如今看來。

生活在宮里的瑤妃反而活得肆意瀟灑，在現代世界生活了多年的卻陷到思維定式的桎梏中。

岳千嵐的心變得無比復雜。

這個時代，或者說，這個皇宮，好似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謝謝。”岳千嵐這次是由衷地謝瑤妃。

“老十這些年能在宮里平安度過，謝謝你的庇護。”岳千嵐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不起。”

瑤妃倒是沒想到岳千嵐會突然說這些。

也不是什麼小肚腸的人。

即便岳千嵐之前的態度不好，也沒有計較，大大方方地接了岳千嵐的道謝。

“不必客氣。我很喜歡老十，他也喜歡待在我這里，有他們在邊，我覺得我越來越年輕。”瑤妃笑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小八經常去宮外野，鮮留在宮里，有小九和老十在我邊，我開心得很。”

“到了。”

此時瑤妃已經帶著岳千嵐來到了德耀殿。

德耀殿同樣是新建的宮殿，專門用來待客宴會用的。

宮太監們接到了命令，來來回回地端著東西進出宮殿。

他們見到瑤妃娘娘后，微微行禮，之后又匆匆離開。

岳千嵐看著忙碌的人們，“這里的規矩，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那是自然。”瑤妃說。

“自從老七登上皇位之后，做了一系列的改革。尤其是后宮，呀，你應該還不知道吧。”瑤妃興致地解釋。

“老七繼位的當天就宣布永不納妃，后宮只會有偃月一人。朝中那些老頑固原本很有意見，老七直接下了命令，若是他納妃之日，便是他退位之時。”

“老頑固們對東方璃的雷厲風行很敬畏，加上偃月已經生了皎皎和云朗，后繼有人，他們也沒再說什麼。”

“目前后宮之中就偃月一位皇后，宮太監們閑著沒事干，要不回老家，要不留下來學習醫或者學習其他本事。”

“有不宮太監學醫后，前往各地支援各地醫療，再在當地展開教學，也有不宮太監對醫沒興趣，偃月就因地制宜，讓他們自行發揮自己的特長，將他們分不同的班級，還請來相應的大師來教他們。”

“宮里的風氣可跟之前不一樣了。”瑤妃嘆道，“之前的皇宮是牢籠，現在的皇宮非常和諧。”

岳千嵐聽得一愣一愣的。

“秦偃月這麼離經叛道，太后們會應允嗎？”岳千嵐道，“肯定不會應允的。”

“太后？”瑤妃說，“已經死了，死在叛中。”

“死了？”

“對，對外宣稱暴斃，實際上參與了叛，那老太太壞得很。”瑤妃說完，忙捂住，“啊，我忘了這件事不能說。”

“你就當沒聽見吧，我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就這樣。”

岳千嵐：……

“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參與了叛。”岳千嵐對太后的印象并不好。

“畢竟，重華不是親生的。”瑤妃說，“這件事你就當從來沒聽說過就是了。”

“反正宮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人要不在冷宮里度過，要不在尼姑庵，現在宮里的氛圍好的不得了。”

瑤妃說著，將岳千嵐帶到座位上。

岳千嵐看著德耀殿里的擺設，微微嘆。

這個時代的變化，比想的還要大。

因邀請的人還沒到，只有瑤妃跟閑聊。

岳千嵐對于瑤妃從一開始的看不起到后來的尊敬，兩個人越聊越投機。

岳千嵐也是從這時候開始，才察覺到瑤妃比以往所認識的人都有趣。

兩個人閑聊了許久。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

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從外面走來。

那型高大，面容俊，就算是已年過半百，也是同樣的風流倜儻，氣度非凡。

岳千嵐看到來人時，不自覺站起來。

看著眼前這悉又陌生的男人，了，卻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東方重華在接到岳千嵐回宮的消息之后，震驚無比，不敢置信。

他幾乎立馬放下手中的事，趕慢趕回到宮里來。

這一路上，他設想了無數次與岳千嵐見面的場景。

也想了無數個開場白。

然。

這些開場白在見到岳千嵐之后，全部化為一片空白。

東方重華看著眼前這位風采依舊的人，了，同樣，也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們相對而立。

風起。

吹起了德耀殿里淺紫的縐紗。

瑤妃眼見著東方重華和岳千嵐見面，對著宮太監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離開。

宮太監們躡手躡腳地離開。

瑤妃也隨之離開。

諾大的德耀殿里，只剩下東方重華和岳千嵐兩個人。

極致的安靜。

安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他們兩個依舊相對而立，目織。

表也都是同樣的復雜。

安靜的氣氛持續了許久。

還是東方重華率先開口了。

“嵐兒，這些年，你過得可還好？”

岳千嵐怔怔的。

從未想過，隔世相見，東方重華見的第一句，竟是一句問候，一句夾雜著無數緒的問候。

“我很好……”

“我……”岳千嵐條件反一般想行禮。

然。

接了現代思想的，又下意識地討厭這些規矩禮節。

又是糾結又是矛盾。

東方重華看出了岳千嵐的窘境。

他上前一步，地將岳千嵐擁在懷里。Μ.166xs.cc

岳千嵐想掙扎出來。

東方重華的手臂收，他深深地呼吸一口，“謝謝你，能回來，謝謝你，還活著。”

岳千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此此景，仿佛說什麼都不應景。

沒有言語，只是任憑東方重華抱著。

過了好一會兒。

東方重華才放開。

他仔細打量著。

半晌，才深深地嘆著氣，“之前，偃月那丫頭在我耳邊嘟囔過一首詩，說是現在看來，可真應景。”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嵐兒，多年不見，你還是如從前那般傾城如玉，而我，已然呈現老態，這些年，你苦了。”

“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岳千嵐看著東方重華的模樣，聽著東方重華的話語。

這些年來所積的全部緒一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