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是宗政景曜過得最舒服的，和顧知鳶一起帶著孩子出門打獵，去云樓吃糕點，逛廟會。

在他不懈努力之下，宗政攬月用了半夜學會了爹。

“爹。”小音脆生生的，嘟嘟的手抓著宗政景曜的襟，眼睛盯著火紅的糖葫蘆流口水。

“要吃糖葫蘆？”宗政景曜轉頭詢問顧知鳶：“給麼？”

“不給。”

“娘不給。”宗政景曜拍了拍宗政攬月的背部：“娘親是為了你好，你是小寶寶，不能吃糖。”

“馬上要中秋了。”顧知鳶瞧著滿街的紅燈籠皺眉說道：“這都半個月了，佑城沒靜麼？”

宗政景曜眉頭一挑：“不著急，著急做什麼？來兒子，瞧瞧這個。”

“你不是說不出半月？”

“本王也有算錯的時候。”宗政景曜給宗政攬月買一艘木頭做的小船，小船很巧，模樣和顧知鳶的戰船差不多。

聽著宗政景曜輕描淡寫的話，顧知鳶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你的葫蘆里面又賣什麼藥？”

“沒有啊。”宗政景曜義正言辭，笑著說道：“對了，前兩日姝婉生了，生了個閨，吳珵很高興。”

“嘖。”顧知鳶嘆了一口氣：“依瑪兒生了個閨，秦婉婉生了個閨，李長樂的也是閨……”

“他們不如本王厲害。”宗政景曜了一下宗政攬月的臉頰：“本王后繼有人，才能站穩腳跟！”

顧知鳶：？

宗政景曜笑著說道：“這是老天爺賜給本王的禮。”

“這是我生的。”顧知鳶無語。

宗政景曜沒忍住笑了一聲，了一下宗政攬月的臉頰：“爹，爹還給你買東西。”

“爹。”宗政攬月指著顧知鳶，展開小手手要顧知鳶抱抱。

宗政景曜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不要娘親抱抱，娘親很累，你這個小胖墩，爹抱你不好麼？”

“嗯~”宗政攬月癟著小要哭。

“不許哭，壞小孩才哭。”

宗政攬月：？

這個時候，冷風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殿下，老爺來了，要見您。”

宗政景曜垂下了眼瞼點了點頭，抱著孩子往回走。

顧知鳶一聽立刻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顧知鳶有些詫異：“老爺？哪個老爺？”

“你見到了就知道了。”

屋，材臃腫的趙帝懶洋洋地坐在了椅子上，渾出濃濃的疲憊的覺。

宗政景曜和顧知鳶走了屋子里面的時候，他抬起眼眸，眼中亮晶晶地，驚喜地瞧著宗政景曜，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你還愿意見我。”

“為了姝婉。”宗政景曜讓秋水將宗政攬月抱下去，牽著顧知鳶的手緩緩坐到了主位上。

趙帝不舍地看了一眼孩子，猶豫地問道：“那是你的兒子麼？長得真好看。”

“嗯。”宗政景曜答應了一聲，上出濃濃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勢。

趙帝也不好自討沒趣，低著頭沉默不語了許久。

“您想通了？”宗政景曜問。

趙帝一怔，用力的點了點頭：“想通了，是我不對，是我輸了，江山給你，放過我的其他兒子吧，他們資質平庸，碌碌無為的，殺了他們也沒有什麼用。”

“我不是心的人。”宗政景曜抬眸瞧了一眼趙帝，眼神冰冷，沒什麼緒，也沒有失落和仇恨，淡淡的，像是看待陌生人一般。

這樣的眼神才讓趙帝覺得可怕，覺得毫無希了一，他用掌心捂住了張的臉，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之前的事，是我們的不對，我像你賠禮道歉……”

“不需要。”宗政景曜聲音不帶毫的：“你幫助我，我留你一條命，是等價換，沒有其他的人可言。”

趙帝沉默了一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宗政景曜又補了一句：“別總想著死，留下姝婉，多可憐。”

趙帝一怔，猛地轉頭看向了宗政景曜，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你是在勸我活下來麼？”

那一瞬間，宗政景曜覺得趙帝無藥可救，要死要活都是自己的事，什麼會后得到別人做主，得到別人來勸了，說出來都覺得無比的好笑。

他緩緩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冷漠，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死也好，要活也罷了，都跟我沒關系，都跟我無所謂。”

“對不起。”趙帝覺得這句對不起十分的薄弱，什麼都阻擋不了，可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宗政景曜很冷靜輕聲說道：“前些日子姝婉生了，生了兒。”

趙帝：？

說完這句話之后，宗政景曜站了起來：“計劃就在明日，我需要進佑城。”

趙帝長長嘆了一口氣：“好。”

宗政景曜牽著顧知鳶的手往外面走。

趙帝突然問道：“如果我沒有這麼執著，如果當初讓你留在佑城，是不是又不一樣了。”

“是。”宗政景曜回答：“麗妃和皇后都不會死，那個孩子也不會死。”

趙帝頹唐的坐在了椅子上，抬頭盯著宗政景曜的背影，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你犯了一個錯，你想要彌補，可當你回首的時候，這個錯誤已經無法彌補了，你只能將錯就錯，你只能艱難地活著。

顧知鳶倒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趙帝。

趙帝沒什麼，他不過是弱了些，耳子了些，容易被人挑撥了一些，這本來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可他察覺不到自己有問題，這便是一個大問題了。

事已經發生了，說再多都沒有用了。

顧知鳶轉頭看了一眼宗政景曜問道：“你是故意在這里等趙帝？”

“朕不想殺了他。”宗政景曜半瞇起了眼睛說道：“姝婉已經夠傷心了，沒父親了，會更加傷心吧。”

“殿下如今也會考慮別人的了？”顧知鳶勾一笑。

宗政景曜出手了一下顧知鳶的手：“說的好像本王是個冷無的人，本王有心，有有，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顧知鳶一聽，猛地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