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藉著對弈的由頭對於當今時事分析利弊,好似沒有注意到言梓陌的存在,而言梓陌對於這些事有些興緻缺缺,想要起離去卻被謝謹言阻止:「聽說西夷戰線也節節潰敗,顰顰可有想法?」
顰顰是言梓陌的小字,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曾改變,兩個人當年如膠似漆的時候,他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會覆在的耳側纏綿悱惻地念叨著的小字。
然而這一世二人雖已親,可他似乎很提及他的小字,更不要說如此深似海的呼喚了。
若不是一早就知道他這心都是烏漆墨黑,怕是都要被他騙了去。
「我一流之輩哪來的想法,你莫不是沒有看到我已經快要睡過去了嗎?」
或許是因為葛洪還在的緣故,所以面對謝謹言的時候還存著幾分面,只是這煙火氣息倒是稍稍有些濃烈。葛洪倒也不是那不識趣的長輩,朝著謝謹言叮囑了兩句便徑直離去,而屋只剩下夫妻二人。
「你對李權了解多?」
「你想說什麼?」
對李權的了解並不是很多,甚至也沒有多集,上一世因為柱國公沒有早逝,所以這兩個兒子倒是沒有特別明顯的差距,可如今卻和上一世不同了。
當然,上一世也聽聞了一些瑣屑的事,譬如秦臻和李權最後都為了尚克勤的左膀右臂。
只是那個時候大楚的統治已經是江河日下,他們能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抉擇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當然,秦臻的立場還是保持著足夠的懷疑,可這會兒就算說出來,怕是除了眼前的人沒有幾個會相信。再者說,秦臻此人雖然對自己有利用的嫌疑,可終歸是幫助自己了結了宿仇的人,倒是不想將其到萬丈懸崖。
「李權已經離開鄞州了。」謝謹言的話頗有幾分石破天驚,言梓陌眼眸中著幾分難掩的不解之,「這個關鍵時期,他為何離開鄞州?」
雖然說鄞州的土族已經投降,甚至宣威將軍李赫那邊也已經到了掃尾的地步,可有些事不到最後一步誰也無法確定會變何等模樣。
特別是土族人的格裏面便是反覆無常,這個時候李權離開鄞州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去追殺一了。」
謝謹言說出這話的時候神間也甚是無奈,這個時間點確實不應當做出玩忽職守的事來,然而他實實在在地做出來了。
九重宮闕的那位,此時怕是要暴跳如雷了。
「從你們掌握的況來看,一併不好對付。」
其實言梓陌已經猜出謝謹言將自己留在這裏的原因所在,他怕是想要從自己這裏套取一些有用的消息,別看此人瞧上去風清月朗可心眼怕是比一般人要多出一個三環九轉,故而在他面前說話的時候也頗為小心謹慎。
「你說的對,一併不是好對付的人。」
一此人尚克勤的心腹,不說武功卓絕常人難以比擬,就說那份心智也絕對不弱,追殺這樣一個人,李權的勝算並不是很大。
「然而為人子,總是要替父親報仇的。」
謝謹言後面這話聽上去像是慨之語,只是說這話的空擋眉目間當是帶了幾分審視,不著痕跡地端詳了言梓陌一眼,而言梓陌只是相看了他一眼,便將眸移了開來。
——至於心的想法,謝謹言當也瞧得不甚真切。
「那麼你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應當是如何防備鄔尚的反撲,而不是同我在這裏絮叨。」
「你可知曉鄔尚此人的底細?」
「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曉怕是也……」不等將話說完,謝謹言已經出言打斷,「你父親在西夷之地節節敗退,若是我這邊騰不出手援助,怕是危矣。」
「他乃沙場戰將,流是他的宿命。」
「是嗎?」謝謹言言辭稍頓,然後笑著道,「我已經給你母親去信,將西夷的況一一告知,據說你最小的胞弟也在那邊。」
雖然眼前的人對言律表現出極大的排斥之,可緣這東西怕是人世間最奇怪的神之一,沒有人能真正的窺探清楚——眼前的人對言律真的沒有一點父之嗎?
有些事怕是不盡然。
「我記得曾經說過,不要去打擾。」
若說之前的口氣還帶著幾分毫不在意的冷淡,那麼此時已然是刀劍加,好似要將謝謹言活生生的撕碎。
——特別是那一雙眼眸裏面迸的冷意,就連謝謹言看到也是微微一愣。這到底是怎樣的一雙眼眸?裏面的暴與嗜就算他這個幾經生死的人都有些微微膽寒。
若說之前不過是口頭上的警告,那麼這一次絕對是撕破臉的徵兆,就連早已經做好了打算的謝謹言,此時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與端詳。
「世之中,你想保護不悲傷苦痛的侵擾,怕是相當的困難。」瞧出眉宇間含的沉思,他眉目輕合帶著幾分難掩的蠱,「你我若是聯手,有些事怕是更容易辦到。」
「你既然懷疑我有預判之能,又怎麼會選擇相信?」
其實一直都知道謝謹言心中的懷疑,只是他自己或許也覺得有些事太過驚世駭俗,所以從來都沒有太過直白地言明,只是想要一步一步地將自己到懸崖邊,等待自己將所謂的事實一一陳述於他。
「我們是夫妻。」
「衛家的嫡子,言家的嫡,就算是夫妻又當如何?」聲音中已經夾雜了輕嘲之意,「你真能相信於我?」
「相信你似乎並不是一件難辦的事,你的父親與你終究不一樣。」
「是嗎?你不覺得有些自欺欺人嗎?」瞧著謝謹言變幻莫測的神,坐在了一側輕挽雙手,「鄔尚此人的份你最好讓人查一查。」
上一世燕王攻佔京城之後雖然集中了皇權,可對待自己的文臣武將卻也大加賞賜,期間湧現出了不的柱國之才,只是有一件事卻讓人尤為好奇。
——元親王尚克鄔。
上一世對於朝堂上很多事知曉並不多,可尚克鄔的名頭卻聽說了不。據說帝王賜姓之後更是改了名,至於他原來的名字反而被人漸漸地忘。
如今看來,和這鄔尚怕是有所關聯。
「這算是信任?」
言梓陌並不回應他的話,反而接著道:「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去,否則我也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言辭間的意思謝謹言自然知曉,他是提醒自己不要踩的逆鱗,譬如簡氏那裏自己僭越了。
其實他剛才也不過是試探要挾之語罷了,當是沒有真的讓人去送信,畢竟這佳婿的名頭還要掛一些時日。
「你父親可知道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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