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徉這話語談不上多麼客氣，差不多直接明言謝謹言將言梓陌帶來邊疆之地的舉止過於孟浪。若不是臨行之前再三保證過，他這會兒怕是免不得罵他一個無地自容。

謝謹言最中間那手指點著額頭輕輕了一番，然後才慢悠悠地撐起眼眸看向了言梓陌，瞧見一門心思地站在那裏裝無知，謝謹言只得將眸轉回來：「小叔父，這件事我們容后再談，您一路走來舟車勞頓，我讓人安頓你先歇息。」

「……好。」

他說完徑直離開，而謝謹言邊的護衛也急忙追上去給他安排屋舍，至於後面慢吞吞走著的二人無聲相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目不斜視地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直至言梓陌快要合上屋門的時候，謝謹言出手一把將那古樸的木門按住：「你如何想得？想回京城？」

「嗯。」

言梓陌這回答可以說完全沒有超出謝謹言的預料，可後者的臉還是難看了起來。他也不再去看言梓陌的表，黑著臉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一鬧騰便是五六日。

言徉在守備府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謝謹言確切的答覆，想到韃靼王帳傳來的消息他心中更是有幾分沉不住氣來。

這一日直接去尋了言梓陌，想找攤牌。

「你在這裏危險重重，小叔親自護送你回去如何？」

外派的大將自然不能無故返回京城，他雖然是一個擺設卻也只能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好。」

雖然不太清楚自己的小叔父為何會突然來到這裏，也不知道他這葫蘆裏面賣的什麼葯，可並不想待在這戰火連天的沙場，畢竟稍有不慎就會去閻王爺那裏報到。

謝謹言這幾日刻意迴避這個問題，可言梓陌還是尋他說明自己的去意，這讓剛剛襲敵營獲取許勝利的謝大人眼眸像是啐了毒藥似的。

「想回便回吧！」

雖然他足以保護的安危，可言家人似乎不這樣想，否則也不會風塵僕僕地趕到白谷關來。

「呢。」

「我若是戰死，你會不會給我守寡？」

「不會。」

「……真是無。」

「你我本就沒有。」

言梓陌不知道這次白谷關戰事會如何，可依照上一世燕王府那兵強馬壯的樣子，就算莫平瀾和謝謹言駐守這裏也討不到任何好。

言梓陌離開的那一日謝謹言並未去送，甚至自己的親信都沒派一個護送，好似自己邊儼然沒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似的。期間莫平瀾倒是想要派遣幾個跟著回京，可奈何言家的人對他嚴防死守他沒有辦法足。

直至言梓陌和言徉的人離開，莫平瀾這才走進了謝謹言的書房，瞅著他一不癱瘓在躺椅上，他徑直走過去坐在一側：「言徉應該沒有問題。」

「我讓人查過，他離去的時候隊伍裏面多出了一些人。」

言梓陌離去的時候邊並未跟著人，所以那些多出來的人從哪裏冒出來的？難道是藏在白谷關的應不？

「或許是早先關探查陌兒行蹤的人。」這姑娘他也是打心眼裏面心疼，所以平素兩個人相當也不差。

「……或許吧！」

謝謹言也覺得自己疑神疑鬼，可不知道為何前兩天韃靼那邊忽然引起了不小的，他現如今都沒有探查出真正的原因來。

出了白谷關，言梓陌發現他小叔叔的行蹤頗有幾分詭異，並未直接朝著京城而去，反而繞道去了玉門關。這玉門關可以說是邊境重鎮，白谷關城破之後最大的可能便是朝玉門關轉移。

這玉門關也是抵抗韃靼的重要關卡，和白谷關兩兩相抵韃靼人的南下，只是他為何要帶自己前去玉門關呢？

因為手持軍令所以就算邊關要塞也一路暢通無阻，言梓陌之來得及吃了一頓玉門關的地道菜食，便在言徉的安排下繼續南下。只是言梓陌明顯有了察覺，發現原本的一行人似乎又多出幾個人來。

——當然最重要的是多出來一輛馬車。

此時韃靼王帳，金延那一張年輕張揚的臉頰此時多出幾分狠戾來，看著跪倒在地的軍士臉愈發難看了起來。

「所以，你們還沒有找到人？」

「屬下無能，那些人追到白谷關忽然像是消失了一般。」那人低著頭稟報著近期發生的事，而金延卻冷嗤了一聲，「所以你們這麼多的人，愣是沒有尋到一個流之輩？」

「五王妃邊好像有高手護衛。」

「本王不是傻子，本王現在想知道的是是不是已經了白谷關？」

金延現如今想起那淋淋的一幕都覺得膽戰心驚，若不是那些人的突然出現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到了鬼門關？他實在無法想像，那些人得知懷孕的消息之後居然會直接下狠手。

他這些天一直奔波著尋人，倒是沒有機會去尋思那些突然冒出來的高手到底是何人。能在他的王帳斬殺數十人之後安然，這顯然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

「應該是已經了白谷關。」

「讓蒙奇號令白谷關的暗探，看一看是否有可疑的人接近謝謹言。」

金延無法想像離開韃靼王庭之後會去哪裏，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也只有白谷關了，而白谷關那邊確實去了陌生人，按照蒙奇的回稟這些人好似沒有引起任何響便了白谷關。

若是城沒有人接應，這些人怕是連白谷關的城牆也不過去，而且這接應的人份還不低。

「諾。」

謝謹言和莫平瀾這邊也沒有放鬆警惕，就在二人尋思著如何抵兩聯盟勢力的時候，謝謹言邊的扈從走進來在他耳邊絮語了幾句，而喜謝謹言的臉有些難看了起來。

「所以，那一日韃靼軍營引起的時候，言徉出現在了城牆上？」

「是。」

「城牆上可有異樣？」

「當時言將軍只是說他睡不著，所以想要看一看白谷關的城牆，約莫半個時辰後人便離開了城牆。」

「可還有別的線索？」

「並無。」

謝謹言揮手打發了自己的扈從，半斂著眼眸看向了莫平瀾：「看來，那些多出來的人怕有些門道。」

「你懷疑什麼？」

「那日韃靼顯然也發生了什麼，否則蒙奇不會讓人幾突破我們的封鎖。」

蒙奇素來是一個穩中求勝的人，所以這樣激進的戰略不可能發生在他上，可他那一日卻險些主發生了攻擊，可見那一日必然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我們沒有證據，不是嗎？」

就算心裏面有了狐疑，可兩個人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言徉從中作梗，而且他似乎也沒有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