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覺自己就像是被遏住了咽，好在許之後這心思便也穩了下來，眉宇微擰地瞥了他一眼：「我若是說我曾經因緣巧合之下同一個人談過衛家的事，你相信嗎？」

「不信。」

堅定的聲音令言梓陌的聲音微微一滯，覺得自己這話就不應該說，這人又豈是三兩句便能打發的？

或者當初就不應該敲響那鑼鼓，任由他自己迷失在殺戮裏面，這也沒有後面一系列的事，可終究還是一個恐懼死亡的主，謝謹言若是死在這裏這些人必然會死守白谷關，自己又當如何？

不想給謝謹言陪葬。

此時的言梓陌儼然不知道，謝謹言早先一步便已經囑咐了自己信得過的侍衛，若是他戰死必然會讓人將送到京城。

「你知道我的份？」

那是衛家主脈通用的暗鼓，這也是謝謹言為何不相信說這話的原因之一，因為這世上除了他怕是沒有人懂這個東西了，可他連楚韻和蕭千城都沒有告訴，是從哪裏得知的？

「衛颯。」

言梓陌知道有些事不能全然瞞著，再者說這件事怕是也瞞不住，就憑著謝謹言對此事的執著自己若是不說他怕是將自己的老底都能查出來。

許是這個人給自己造的影響太大了，現如今帶的總是上一世那個不茍言笑，渾冰冷的形象。

果不其然，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謝謹言的眼神瞬間危險了起來，只是他並沒有任何不當的舉措，只是地盯著言梓陌看，像是要將這個人看似的。

言梓陌那兩個字吐出來的時候，謝謹言便和的眸在空中隔相，比起言梓雙眸裏面含的淡然，謝謹言此時的心緒顯然異常的複雜，從剛開始的震驚到迷茫然後輾轉疑。

他一不地盯著言梓陌瞧，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他此時怕是早已經撲過去想要詢問一個前因後果，現如今卻只是細著雙眼盯著言梓陌瞧。

「此事你何時知曉得？」

「很早以前。」

「你不不願地嫁給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謝謹言不是傻子，就算是自欺欺人他都辦不到，他知道但凡有機會眼前的人都不會著頭皮嫁給自己。

「你父親他們可知曉？」他問出這話之後眉頭更深了幾個度，也不知道是張還是別的原因，而言梓陌抿著嗯哼了一句，「他們雖不知道此事，可我若是在你邊出事自然會有人告知他們你的份。」

或許是因為太了解他的子，所以言梓陌從始至終都不會相信謝謹言，如今之所以講出來是因為被得厲害，可該有的手段不介意用一用。

謝謹言盯著看了好半晌，這才悠悠地輕哼了一聲：「你有機會留後手嗎？」

「若是讓你知道，還能後手？」

言梓陌斜著一雙眼眸看了他一眼，而這話讓謝謹言半瞇起了眼眸，他原本以為應當沒有那先見之明提前佈置後手，可此人素來又頗為古怪。

有些事不得不防。

「你要如何？」

言梓陌覺得他這句話裏面含著不知名的肅殺，沉思了片刻便直接給出了答案：「井水不犯河水，我們現如今過得不是好的嗎？」

「你確定不會告訴你父兄？」

「我若是告訴了，你覺得他們會將我嫁給你？」

謝謹言雙拳稍稍繃，輕嗤了一聲：「你既然早已經知曉我的份，為何還要嫁過來？」

「與其負隅頑抗還不若裝糊塗。」

剛開始的時候言梓陌也想過將謝謹言的份告知言家人，可這並不能改變宮中聖人的心思，只要他還想著將自己嫁給謝謹言，那麼這事便無法完結。

而且，現如今都不清楚自己的父親為何會那般篤定，好似謝謹言就算沒有如今的就自己也非嫁不可。

「斬殺衛家滿門的是你父親。」

「他是監斬。」

「是嗎？難道不是狗子嗎？」

謝謹言整個人氣質凜然，這話更是像利刃一般朝著言梓陌的心窩子杵去，可惜重生而來的言梓陌是一個鐵石心腸的，所以沒有將他這話放在心上。

瞧著臉上並未任何異樣之，謝謹言辦斂著的角這一次完全耷了下去，擰起來的樣子瞧著有些兇悍，可惜言梓陌只是瞅著他沒有任何的言語。

「他當初出賣自己的知己好友，你覺得不應該到懲罰嗎？」

其實自打詠鵝海底繼位之後他便沒擔心過份的問題，就算如今謝謹言的份被人質疑，那麼衛颯終究會捲土重來。原本迎娶言梓陌一方面是因為想要藉著噁心一下平西侯言律，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對言梓陌的印象過於深刻。

——他想要弄清楚，前後的反差為何會那麼巨大。

「這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我無權過問也無權給出任何的答覆。」聲音微頓之後忽地又是一陣輕笑，「只不過現如今你就算在陛下面前費盡心思，怕是一時間也無法將他們如何。」

若是宋乾元的份還沒有坦誠布公，那麼西夷平定之後言家的命運誰也說不準，到時候帝王指不定擔心功高蓋主來一出現磨殺驢，可現如今這謀劃怕是行不通了。

因為他們這位陛下總歸是要給宋乾元留下後手的，而平西侯府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要平西侯言律還活著，那麼與簡家的關係就不會輕易斬斷，而簡家或許是宋乾元最有利的幫襯。

「你是如何知曉的？」

「我說了你也不相信，何必又苦苦求一個不知真假的答案呢？現如今這強敵環伺的況下，你我起碼還活著。」

言梓陌沒有他那麼多的力，明明一個了重傷的人此時居然還有時間打理這些，他現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該如何帶領白谷關的人活下去嗎？

「那麼你覺得我們能守住這白谷關嗎？」

「你又何須問計我一介流之輩？這白谷關不得那些鎮守多年的老將，還是說你與莫大人因為那謠言的事不知該如何問及？」言梓陌忽然間整暇以待地雙手叉在一起，輕瞇著的一雙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謝謹言，而後者當也沒有否認反而出言相詢，「這謠言都說今上日後要傳位韓王，你覺得此言真假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