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言和莫平瀾相視了一眼，這兩天他們自然聽聞了不的風言風語，然而這件事的真假二人也無法判斷，而且就算是真的此時又當如何？

如今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若是讓這樣的事繼續膨脹下去，這戰爭怕是不需要去打，自己直接便宣告戰敗了。

「本不知道這個消息從哪裏開始謠傳，然而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件事我等並不知曉。本不知那韓城守將裏面是否有龍子風孫，我們如今唯一能做得是如何萬眾一心抵外敵。」

莫平瀾早些時候便到了白谷關，所以對於白谷關的事頗為了解，此時由他開口再合適不過，一旁的謝謹言只是默默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人，我們乃邊陲將士，自然知曉自己的使命為何，可若是如今城中的流言為實，或者說被普通士卒聽信，那麼留給我們的只是一支沒有任何勝算的殘敗之軍。」

大道理他們都懂，然而如今他們需要的是實際的東西，而不是這所謂的方言語。

「本不知韓城守軍裏面的由，可韓城被困那麼多天傷亡慘重，陛下將其調回重整也能說得過去。」莫平瀾頓了一下，雙眸掃視了眾人一眼，「不說陛下派遣的援軍已經快要趕來，就說他剛到的餉銀，也不足以讓你們這般狐疑。」

莫平瀾一席話讓眾位將士的臉果不其然地變了一變，朝廷對他們的供養程度確實超過了之前很多，甚至還派遣了兩位大人親自坐鎮，這足以見得陛下對白谷關的重視程度。

「我們如今要做得是齊心協力抵外敵，而不是因為這樣的事失了軍心。」

「可我們將士的命也是命。」

聽著他的話莫平瀾瞬間從椅子上直起子來，眼眸帶了幾分厲：「沒有人說你們的命不是命，我們如今要做得就是如何保住這座關卡，如何讓更多的人活著。」他說到這裏指了指謝謹言，「按照你們的理解，謝大人的命難道不是命嗎？他哪一次不是和你們一般先士卒，戰在第一線？」

莫平瀾的話讓眾人臉上閃過幾許尷尬，謝謹言雖然來白谷關短短幾日，可他給白谷關造的影響絕對不小，現在軍中那些兔崽子們都以他為傲。

——所以，就算昧著良心，他們幾人也不敢說眼前這兩位大人不作為，今日之所以前來不過是想要問一個明白了罷了，可從兩位大人這態度來看，他們是不願意將事鬧大，也不願意將皇族牽扯進來。

瞧著眾人的臉，莫平瀾的聲音放緩了一些，理相通地道：「你們都乃大楚的國之棟樑，這個時候應該一大局為重，至於你們心中所疑的事本會進一步徹查，回京之後必然會給爾等一個答案。」

「諾。」

幾人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莫平瀾這個允諾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他們若是再咬著不放便有些得寸進尺了，有些事過猶不及他們自然明白。

送走了這幾位將領，莫平瀾長舒了一口氣走到謝謹言一側坐定，神有些縹緲：「這次的事，陛下確實將我們到了懸崖邊，而且沒有一點回頭路。」

這個特殊時期，帝王這一招可以說讓二人束手無策。

「沒有退路便只能向前。」

謝謹言這個時候也算明白了一件事，帝王之所以火急火燎讓莫平瀾往韓城救援，為得就是那個被傳為龍子的人——他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這件事不管是從韃靼還是燕王府那邊流傳出來，足以證明帝王此舉也不是天無。」

莫平瀾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幾分怪異，原本一直懷疑是因為謝謹言，如今看來自己倒是落了下乘，沒有想到這裏面還有這般的曲曲折折。

也不知道中宮知曉此事之後會有何想。

他那神變化謝謹言自是看在了眼底，也能猜出他心中所想，須臾之後笑道：「莫大人這次應當不會懷疑本了吧！」

「你說得是，這件事是我狹隘了。」莫平瀾朝著他拱了拱拳頭，而謝謹言只是眸飄遠地道，「此事若是屬實，不單單是外患不斷，憂也會此起彼伏。」

兩個人都是肱之臣，自然知曉大楚部雖然看似穩定，可它就像是用沙堆砌起來的城池，稍有不慎就會大廈將傾，所以這此的事可以說是十分艱難。

「我們能想到，陛下必然也不會看不清，然而他還是做了。」莫平瀾頓了一下又道，「所以，可以預料那個人對他何等重要。」

在他們已知的人脈關係當中，陛下還沒有這般重視的人，就算當今的大皇子楚雲也沒有那樣的待遇，所以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子到底是誰，到底是何人所生？

「是啊，大事將起。」

謝謹言對於這次的事也有些詫異，按照他對楚皇室明查暗訪所得知的訊息來看，這樣的事應當不可能發生，只是如今卻毫無徵兆地發生了，可以見得那人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先守住城池再說吧！」

謝謹言和莫平瀾又絮叨了兩句直接去了言梓陌，而言梓陌聽他言辭之後也是苦思冥想無法判斷出那人是誰。上一世韓城失守之後永和帝像是瘋了一般，沒有想到是因為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所以，他這兒子到底是誰？

「這事是真是假？」

雖然心裏面已經有了算，應當不會是假的，可言梓陌還是多問了一句，想要得到確切的答案。因為這個人的存在，極有可能會改變很多事，包括自己日後的命運。

「按照我們對陛下的了解，你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假的嗎？」謝謹言挑著眉頭看了言梓陌一眼，而言梓陌瞬間瞇起了眼眸，半晌過後才輕笑道，「原來，這又是一場魑魅魍魎的戲碼。」

謝謹言瞧出心並不像表面那般平穩，靠近了一些，地盯著的眼眸試探地詢問：「我原以為，這件事你應該是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