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圓微微一驚，瞧著自家主子那一臉篤定的神，最終磕絆地回應了一個「諾」字。

「下去吧！」

言梓靈朝著桂圓揮了揮手，而則朝著上雅的宮苑走去，剛進去便瞧見臉不善地盯著自己看。

「母后。」剛剛俯行禮，上雅已經出語，「你剛才去了哪裏？」

「剛才有些不適，兒媳在抱夏中小憩了一會兒，前頭已經散了嗎？」

小聲解釋了一句，上雅的臉這才稍稍好轉了不，只是玉間依然帶著愁容：「你的子已經不同往日，有些事要謹記分寸。」

「……諾。」

言梓靈的心微微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已經知曉了自己背後搞得小作，這是敲打自己？

這邊婆媳二人各有心思，那廂言梓陌已經和永和帝開始對弈，謝謹言靜坐在一側瞧著二人的戰局。

「你這棋藝同何人所學？」

「回稟陛下，臣喜歡看些閑書。」

的棋藝是謝謹言一點一點磨出來的，然而這個時候這個理由自然是說不出來的，只能將一切假託給古籍。

「弈棋之道向來複雜，你僅憑書籍便能讀出髓來？你怕是還沒有和謝卿對弈過吧！你二人的佈局甚是相似。」

「許是巧合吧！」

輕道了一聲，也不知道通棋藝是巧合，還是與謝謹言弈棋之道是巧合。

永和帝笑了一聲便朝著謝謹言招了招手，語調溫和：「朕有些乏了，你同對弈一局如何？」

「諾。」

謝謹言朝著永和帝拱了拱手，坐在了永和帝剛開始坐定的位置，而永和帝則躺在涼亭的斜倚上半明半昧。

言梓陌瞧著對面不茍言笑的男人，眼角突了幾突最終還是將那不適了下去，對著他淡語了一句：「謝大人，請吧！」

「嗯。」

兩個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慢悠悠地你來我往，可不知誰先行一步下了猛棋，兩個人頃刻間便膠著在一起，誰也不肯退讓。

一刻鐘后戰況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卻沒有丁點進展，就像是被什麼東西使了定一般，就連一側的永和帝都朝著二人頻頻傳來眸，只可惜二人並未發覺。

「弈棋能無師自通到這般地步，言姑娘著實聰慧。」

謝謹言眸鎖，盯著棋局的雙眼遲遲不肯離去，他剛才拿出了自己真正的本事才得走到這一步，不得不說的棋藝著實排得上名號。

——可讓他有些不解的是，的棋路同自己的為何這般相同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這般說，他也不是第一次這般，可他徹查過的過往，兩個人從前確實沒有任何集。

「謝大人棋高一著。」

聲音瞧著溫潤，甚至面上也噙著溫和的笑意，可坐在對面的謝謹言卻知曉，那笑意不達眼底。

兩個人雙眸對視的時候，永和帝已經走了過來，瞧著棋盤上的戰況訝然了一聲：「這是平局？」

「謝大人讓著臣罷了。」

言梓陌這話說得不假，謝謹言剛才確實讓了一步，否則兩個人不會如今這局勢。

「謝卿同朕下棋也不見他藏拙，今日當是難得的啊！」

永和帝端詳的眸從兩個人上掃過，像是要將二人看一般，然而一個面無表，一個低頭不語，他那實質的眼神倒是沒有給人造任何影響。

「朕讓人送你回去，否則你祖母要擔憂了。」

「諾。」

言梓陌在這裏早已經如坐針氈卻沒有好的借口離開，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發話，自然沒有繼續留下來的意思，忙著應了一句。

永和帝高深莫測地看了謝謹言一眼，然後朝著旁邊的侍揮了揮手，給他們叮囑了兩句便命人離開。

等言梓陌的背影消失，他這才看向了謝謹言：「你衛家與言家之間的仇怨不可調節，又何苦為難一個子呢？」

當初謝謹言給他的拜帖便是當年衛國公府世子隨攜帶的玉墜，他一早便知道了他的份，之所以不同他親近也不過是不想耽擱他的前程罷了。

自己父皇有多麼忌諱衛國公府他是知曉的，否則他也不用裝瘋賣傻，醉生夢死這麼多年。當年他與衛國公府世子以及平西侯言律有著很好的，可惜生活在政權的中心永遠都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

「陛下如何看待京中盛傳的事？」

「你是說那詔的事？」

永和帝的眸微微一凜，不管是他還是他的父皇都不是正統的繼承人，若是那詔真的存在，那麼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只是那嫡系一脈早已經被父皇和平西侯誅滅，應該不會存在多大的問題才是。

——否則，他也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任用謝謹言。

「是。」

「就算是真，這麼多年過去了，楚家最嫡系的一脈已經不存一人，朕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陛下所言確乃事實，可若是平西侯知曉此事又當如何解釋？他們是不是包藏禍心呢？」

當年的事他查證了一些，平西侯可以說是衛家滅亡的劊子手，他甚至可以不去記恨羲和帝，可卻不能不怨怪平西侯言律。

若是沒有他，好多事不會無可挽回。

永和帝挑起眉頭多看了謝謹言幾眼，好半天才嘆了一口氣：「書堯，朕知曉你心中有恨，可言家現如今不能。」

自從衛家出事之後他與言律之間的可以說極淡，所謂的兒親家也不過是因勢而定罷了。

「那以後呢？」

「等西夷的事定了再說。」

他還要言家給自己抵抗西夷，此時自然不能自斬羽翼，有些事稍稍一便足以攪全局。

「那微臣所求之事呢？」

「為你二人賜婚嗎？」

永和帝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如花一般的子，那個讓自己一眼悸卻無法白首的子。

「朕有好幾個公主，你又何必揪著不放呢？」

「微臣心若磐石。」

「得了，你這臭小子。」

永和帝哭笑不得地罵了他一句，揮手讓他下去，而他自己則在月夜下負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