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圓眼眸裏面閃過幾許掙扎，想到賣契都被牢牢掌控在手裏，終究是輕嗯了一個字：「諾。」

聽著這般應聲言梓靈的臉終於好看了起來，眉眼間也和了一些：「你我主僕相互扶持多年，你應該知道我們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奴婢知曉。」

「下去吧！我也該準備賞月宴的事了。」

如今雖有孕不適合走，可這麼盛大的賞月宴若是不出席難免給人落下口實，讓人生了疑。

「諾。」

桂圓滿懷心事地退了下去，直至尋到鯰魚的時候臉依舊不好看，臉上沒有多。

如今的鯰魚已經是婦人裝扮，眉宇間輕著幾分氣，瞧著桂圓走來角含笑：「不時給主子熬藥去了嗎？怎這麼長的時間？」

「七公子那邊可安排妥了？」

桂圓權衡之下終究是選擇站在言梓靈一方，或者說自從為了言梓靈的婢已經避無可避。

「……已經妥，你讓主子放心。」

鯰魚細看了桂圓一眼便輕笑著將眸移開，對言家並無太大的歸屬，雖然如今的夫君兇悍了一些，可他給了自己在言家得不到的東西。

由他出手對付一個小孩，想來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

「主子已經應允，這件事若是辦得漂亮你夫君的差事自然會妥協安置。」

「還要多謝桂圓姐姐在主子面前言。」

鯰魚聽聞眸一喜，的夫君在這四九城雖然也有些小臉面，可畢竟是下三流之地，不若正統的權位迷人眼。主子既然許諾，那麼這件事功之後他應當能被安排在大皇子陣營，來日大皇子承龍庭他們自有從龍之功。

「我回去侍候主子了……對了，那瞎眼神算你好生供養，主子指不定什麼時候需要。」

桂圓原本提起的腳步又緩了下來，轉朝著鯰魚叮囑了一句，而鯰魚笑著點了點頭並示意放心，只是等桂圓提步離開后臉倏然一變，裏面念念有詞。

「呸，不過是一命好的賤蹄子罷了，居然在姑面前擺譜，若不是言家人下手無，這會兒……」

越說的臉越難看，那一雙繃的拳頭更是著幾分力量，眼眸裏面的瘋狂像是要將人吞噬一般。

言梓陌回到平西侯府宿了一夜，第二日便由老夫人帶著了宮，只是這次宮還帶了言芳與秦梓秋。原本是想將陸茗蕊也帶去見識一下世面的，可奈何陸茗蕊臉上出現了紅疹，和此次宮夜宴失之臂。

「宮之後切記要謹言慎行。」

偌大的馬車坐著四個人，老夫人坐在正中間老神在在，而言梓陌和言芳坐在一側，秦梓秋坐在另一側。

「諾。」

言梓陌三人年齡相差並不是很大，此時因為宮廷宴夜打扮的又頗為隆重，生生的三朵花讓老夫人的臉也好看了一些。雖然說平西侯府立足至今依靠的是每一代人的鮮，可能簡單智取的東西何必浪費蠻力了呢？

想到這裏不著痕跡地從言梓陌臉上瞥過，這個孫兒的無疑是最好的，就算今日這一暗錦繡襦襯不起的年紀，可依舊讓人側目。

只可惜，自家那兒子是一筋的主。

「一會兒你們四姐姐也在，你們姐妹幾人也能敘一敘舊，大家族之間親雖然單薄了一些，可有時候卻能起到決定的作用。」

老夫人輕飄飄的話語令三人心各有計較，可面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意，連點頭示意都帶著幾許矜持。

「當然，你們要謹記一句話，不管如何鬧騰你們都是言家的人，言家就是你們的後背。」

老夫人說完便閉上了眼眸，而言芳的眉角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做得已經萬分小心，難道還是被發現了嗎？

——好在那人姓陸，老夫人就算知道了事的始末也不會對自己如何。

看似一句平常的警告，可邊的人都不是傻子自是瞧出幾分貓膩來，只是心裏面各有懷疑。

九闕深宮，滿月正濃。

賞月宴里的人確實心懷鬼胎，就連高坐上打著啞謎的上皇后和二皇子的生母麗妃娘娘也針尖對麥芒。

「姐姐這宴席可舉辦的正是時候，妹妹可正想給咱家那不的小子討一房正室呢！」

麗妃巧笑嫣然，那眉目間含著點點，讓人聽著無由的便覺得一陣舒適，當然這並不包括上雅。

「前些時候同陛下說過此事，他對於二皇子的事頗為上心，自然不會委屈了去，妹妹莫非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上雅笑著斜睨了一眼，言笑晏晏的模樣就像是對待自家姐妹一般，聽不出一點冷肅。

二人這來來往往的聲音卻也抵達不人的眼耳，言梓陌聽聞只是了角，這二人還真是沉得住氣——上一世的時候便斗得你死我活，這一世豈能平靜？

這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罷了。

「聽說平西侯府家的嫡姑娘也宮了，妹妹想要見一見。」

麗妃說著將眸掃向了平西侯老夫人落座的位置，皇后也將眸幽幽地傳了過來，看到言梓陌的時候眼眸微微一頓。

——這些天忙著在宮中佈局，怎麼就忘記了這一位呢？

「京中貴比比皆是，平西侯府的郎雖然尊貴，可畢竟養在山野多年，當是和咱們家的二皇子有些不相匹配。」

「當初簡蘊娉容傾城卻很有見面的機會，今日既然得遇的兒，自是要見一面。」

麗妃像是沒有聽出上雅話語裏面的婉拒似的，神懶懶地朝著言梓陌看去，好巧不巧正好和的眸在了一起。

「這位姑娘想來就是平西侯的嫡吧！」

聲音輕不帶任何迫，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喚出來言梓陌也無法避開，礙於兩個人如今的份忙忙挪著小步子上前了兩步：「回稟娘娘，臣正是。」

「抬起頭來。」

麗妃從自己的椅子上正了正形，一雙眼眸不似剛才的慵懶，多了幾分審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