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深呼吸了一口，雙拳握了起來：「因為莫平瀾那個小人，他居然趁著我癡傻向你獻殷勤，他憑什麼？」

他這口氣引得簡氏甚是不滿，恨不得上前賞他一耳刮子，他真當自己是誰？

「你莫不是忘了，我同你已經和離，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當初選擇和離就是不想看他這一張臉，如今居然有臉面站在自己跟前吆五喝六。

他憑什麼？

「娉婷，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從未改變。」

「言律，若是你還有些許良知，便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你放心，我不會和莫平瀾有任何瓜葛。」頓了一下，眸里含幾分苦笑，「不是礙於你的份，而是我擔心自己玷污了他。」

「你……」

言律閉了閉眼，看向簡蘊娉的雙眸裏面充滿了悲戚，而簡蘊娉神並無半點異。

二人就這樣你瞧我，我著你，一時間沒了言語。

等言律離開簡蘊娉才深呼了一口氣，此時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麻麻的汗珠。

了解言律，今日將話說到這份上，他應該不會再來打擾自己，而也應該回清心觀了。

平西侯言律清醒過來的消息，不過半日便讓整個京城熱鬧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帝王的追封。

平西將軍，統領平西軍。

言家之所以能累世簪纓，只因為第一代平西侯對西北一帶的防控，那真的是用鮮捍衛的爵位。

大楚四大軍之一的平西軍絕對是一虎狼之師，而今將其的主控權給言律，不得不說用意深遠。

接了聖旨之後，言家也了起來。

言律的書房，言家三位爺和幾個小輩相對而坐。

言徉攻讀史禮，喜好書畫，對於朝堂的事一貫不太上心，可這次的事著實有些反常。

「大哥，你說今上是何用意？」

「我們這位陛下所圖甚大。」

言律半瞇的眼眸輕輕打開了一些，那表看上去比之前凝重了些許。瞧著自家三弟迷迷糊糊的樣子，他笑著解釋：「平西軍的首創者是我們的祖輩，可自從第一次出兵權之後，我們從未戍守西北地區。」

「當初帝王之所以杯酒釋兵權，為的便是斬斷我言家與平西軍之間的淵源。」

當初皇家心積慮將平西軍的兵權收回去，如今居然這般輕而易軍地出來，著實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如今朝堂適逢大清洗，文獄武奪權。然而，平定天下終究不是一人之事。他之所以給我拋出這橄欖枝，為的也不過是穩定平西軍罷了。」

大楚的四大虎狼之軍，從開國之始便有了，四方軍隊互不干涉，權歸中央，可就在前不久平西軍的主帥因病離世。

由於朝中沒有合適的人選，故而這遴選將帥的事便擱置在一旁，如今言律回魂自是最好不過。

不單單因為言家祖上與平西軍之間的淵源，還有他這些年在軍中的聲。

「他放得下心？」

言徜擔心這是帝王釜底薪，將言家放在烤火架上，畢竟盯著這一位置的可大有人在。

「放不下又如何？事到了這一步，他已經無人可派了，要我說這西北一帶怕是也不會安寧。」

帝王的心思言律不是沒有猜想過，而思來想去也只有西北遭危這一條原因。

否則，他實在想不出今上為何會委以重任。

「再者說，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室的人在四大軍隊中安的暗探會嗎？」

軍權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是至關重要的存在，皇家自然不會愚蠢到任其自由生長。

皇家幾代人經營下來，對於軍權的掌控自然不會鬆散。

言律沒有再向言家眾人解釋什麼，反而將眸放在了言梓青上：「你這些年走的是文治的路子，我自然不能輕易斷了你的青雲路，你日後便安心走這一條路吧！」

「是。」

言梓青回答的很恭敬，而言律將眸瞥向了言梓焌：「最近的事我也聽說了，你太不像話了。」

他一直想說言梓焌卻無從說起，如今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棄：「雖然我是你的伯父，不應該手你這些私事。可沒有分家我便是一家之長，你的事我管得起。」

「大伯，我……」

「你隨我一同去西北，至於莫家的事我希你能記住一點，你的嫡妻只能是莫筠娘。」

言律直接攔住了言梓焌的解釋，顯然不想聽他的自辯，而言梓焌打小便有些懼怕言律，也不敢隨便提及。

「燮兒，你在京九衛的前途自是極好的，日後以京九衛的事為重。」

「是。」

言家這邊嚴陣以待，其餘地方也都各有風雲。言梓陌聽聞之後，眸微微一閃。

猶記得上一世的時候言家是一把磨刀石，這一世怎麼就委以重任了呢？

是因為永和帝提前掌控朝局嗎？

上一世前去平西軍任職的人貌似是宣威將軍李赫，而他正是死於這一次戰役。

後來李家的沒落和他的死亡可以說有直接的關係，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有李濟綜這個人橫空出世，愣是讓一個即將凋零的世家在他的手中大放異彩。

「姑娘，夜深了。」

平素這個時候早已上了床榻，可今日對著那一彎月瞇了半個時辰的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時間。

「哦。」

上了床榻之後，仍舊忍不住回想那一道聖旨的用意，聯想到上一世發生的事又覺得李家的厄運指不定會降臨到言家上。

只是，言家可沒有人像李濟綜那樣深得今上寵幸。

言侯爺掌控平西軍的事一度引起了極大的轟，甚至那茶館酒樓都能聽到這樣的消息。

只是，帝王另一道聖旨卻瞬間讓京城鬧騰了起來，也將言家的事制了一些。

落雪閣，言梓陌輕輕挑著自己的秀髮，聲音不不慢：「你是說，婚期也是帝王親賜？」

「是。」

「永和帝對他向來是極其滿意的。」

和言梓煜說話素來不用拐太多的彎道，而言梓煜輕嗤了一聲：「帝王總需要一個劊子手，而他很合適。」

對於李濟綜此人，他並不想多加評論，可兩個人終究還是躲不過去。

對於他冷聲言語的態度，言梓陌並不在乎：「不就是暗中擊殺了你幾次，不是沒有死嗎？」

「不忠之徒罷了。」

若最後不是他倒戈相向，大楚的山河也不會淪落的那麼快，永和帝死的時候不知道是否有過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