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氏的眉宇果不其然繃了起來,半晌才道:「你先回去看一看況,我在書墨軒等著你的消息。」
言家是不可能回去的,雖然很擔心小兒子的況,可有些事不能退步。
言梓陌回到侯府直奔言律的住所,瞧著進進出出的丫鬟走到了言梓燮旁邊。
「況如何了?」
「祖母和府醫在裏面,聽說很嚴重。」
他最讓盡量讓自己的神看上去有些急促,可那眼眸裏面的心虛卻一閃而逝。他是知道伯父的況,按照他的武功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
如今既然上演這麼一出,向來是準備清醒過來了。
只是言梓陌眼睛一直瞇著裏屋的方向,自是沒有看到他這神態,反而一旁的言梓青眉頭皺了幾皺。
「父親會沒事的,五妹妹也別擔心了。」
「嗯。」
言梓陌一直覺得自己是恨言律的,可正如言梓煜曾經所說,他貌似也不欠自己什麼。拋去上一世不論,這一世他對自己是真的不錯,否則當初不會為了自己違背皇命。
今天聽聞他出事,心下更是五味雜陳。
「二哥今日也在府中?」
由於有岳家的提攜,他這位哥哥可是在眾多兄弟中一騎絕塵,平時忙碌的,今日怎麼會在府邸?
「聽聞父親出事,便向上面高了假。」
「哦!」
幾個人聊了兩句便靜靜等著裏屋的消息,直至老夫人走出來說無礙幾人才鬆了一口氣。
送走了府醫,老夫熱將言梓陌和言梓青喚到了跟前:「你們在這裏守著,我去看一看你那不爭氣的七弟。」
「七弟他……」
「放心,怎麼說也是言家的子嗣,我還能害了他不?」
老夫人倒是想讓許琴過來服侍,可奈何太了解兒子,他怕是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思來想去,也唯有讓和言梓青留在這裏。
第二日旭日東升之時,言律終於開始轉醒,他著不遠坐著打盹的二人,又重新將眼眸合上。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走,他這才咳嗽了兩聲,而正是這聲音讓言梓陌兄妹二人驚醒了過來。
「陌兒,你們怎麼在這裏?」
不等言梓陌和言梓青問話,言律已經先聲奪人,兩個小的互相看了一眼,眼眸裏面都閃過愕然。
只是二人畢竟也是經過風浪的人,須臾之後便接了他清醒的事實,這一消息傳出去的時候整個侯府都要沸騰了,特別是老夫人那邊,更是顧不得平時整潔的妝容,一生常服便趕了過來。
言梓陌瞧著老夫人抱著言律哭得不可抑制的模樣,微微扶了一下前額,還是第一次見祖母這麼緒外。
平西侯言律清醒過來的消息,一時間像是了翅膀一樣在四九城環繞不斷。
鴻運賭坊,謝謹言和蕭千城相對而坐。
「你覺得他是真瘋還是假瘋?」
蕭千城嘖了嘖角,若是真瘋便也罷了,可若是這麼多年一直裝瘋賣傻,那事可就不簡單了。
「他如今這況,就算帝王也無法斷定他真瘋還是假瘋。或者說,這一切都將為。」
若是假瘋或許還可以試探出來,可他突然間轉醒已經破壞了他為他設下的局。
「這次簡家的事這麼順利便解決,你覺得會不會是他推波助瀾?」
若說誰能在不知不覺中撬言的,那麼也唯有這個曾經在先帝邊立下汗馬功勞的言侯爺了。
他在先帝邊多年,人脈自然是有的。
「就算是他,你有證據嗎?」
蕭千城白了他一眼,將自己手裏面的棋子扔到了棋簍裏面:「他是不是發現你的忍在查他,所以……」
「若是裝傻應該是有了警覺,若是真傻就不好說了。不過,他應當也想不到是我。」
「這言侯爺還真不負他那狡詐如狐的名號。」
謝謹言輕嗤了一聲,那言律若不是一個聰明人,當年明明是太子舊人卻和羲和帝混得風生水起?
「如今你準備怎麼辦?」
「看一看宮裏面那位準備如何行事吧!我想他這會兒心境應該也不平和。」
羲和帝當初應該是準備留著言律給新帝試刀的,可惜當初言律癡傻之後羲和帝便沒有了那心思,應該是了惻之心吧!
堂堂一鐵大帝居然會惻之心?當真是可笑之至。
書墨軒,簡氏聽到這一消息恨不得將自己手中的茶盞摔出去,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你七弟怎麼樣了?」
「在祠堂前跪了一晚,祖母聽說父親清醒之後便免了他的責罰,直誇他是家裏面的福星。」
「哼……你祖母當也不講究。」
簡氏和言梓陌說了兩句便催回去了,而自己則帶著幾個隨服侍的老人準備回清心觀,只是還沒有出書墨軒便被一眾人堵了回來。
「伯母,您別讓侄兒犯難,今日斷然不能讓您離開。」
言梓燮也一陣犯難,可家中伯父囑託他也不好拒絕,簡氏冷眼看了他兩眼:「他還真能忍啊!」
一句話出諸多東西,而言梓燮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直至看著怒氣沖沖地上了樓閣,這才鬆了一口氣。
隔了幾天,帝王一紙詔令將言律傳召到皇宮,世人不知道他二人說了什麼,只知道夜深十分他才出了皇宮。
而他走出皇宮之後並未回平西侯府,而是直奔書墨軒去見了簡氏。
兩個人站在那裏,一個面帶寒霜一個滿是苦笑,在的眼神下言律終究是率先敗下陣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你覺得我是傻子?」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當初之所以藉機裝傻是因為我瞧出侯府搖搖墜,唯有這樣才能保全侯府。」
羲和帝是一個聰明人,他自然也不是一個傻子,兩個人這些年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
他在出征韃靼之時便覺到了他的后招,他敗了怕是也會被治罪,勝了也會被忌憚。
立褚之事言家本來就在漩渦當中,故而他只得見自己摘出來。
「你裝傻充愣便也罷了,在我面前晃算什麼事?」
剛開始的時候是真以為他傻了,雖然相當不待見他,可看著當年意氣風發的人便了那等模樣,終究還是有些惻之心。
「我想你,每時每刻都念著你!我承認我小人心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苦的表裏面包含了太多的無奈,看似傾訴的聲音裏面藏著太多的自嘲。
「簡家的事你也有手?」
聽這麼問,言律聲音甚是莊重:「簡家是我的岳家,我就算拼著自己一死也斷然不會讓他們出事。」
「為何選擇在這個時候醒過來?」簡氏雖然是一介婦人,卻也知道這並不是最佳的時機,可他還是提前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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