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營中徹查此事的人，好像……好像謝大人和莫大人他們也猜到了一些。」

李濟綜眼眸輕，將自己查到的事一一敘述給帝王聽，按理說這樣沒有證據的事不應該從他口裏面說出去，可想到外面鬨哄的局面，終究是多了一句。

一句話帝王的臉微變，半晌過後才輕笑著道：「悅樂經常念叨你，你們也該選一個時間締結這一段佳緣了。」

「諾。」

李濟綜明白聖旨賜婚那一刻自己已經退無可退，皇家需要自己作為利刃，而他需要皇家為李氏宗族保駕護航。

兩之好，合該如是。

李濟綜出宮之後並未回宣威將軍府，反而邁著自己的步伐踏了醉仙樓。

或許是天尚早，醉仙樓瞧上去並不熱鬧。只是李濟綜那剛邁進去，二層樓閣的位置便有人朝著他招手：「藏鋒，這裏……我在這裏呢！」

瞧著樓閣上搖旗吶喊的模樣，李濟綜微微挑了一下劍眉，顯然對於那『藏鋒』二字不甚有。

前一段時間他已經舉行了冠禮，前後沒有多大的差別，若非說有——那大概便是多了一個令人討厭的表字。

等待他坐定，莫非凡環顧了一圈湊過去低了聲音：「剛從宮裏面出來吧！」

「嗯。」

「簡家的事可有轉圜的餘地？」

聽著他的問話李濟綜撐起了耷拉下來的眼臉，眸也正視了起來：「可是誰向你打聽消息了？」

「沒有……」

莫非凡連連擺手想要將自己拎出來，可當他發現李濟綜越來越幽深的眼眸時，角抿了起來。

二人間的寂靜約莫持續了幾個呼吸，最終還是莫非凡敗下陣來：「筠娘親自上門，我……」他嘆了一口氣又道，「上一次查詢那人份的時候便對我產生了懷疑。」

那件事言梓焌可以說做的相當的匿，若不是借住暗衛營龐大的關係網，他還真無法那麼快就找到那人出風塵的消息，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被筠娘踩到了把柄。

「若是懷疑，那你家人呢？」

「當初家裏的人也去查了，只是……只是我和筠娘說的比家裏的人知道的多。」

他沒有想到自己一時多居然了別人的把柄，想一想站在自己面前那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的模樣他就微微有些后怕。

——若不是藏鋒這紈絝公子的名聲深人心，他都擔心會猜出自己背後的人來。

「言梓焌那般待，還為言家走？」

李濟綜雖然上不說，可當初公私用也是頂著巨大的風險，而他之所以這般也是看在幾個人從小便相識的份上。

沒有想到，倒是一個扶不上牆的。

「只是為了言家那五姑娘而已。」

他那妹妹慣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言梓焌那般對，怕是恨不得飲其割其，怎麼會為言家奔走？

「嘖！」

「你這是什麼表？」

李濟綜輕輕著自己的食指，大拇指輕輕一扣：「沒什麼，只是提醒你那傻妹妹，可別讓人賣了去。」

「你這是話裏有話？」

「權當是吧！」

他並不願意在人背後說長道短，只是言梓陌那郎並不是一個易於之輩。莫筠娘雖然出世家，可顯然沒有那姑娘的心眼多，他可不相信這背後沒有那人的拾掇。

若是所憶不差，當初自己在平西侯府救駕之後，可是有人開始著手調查自己。

而那人貌似和這五姑娘有著千萬縷的關係。

他一直狐疑為何憑藉一把飛刀便能懷疑到自己上，可顯然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沒有得到所謂的答案。

這邊兩個人以醉仙樓作掩護，絮絮叨叨說著近來的事。那邊夜時，謝謹言已然為了梁上君子。

平西侯府，靜謐一片，隨著明月中垂丫鬟婆子已經下去歇息，而守夜的皎月也被言梓陌打發了出去。吹滅了燭火併未上榻而眠，反而摟了一把自己的衫正襟危坐，那一雙眼眸盯著窗戶的位置。

盯得眼眸泛酸那邊依舊沒有些許靜，這讓不心裏狐疑，難道那廝大徹大悟，知道這深夜翻牆乃小人行徑？

憋著心中那口仙氣兒，一步一步朝著窗戶的位置走去，卻不知就在同手同腳靠近窗戶的時候，不遠的門被輕輕打開。

從門裏面閃進來的虛影速度甚快，直至沒在床榻，都沒有發出丁點聲響。

言梓陌瞇著眼眸遠眺幾度，不見半點人影才朝著自己的榻走去，心下不有了計較。

今日回程的時候，分明看到他朝著自己抿角，雖然沒有言明，可卻能分辨出那語，顯然是兩個字：等我。

若是平素自然不會搭理，甚至心裏面還會咒罵兩句，可簡家如今落難，母親整日以淚洗面，倒想試探一番。

——謝謹言，明顯是一個很好的人選。這也是將守夜丫鬟打發走的原因。

解了外罩的豆青長裳，出幾分細膩的，有氣無力地爬在了錦被上，全然沒有了貴的矜持反而看上去多了幾分慵懶。

上面借力的謝某人瞧著這般模樣，鼻翼間的息不由得加快了幾分，那眼眸愈發幽深詭譎。

或許是爬得太久前面有些脹痛，微微側卻看到一個黑遮天蔽日地了下來，想要高聲喊那人已經捂住了的角。

「這麼想嫁給我？」

輕的聲音說不出的溫潤，可在言梓陌看來這就是啐了毒藥的餞，讓人心底發寒。

自然不敢，也不會，這是二人之間已經有了的默契。藉著月的餘暉，他將的表盡收眼底，心下不由得輕笑。

或許是心底起了逗弄的心思，手指在走的時候像是無意一般輕輕挲了一下的角，那作說不出的輕佻。

輕佻的作，蒙的眸，讓言梓陌的臉愈發難看，聲音像是結了霜一般：「謝謹言，別以為你能拿得住我。你若是再這般不知禮，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呦，生氣了？」

他出手想要一的臉頰，卻發現那一雙眼眸裏面滿是冷，神說不出的沉，最終只得將手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