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掌柜的神言梓陌徑直走了出去，順著樓梯『踏踏』而行，看到那裏青衫長立的中年男子，眼眸裏面閃過錯愕。

——沒有想到前來尋母親的人居然是莫平瀾，這個時候他居然會來找母親。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至至誠？

那男子聽到樓層上傳來的聲響側著子去，雖然有書架影影綽綽阻擋卻也看清那一抹鵝黃。

看他深眸微側，言梓陌便知道自己縱使退回去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大大方方站出來探明他的來意。

提著裾快步而行，直至快要走到莫平瀾邊才放緩了腳步，聲音裏面含著幾分驚喜：「莫叔叔怎麼在此？」

話語裏面的訝然與喜意像是要傾瀉而出一般，神也頗為活絡，不會讓人有太大的違和。

「聽說你母親在此，故而過來走訪。」莫平瀾並未遮掩，眼神也寧和安詳，讓人升不出一點厭惡之。

「容我回稟母親一聲。」

雖然說一個和離一個未娶，這名聲傳出去不甚好聽，可他來此應該和簡家的事有些干係，自是不能將人拒之門外。

——這是這事終究還需要母親做主。

莫平瀾跟著言梓陌走進去的時候簡氏微微一愣，雖然剛才已經聽兒說他要找自己，可看到人時終究有些然。

「莫大人，您來了？」

莫平瀾抿了抿角，終究還是應了這帶著恭維的問語，因為他不想看到局促不安的模樣。

「嗯。」

「請坐。」

「好。」

他從剛門的第一眼便看到神憔悴，可二人的份終究容不得他說那過分關心的話語。

簡蘊娉出書香世家，該有的禮儀自然不會忘掉，讓一旁的小斟茶之後才低著聲輕問：「敢問莫大人，簡家的事可還有轉圜的餘地？」

「你覺得簡大人敢貪墨那麼多的銀錢嗎？」

「我父素來清廉，不會做那等事。」

這也是簡蘊娉為何一定要進京的原因，不相信自己的父親和兄長能做出這等目無法紀的事來。

楚律雖不嚴苛，可對貪墨之人懲甚嚴，他們都是聰明人，怎麼會一點餘地都不留給自己？

「只要簡家沒有將那不該拿的東西揣進兜里，陛下自然會還簡家一個公道，你也要注意自己的。」

他此次回來人多眼雜並未去清心觀看，今日藉著簡家的事這才不在乎外人的眼前來走訪，只是不想越來越消瘦。

「嗯。」

簡氏同他打聽了簡家近來的狀況便讓言梓陌將人送出去，若說當初不知道他的心思，那麼前幾年他所表的意思已經甚是明朗。

聽著那『踏踏』遠去的腳步聲，輕嗤了一聲，如今這般模樣又如何能配得上他？

——更何況，一直將莫平瀾當作自己的弟弟，從未想過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只是，兩個人挑明之後更加尷尬了，便了如今這樣子。

言梓陌瞧著有些心不在焉的莫平瀾，心下輕笑了一聲，沒有想到這世上真有像莫平瀾這樣的癡人。

——母親真是撿了一個芝麻丟了一個西瓜。

「你好好勸你母親，你外祖家的事我會想辦法。」

簡家的事本就疑點重重，只要帝王願意徹查想要還他們一個清白並不是多大的事。

只是帝王心思，他有些不準。

「多謝莫世叔。」

就在將人送到門口時，忽然覺到一涼颼颼的眸，抬眸瞥去的時候正好和言梓煜以及言侯爺了一個著。

「五姐姐……」

言梓煜瞇起了眼睛，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姐姐舉止有度不會做出出格的事，如今這是幹什麼？

帶一個別有用心的男人來見他們的母親，這是嫌棄家裏面還不夠嗎？

若是他爹真瘋便也罷了，可他就像是一匹黑夜裏面的孤狼，指不定瞅準機會就來一個致命一擊。

他剛才雖然看著沒有多大的變化，可剛才那瞬間迸出來的殺意他卻沒有忽略。而莫平瀾此人對他也有極大的恩惠，他並不希這二人了不死不休之敵。

言梓陌不是蠢人自是聽懂他話語裏面的警告，只是這人又不是邀請來的，更何況簡家的事還需要通過他運作。

「莫世叔。」

言梓煜像是一個小大人，板著一張臉一板一眼地朝著莫平瀾行禮，而莫平瀾也是笑了笑。

「幾年不見，長高了。」

旁邊的言侯爺瞧著幾人有敘舊的嫌疑，心裏更是不快，雖然不想在此人面前擺出自己野蠻人的一面，平白落了下乘，可這個時候也沒有其餘的辦法。

「蘊娉……」

不管幾個人的神，他就像是猴子一般蹦蹦跳跳地朝著樓閣奔去，期間還一時不慎摔了一跤，可言侯爺的抵抗能力明顯不錯，胡了一下自己的手又直奔簡蘊娉那裏。

「他的病還沒有好轉？」

「前兩年一直將我五姐姐當娘親，這兩年好不容易能分得清了，只是也只認識娘親。」

言梓煜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是那一雙細眼卻暗地觀察著莫平瀾的神，然而莫平瀾能走到這一步顯然也是一個匿緒的好手，他一無所獲。

將人送走之後，他那雙園滾滾的眼睛才瞪向了言梓陌，眸子裏面頗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意思。

對上他這小表，言梓陌直接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無視，然後想要順著木樓梯上樓閣，也不知道裏面怎麼樣了。

「我們聊一聊。」

他父母好不容易有了獨的機會，他自然不會讓這不長眼的人去打攪，他還等著那老不休將人哄回去呢！

「你和我聊什麼？」

兩個人差不多一直能到，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可言梓煜卻相當的強，小擋在那裏愣是不讓上去。

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書房裏面也上演著另一幕。

帝王瞧著眼前的賬單，眸濃重的就像是夜幕一般，不見半點清明：「也就是說，賣得來的銀兩最後經過各種渠道又進了弩？」

「是。」

李濟綜也沒有想到他們徹夜清查的真相居然會是這樣，弩可是帝王的私庫，這也怪不得簡家這麼多年都沒有出事。

簡家後面可是坐著大楚王朝最尊貴的人。

「有多人知道這件事？」永和帝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案，心好似在進行一場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