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的眼神雖然極其晦，可和陸茗蕊對弈的謝謹言還是看在了眼中，他順著的眸去。

——卻見一如玉公子，翩然而至。

這不是謝謹言第一次見秦臻，可每一次見到他總覺得有幾分詭異的變扭，就像是宿敵一般。

「子植，你可來遲了。」

瞧著他風塵僕僕而來，言梓燮上前將人引了過來，而秦臻連連告饒：「子剛昨天趕到京師，我一時間也是無法。」

秦臻在羲和帝在位的時候便回家族完了婚事，只是那個時候新婚夫妻匆匆而別，這次秦臻的妻子進京也算是守得月開見月明。

「我們可是妨礙了你二人鶼鰈深？」

不遠斜倚在圓柱上的尚可年調笑了一句，而周圍幾個姑娘的臉瞬間微紅。

言梓燮知曉尚可年那葷素不忌的子，然而若全是男兒便也罷了，這裏還有自家幾位妹妹。

只是他也不好多言，免得讓人覺得自己小氣。

只是他這燥意沒有持續多久，一旁的沈玉書已經笑著開口打趣：「你這口無遮攔的話語也敢說出來，若我是東家翁直接將你轟出去。」

「得了，兄弟我錯了。我一會兒自罰三杯，眾位可要饒恕了我的過錯。」

他笑著作揖，作甚是誠懇，只是那姿態依舊讓人瞧出幾分輕浮來。

好在眾人也都是見過場面的人，笑罵了幾句便將這事揭了過去，權當沒有發生。

秦臻微不可察地將眸瞥向了坐在那裏紋不的謝謹言上，與其說他是來赴宴，倒不如說這次的宴請是他主讓言梓燮幫的忙。

——而他的目標也很簡單，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秦大人可有興趣對弈一局？」

瞧著他朝自己了兩眼，謝謹言當也提出了對弈的邀請，那清冷的聲音裏面多了幾分玩味的意味。

他若是所記不差，言梓陌每一次看到秦臻的時候神都有些起伏不定，這可不是一貫的作風。

「好。」

秦臻並未拒絕，一旁的陸茗蕊迅速起想要移位的時候卻聽謝謹言笑道：「我既然答應了陸姑娘對弈此局，自然要有始有終，要勞煩秦大人多等一刻了。」

「可以。」

秦臻臉上始終噙著笑意，就算謝謹言讓他稍等片刻，他臉上也沒有出現丁點的不耐。

那一張臉好似一直都是這般雲淡風輕、波瀾不驚。

陸茗蕊有些犯難，這周圍的幾人都不是能招惹的，然而謝謹言的話也不能不聽。

——畢竟是邀請在先，總不能率先失約。

坐定之後，又執棋而落，只是那心境和剛才已經不能同日而語，落子的時候明顯多了幾分急躁。

謝謹言輕睨了一眼繼續落子，一刻鐘后終究以他落子收尾，勝了一子。

「茗蕊謝大人手下留。」

陸茗蕊雖然自認是此中高手，可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更能凸顯一個人的能耐，也能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謝謹言的棋路雖然看似不溫不火，可卻步步為營，這樣縝的心思怕是世間有。

「你棋藝不錯。」

謝謹言很誇獎人，對陸茗蕊卻高看了兩眼，所以也惜字如金地給出了點評。

而陸茗蕊面一喜，自己面前坐著的可不是籍籍無名之輩，而是大楚王朝的狀元郎。能從他口中得到這幾個字，可見這些年的辛苦終究是沒有白費。

自從家中父親早逝，便一直尋求一蔽之所，得一技傍之長。只是其它天賦一般，唯有在棋局上多了幾分天分。

雖然這謀篇佈局的棋藝，對閨閣郎來說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並不是賴以生存之道，可還是義無反顧地鑽研。

一旁的言梓陌瞇眼觀了全程，心中不開始算計。謝謹言喜棋，陸茗蕊擅棋，這二人當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一會兒若是辱了名譽，他怕是也無法心安理得的獨善其，故而有很大的機會。

只是這心思剛剛在心田升起，那邊謝謹言已經發話：「和秦大人下棋，自是需要足夠的彩頭，不知言五姑娘可否做這個證？」

言梓陌沒有想到他一把火燒到了自己跟前，神稍稍凝滯了一下，看向他的神多了幾分晦。

周圍的眾人也是一愣，言梓燮此時更是不著痕跡地打量了謝謹言一眼，確定他不是玩笑才轉頭看向了自家五妹妹。

「我這妹妹生來膽小，書堯可別嚇著了！要不，我幫二位作證可好？」

瞧著一張皺起來的俏臉，言梓燮忙著說了一句，希藉此打消謝謹言的心思。

他平時也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人，今日怎麼和尚可年一般，有些絮叨呢！

兩個大男人對弈，讓一個閨閣郎作證，這若是傳出去五妹妹的名聲能好的了？

瞧著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謝謹言輕笑：「上一次言五姑娘和沈公子對弈一局，這次是瞧不起我？連一個證人都不願意做？」

「……」

言梓燮語滯，他這可就有些誅心之語了，沈玉書怎麼著也和言家沾親帶故，而且尚無功名傍，就算傳出去也不會如何。

——可他一樣嗎？

誰人不知道謝謹言年得意。新帝繼位之後，他可以說是仕途裏面走的最順的那一個。

否則秦臻這次也不會找到自己，通過他搭線謝謹言解救一個人。

他如今被不人盯著，帝王那邊也指不定有指婚的意思，和他這個麻煩沾上關係，五妹妹能消停得了？

只是他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若是再阻攔當顯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謝大人言重了，就如謝大人所言。」

言梓陌只是用眼睛耷拉了他一眼，那一雙眼眸雖然聚卻並未給他分散多，可見心下厭惡之意有多麼濃烈。

最是那怕麻煩的人，扮豬吃老虎的佈局人才是最喜歡的，只是謝謹言貌似並不給這個機會。

「既然言姑娘已經答應，那麼秦大人請吧！」

一旁的小廝已經整理好棋盤，而謝謹言也朝著秦臻做了一個請的作。

「謝大人準備了什麼彩頭？」

秦臻坐在一側當也沒有客氣直接單刀直，那一雙眼眸端詳著謝謹言，好似要辨別他話語裏面的真假。

「我若是輸了，答應你今日所憂之事。你若是輸了，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結束之後，我自然會詢問。」

謝謹言神清淡，沒有多緒變化，就算是聰明如秦臻，也一時間有些模糊。

他本擔心這裏面有陷阱，可家中叔父已經了刑部大牢，他避無可避。

——這一局只能功不能失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