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微微一愣，然後忙不可迭地點頭稱是，他則了自己的眼角：「世子爺近來可好？」

提及廉王府的小世子，那小廝臉上也出幾許真切的笑意來：「世子爺是一個好的，近來功課也認真完，西席可沒誇獎。」

「他當是比他老子爭氣。」

廉王輕聲哼了一句，在讀書識字上他著實沒有多大的天賦，難道是隨了莫氏？

想道已經失去的髮妻，他眉宇微微輕皺，他和莫氏的結合算的上父母之命妁之約。

當初莫家式微，而他自己則也在眾多皇子中碌碌無為，這婚事還是先帝讓如今的李太后拉的線。

——只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他始終無法對敞開心扉。

直至遇到了玉娘，或許看上自己確實如皇兄所說有所圖，可和在一起他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那一刻他不是楚國的廉王，不是財掌天下的巨富，他只是他。

隔了些時日，言梓燮在侯府宴客。

言梓陌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神微頓，手中握著的書冊被放置在一側，而人也站了起來。

「大堂兄都宴請了哪些客人？」

言梓陌近來最擔心的就是聽到謝謹言的消息，那人仗著別人都不知道他的有恃無恐，三番五次的接近平西侯府的人，這一次怕是也不會落後。

「有大的遠方親族沈公子，北地燕王府的尚二公子，還有如今刑部尚書謝大人，以及大公子昔日的幾個同窗。」

「哦……」

言梓陌眉頭低斂、心下微暗，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那男人就像是無孔不的影子一般。

「下去吧！」

言梓陌在房間來回踱步，新皇繼位之後第一年不會大肆選賢舉能，所以今年的秋闈極有可能是取消了。

沈玉書怕是又要耽擱一些時日。

不過細想來這好也不，上一世的時候他是羲和帝年間的狀元，新帝繼位后早已經出事，故而早便退出了政治舞臺。

可這一世若是得到新帝的硃筆賜，那麼這聲名自然更勝以往。沈玉書怕是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最近就像是形人一般將自己包裹起來。

不和朝臣往來，不和友朋走。

在房間尋思良多，最終還是命皎月去尋言梓煜來，一個閨閣郎不適合在外男宴請的時候走，言梓煜總沒有限制。

若是一黃口小兒，自然不放心讓他前去打探消息，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可言梓煜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小孩。

言梓煜聽聞言梓燮宴請謝謹言等人，那皺著的眉頭就沒有鬆開的意思。

「你想讓我幹什麼？」

「去打探消息而已，你以為我會讓你幹什麼？」

言梓陌斜倚在涼榻之上，聲音裏面含著幾分清脆之意，那調笑的口吻讓人覺得像是在輕嗔。

然而那也只是旁人的以為，言梓煜兩世為人自是知曉的秉，一聽便知曉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一雙圓溜溜的眼眸盯著言梓陌瞧，那本該純無害的刷怒雙眸裏面帶著幾分抹不去的深沉。

「得了，也不逗你了！謝謹言此人你應該清楚，若是讓他繼續和大堂兄往下去，免不得會發生一些不可控的事。」

「大堂兄不會相信我……」

他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輕，臉也越來越難看，從前他也旁敲側擊地提醒過，可他只是將自己當小孩子，怎麼會相信謝謹言圖謀不軌呢？

「大堂兄雖然待人以誠卻也不是愚笨之人，但凡稍有蛛馬跡必是會收斂一些，你在謝謹言邊多年，難道還沒有一點把柄？」

言梓陌輕蹙眉頭，帶上了幾分不可置信，這孩子怕只是重生了記憶，沒有增長腦子吧！

「沒有。」

「……」

言梓陌最終還是被言梓煜拾掇了出去，剛開始的時候並不準備答應。

可想到先皇新喪。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言家離，終究還是不不願地跟了上去。

「去尋陸茗蕊來。」

走到半途時對著一旁的若輕言了一句，那淡淡的聲音里含著幾分穩勝券。

瞧著丫鬟離去，言梓煜注目凝視終究一聲不吭繼續向前，而言梓陌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然而令言梓陌沒有想到的是，跟隨若前來的不僅有陸茗蕊，還有言芳和秦梓秋。

言芳來后直接抱上了的胳膊：「五姐姐，我和六姐姐厚著臉皮過來，你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原本不想這麼早就和秦梓秋對上，畢竟上一世能在燕王面前混的如魚得水，這智商自然不俗，卻不想自己蹦躂了過來。

——既然如此，那麼就不能怪了。

「聽若說姐姐喚陸家姐姐過來，我們便想著這邊必然是熱鬧的。」

言芳扯著的胳膊巧笑嫣然，而言梓陌也回以溫和的笑意，揶揄著開口：「這小子是一個臭棋簍子，卻還想著讓我陪他，我實在是煩不勝煩。」

頓了一下，看向了陸茗蕊：「這不是聽說陸家妹妹也於此道，所以才請過來。」

「那當是沒請錯人，陸姐姐的棋可是很不凡。」

言芳笑著調笑，陸茗蕊則鬧了一個大紅臉，至於一旁的秦梓秋雖然笑著，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一行人來到涼亭，小廝早已經將一切準備就緒，而陸茗蕊的棋正如旁人所言，確實不錯。

就算是言梓陌，此時都有些刮目相看。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能有這樣的能耐確實厲害。

有那麼一刻，忽然有些後悔讓前來了。

就算絕了言梓燮和謝謹言的，眼前這個子的清白必然會到很大的置喙。

到時候，若是謝謹言願意迎娶便也罷了，若是不願意老夫人那邊怕是容不得，到時候為了侯府的聲譽，不是快速外嫁便是一條白綾。

——雖然是許琴的兒，可卻從未做過傷害過自己的事。

原以為前世今生，的心已經足夠的冷，可在這一刻還是有了些許遲疑。

或許是的眸過於深邃，陸茗蕊像是含草一般對著輕輕一笑，然後繼續和言梓煜下棋。

下棋的時候頗有章法，別說此時的言梓煜鋒芒盡斂，裝傻充愣，就算全力以赴，怕是也很難將其不神地打敗。

就在一大一小越戰越勇，旁邊觀戰的人越來越張時，不遠傳來幾道悉悉索索的聲響。

言梓燮也沒有想到幾個妹妹會在這裏，原本一時興起帶幾個友人過來看一看滿園花草，卻不想會到幾個閨閣郎。

然而此時已經不期而遇，若是將人帶走免不得有幾分故作姿態的嫌疑，沒事也讓有心事編排出大事來了。

「你去看幾位姑娘在幹什麼？」

他對著邊的小廝說了一句，然後便笑著和幾個友人打招呼，直言自己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