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西侯府時，眾人有些語默，金氏回到府中囑咐了幾句便匆匆離去，而言梓陌只是輕嗤了一聲，朝著自己的落雪閣走去。

不知道金氏和老夫人說了什麼，剛回落雪閣不久便被喚去了榮養堂。

瞧著俏生生坐在那裏，手中扯著絹花看上去無喜無悲，老夫人好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兒不是一直在清心觀待著嗎？怎麼突然間回來要和你去柳府赴宴了？」

「那小子頗為頑劣，有熱鬧的地方便央求我帶他去。祖母一直教導我們兄友弟恭、姐弟和順，家和才能萬事皆興盛，孫兒自是不敢忘記。」

言梓陌言詞有理有據，著實讓人挑不出病來。可老夫人在後宅多年，焉能聽不出這話語裏面的爭鋒之舉。

「你當是好，能得了他那頑劣的子。」

聽著話語中的不滿，老夫人當也沒有點明，廉王爺此舉確實讓面無。

——原本覺得陌丫頭對此事並不熱衷，便想著昭華公主的建議，讓二人多多偶遇幾面，卻不想會被人算計了去。

確實想讓孫兒進廉王府，畢竟廉王是永和帝的左膀右臂，這於平西侯府日後的發展也好。

然而，還沒有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此次地事有些不簡單。

「此次煜兒承蒙廉王相救，你作為他的嫡姐，可覺得送什麼謝禮比較合適？」

言梓陌原本懶散的眼眸輕輕一頓，看向老夫人的眼眸帶著不的探究，這是自打走進榮養堂，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端詳、打量。

而老夫人當也沉得住氣，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那撲鼻而來的茶香讓疏鬆，頗有幾分閑適之。

「廉王爺掌握大楚黃白之脈，等閑之自是瞧不上。依孫兒拙見，不若讓兒手書兩字以表謝意。」

「那麼寫何字才為妥？既不失我言家風度，又不讓人覺得怠慢。」

老夫人當也沒有回絕言梓陌的提議，反而興緻頗高地同談起送字的事。

「君子二字何如？」

言梓陌回答的甚是乾脆，老夫人眼眸也是微微一頓，半晌過後才輕聲『嗯』了一個字。

回到落雪閣的時候，言梓陌都覺到暈暈乎乎的，今日老夫人的態度甚是奇怪。

——為何會有此改變？

而這時榮養堂，老夫人著二兒子言徜，無奈地道：「你也別當我是瞎子，廉王做出此舉我自是不會應允，只是言家兒郎這日後的道路就難了。」

原本覺得廉王是一個不錯的良人，五丫頭嫁廉王府也不會吃虧，可如今瞧來似乎一切都有些不對勁。

廉王上門求親本就不對勁，如今更是有些急切了，居然險些毀掉了姑娘家的清白。

「母親火眼金睛，兒子自是信服的，這會兒過來不也是瞧一瞧您準備如何應對廉王嗎？」

言徜言辭間儘是笑意，看向老夫人的目帶著幾分恭謹，而老夫人笑罵了他一句：「你對五丫頭當是盡心盡意，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領你這。」

「本就是叔侄關係，骨至親，又不圖這份恩之。」

言徜笑著說了一句，其實心下卻也明白，若不是清心觀的大哥實在嘮叨的，他也不會將手到後院來。

「我原也沒指如何，大不了日後不再往來。我言家如今雖然式微，卻也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

頓了一下，倏地一笑：「只是你那侄當是一個錙銖必較的，直接想出送字的妙招來。」

老夫人將剛才的事一併講給言徜聽，言徜眸微頓：「會不會引起廉王的不滿？他雖然看似不朝堂，可新帝卻也離不開他。」

廉王掌握著大楚經濟大脈，可以說帝王私下攥的錢袋子，這地位自然不俗。

若是因為一口氣惹得他不滿，當也得不償失。

言徜心中的顧慮老夫人自是知曉，若是廉王沒有那般舉自然也不願意與之為惡，可他既然將手明晃晃地到言家人上，那麼就不得不提出警告。

免得得寸進尺。

場的事雖然沒有經歷過，卻也聽聞不，那著實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若是今日息事寧人，誰知道日後還會不會被欺辱的更加無完。

——為人之道，該的時候要，該的時候也不能認慫。

言徜之道自家老母親心意已決便也不再勸阻，言家這三年沉靜了下來，真當他們是柿子不？

隔了幾日，四九城的一隅。

廉王爺看到捲軸上手書的『端方君子』四字時，眉宇稍稍輕皺了一下。

他打小便不是一個讀書的料，反而對那黃白之甚是興趣，如今撲猛看到這這麼幾個字當是有些驚愕。

「言家的人可說了什麼？」

「據說是言家七公子親自手書，老夫人端詳指證后才讓人送來的。」

那小廝頓了一下，聲音也降低了一些：「那小廝也帶來了言侯府老夫人的話，說讓您費心了，謝之無以言表，只得令劣孫拙作一副贈送於您。」

這話著實算不得謝，若是謝應該是言家話事人親自登門，可這一次居然只是差遣了小廝來。

廉王的表也彩了起來，他原以為言家人會樂見其，不想倒是難啃的骨頭。

四個字配上這小廝送禮，便將自己從裏到外的罵了一遍，著實讓人刮目相看。

「這言家當也是有趣。」

自從平西侯言律癡傻之後，明明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階段，甚至他也能瞧出言家人在朝堂上的示弱，可誰曾想居然在臨門一腳又展現了如此強的一面。

就是因為自己採用了不當的手段嗎？

當初自己不過是礙於皇嫂的力，想要將這件事快速理，本來就沒有用了多真實意在，而且名節有失了府邸對玉娘也造不什麼傷害。

只是讓他覺到驚詫的是，那言家的小姑娘放他像是防狼一般，著實不像是涉世未深的閨閣。

「將今天的事書信一封，送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