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怎麼能讓人鬧起來？還不讓人拉進來。」

老夫人蹭的一下眼眸直瞪，握在手中的拐杖狠狠敲著地面。讓一向四平八穩的老夫人這般模樣，可見心中怒火幾何。

「那些人好事頑劣……」

「去看一看。」

老夫人對著不遠的言家二爺了一眼，後者點頭遠去才朝著眾人去。

事發之後，第一時間便是控制此事，那死者家屬如何得知此消息？

「不知，殿下可否了解此人家事？」

在大楚，所有皇子為封王之前都以殿下之名冠之，按理說楚雲既是嫡子又是長子，這東宮賜封是躲不過去的，可今上不言不語這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敢逾越了去。

「祖上本是良民，近年發跡在城南一代結伴廝混，當也頗有家產。」

這護衛出他一早便查過，原本覺得他頗為勇武，又夾帶著幾分機靈，可誰曾想會被一個子殺死。

——當真時也命以。

其實楚雲不知道的是，那侍衛原本是想藉著張綉攀上平西侯府以及楚雲，為那九霄之上的人上人。

故而才在人的導之下和張綉發生了關係，當得知懷有孕並且想要將孩子打掉時，他如何能忍得？

自是前來阻止。

二人在推搡途中，張綉心生歹意，直接給了他一刀。其實後果已經想好了，可有平西侯府和言梓靈在，也不是沒有退路。

縱然毀了名聲，可沒有人知道這個看著老實木訥的護衛，私下是多麼的可怕。

自從那一晚過後，他要挾，時不時便要被領出去作弄一番，這樣的生活著實夠了。

故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人毀去。

「這當難辦了。」

若是升斗小民，有平西侯府和皇室這兩座大山著，當也不會胡攪蠻纏，可這二流子之輩最為難纏。

他們深諳借力打力之道，若是被那些政見不合的言知道，平西侯府怕是會被推上風尖浪口。

平西侯府門口鬧這一遭，足以讓老夫人斷言這死者家屬不是等閑相與之輩，故而眉宇被一層鬱之氣籠罩了起來。

言家二爺帶人進來的時候，言家幾個掌事人站在庭院裏默默觀察著。天上那一明月，不遠的緻燈火，當是讓整個院落看上去多了幾許煙火氣息。

走在中間的男子，瞧著也就三十又幾的年紀，可從那面相來看不是一個易於之輩。

至於走在另一側的婦人，雖然二十齣頭，可眉眼下點著一顆紅痣，瞧著有些刻薄。

只見雖然目下淚點綴，卻不見眼底悲慟。

二人縱使面對眾權貴之人，也不見半點怯懦妥協，反而張口就是大罵：「讓那賤人出來領死，居然敢勾搭我那死鬼相公。」

眾人：「……」

坐在堂喝茶的言梓陌心下便是一頓，頗有興緻地抬眸遠眺，真真是一個妙人。

也不虧千挑萬選，為張綉選了這麼一戶人家。

跪在一側的張綉上打了好幾個寒，這聲音自是悉，可不是那侍衛的糟糠之妻？

想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被有婦之夫毀掉，心下便是暗恨不已，只是眸中卻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那跟著進來的中年男子臉上也是一默，卻並未出言呵斥，反而抱拳對著眾人輕語：「我那弟妹初聞此事，心中自是肝腸寸斷，還眾位貴人莫要怪罪。」

老夫人輕嗯了一聲，然後看向楚雲，只見他步向前了幾步：「他原是本殿堂前傳喚之人，如今在平西侯府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已經被活誅。」

那中年人不料眼前的人居然是皇族之人，雖然心下詫異卻也忙忙下跪：「是舍弟該死，只是那子我們卻是要見上一見。」

「你為何要見？」

楚雲頗為奇怪，這二人前來隻字不提那魂斷之人，反而一門心思在張綉上，著實有些奇怪。

「舍弟縱然娶親，可膝下並無子息。草民知道人死無力回天，可那小娘子卻懷著舍弟的骨，草民等人想將人帶回去，百年之後也好讓這小娘子魂有所依。」

那中年人舉止大方，進退有度，一點都不像是三教九流之地走出來的泥子，反而瞧著頗有幾分見識。

「魂有所依？」

楚雲和老夫人都皺了一下眉頭，這話說的頗有些文氣，可意思卻再過淺顯易懂。

這是要給死人納妾？

之所以說納妾，那是因為這原配活生生站在院落之中，可讓張綉給死人納妾？兩個掌權人都默然不語。

一個在意言梓靈，自然要顧及的，而另一個看重侯府面，這人在侯府出事，平白讓人小看了去。

「若是能誕下男嗣，草民自會請宗祠，定平妻。」

一旁聽到這番言論的言梓靈眉宇間閃過幾許狠，那人就算沒有相之卻也骨相連。

當初之所以不願意和往來，正是因為一眼便瞧出自己這個同胞之妹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可就算是不喜也不願意讓人欺辱了去。

這是生生往言梓靈臉上扔掌。

「你那弟弟騙閨閣之，辱人有孕，而今居然有臉提出這樣的要求，著實好大的臉面。當我平西侯府和皇族都是死人不？」

言梓靈的聲音含著幾分威，那中年人面一滯，當是一旁的淚痣婦人聽不下去。

「我那渾人已經死了，可不是死無對證？指不定是那小娘子自己難耐人而已，你們當是巧言至極。」

淚痣婦人是一個罵人高手，在自家那一畝三分地是出了名的利，不管葷的素的，上來便能堵得你啞口無言。

要臉面的人還著實奈何不了。

「我膝下正缺一個養老送終的，這小娘子我們必須帶走。若不然，我就去那順天府尹喊冤，讓這天下老百姓瞧一瞧你們這權勢之輩如何沒有天理。」

「不。」

「啊呦，你這天殺的死鬼，你怎麼就不住那小賤人的撥，最終不僅害了命，還害的老娘被人欺辱……」

那淚痣婦人不顧臉皮，在地下連滾帶爬開始撒潑，那嘶嚎的聲音一時間驚了不人。

就連平西侯府基礎份頗高的鄰里，也順著耳朵聽去，著實好大一場戲碼。

這一刻，老夫人臉又難看到了一個頂點，這院落毗鄰之地正是一位言，而且還是以為子古怪，甚是剛正不阿的言。

最重要的是，那老頭特別喜歡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