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焌帶著婉瑜來到莫筠娘的小院時，莫筠娘已經梳洗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坐在那裏，臉上的氣被胭脂遮蓋了一些，看上去當也不會顯得蒼白。

等到兩個人進來之後，直接屋的人揮手，示意們退下去。丫鬟瞧著這一幕面面相覷，卻也不做他想，乖巧而侯。

「我嫁進言家三年，自認為從來沒有做對不起言家的事，可你終究是著我走到了這一步。」

眼眸裏面的芒宛若刀劍，而那話語間的冷意就像鋼針，而言梓焌抿了抿角，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你在外面養外室的事，真以為我是最近才知曉的嗎？」

聲音輕頓，忽然語調又是一揚：「你我新婚不久之後我便知道了，我本是想息事寧人，不管不問，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養在外面又如何？還不是一個上不得枱面的人？言家宗祠裏面絕對不會有的一席之地，可誰曾想故意招惹自己呢？

「婉瑜，你當初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傳遞到我面前的時候，為的可就是現在？」

「不是……你污衊我……」

「是嗎？城門氣兒送來的信雖然不是你手書，可卻和你不無關係。你之所以寧願自份，恐怕是因為得知我懷孕的消息吧！」

原以為自己裝著當一個聾子，瞎子，這一輩子應當可以順遂喜樂，可誰曾想這世上不缺那貪婪之輩。

這人明顯不想當外室，是想堂堂正正進言家的門啊！

「杜婉瑜，可是你真實的姓名？」

莫筠娘這淡淡的聲音剛落，言梓焌和婉瑜姨娘的臉巨變，可見莫筠娘這消息並不是空來風。

瞧著這二人的反應，莫筠娘輕嗤了一聲，當初五哥將消息帶過來的時候一度頗為懷疑，甚至為了言家的面不願意將其公佈於眾。

可一時間的善心，居然被這些人當作了弱可欺。

「言梓焌，真沒有想到你這眼還真是獨到啊！」

雖然他將杜婉瑜的生平差不多全部掩埋，甚至還用了假死之法，可奈何杜婉瑜之名，杜婉瑜之貌，在浙州一帶過於出名呢？

按照五兄所言，這子就是那勾欄場所中不吐骨頭的水妖，見誰都想要咬一口下來，而言梓焌明顯為了的獵。

莫筠娘平淡的口吻，讓言梓焌的臉愈發難看了起來，原來什麼都知道，只是不言語罷了，這是一隻將自己當猴耍嗎？

「我腹中那孩兒還在的時候，確實有所顧慮，可如今當也不怕魚死網破。」

當時腹中胎兒健在之時，知道和言家的關係必然是剪不斷理還，可如今卻不會有這般想法了。

——與言梓焌之間的關係再無癒合的可能。

「你想幹什麼？」

言梓焌不太清楚杜婉瑜的份是如何暴了，當初他們離開浙州時，一切線索都掩埋在塵土裏面，可莫家人居然能查出是假死？

這似乎不太正常。

他其實也明白，當初他領杜婉瑜進京的時候，父親已經差人去查了的況，可憑著言家的能耐都沒有查出來的東西，莫家人怎麼會查出來？

「做了錯事自是要付出代價，然而我怎麼說也在言家這麼多年，不說親總有幾分人，給你一個選擇如何？」

眉眼一挑，那眸中的鬱氣消散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害怕的瘋狂，而坐在另一側的兩人蜷了一下手指。

乾淨的骨節微微有些凸起。

可見，他們已經明白，莫筠娘所要求的事必然不是小事，特別是言梓焌，他不敢說全然知曉他這髮妻的份，卻也一知半解。

——從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說。」

「我腹中的孩兒沒了，自然也要賠一個。」

輕悠悠的聲音說的的極為輕鬆，而杜婉瑜倏地直起了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是不是瘋了，那孩子和我沒有干係，是你自己……」

「浙州衙門應該會很喜歡你的賣契。」

「……你……」

杜婉瑜覺得自己一口老要吐出來了，當初是炸死，這賣契自然沒有拿出來，原本以為已經被扔掉，可聽這意思那賣契在手中？

「你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喝下絕育湯，要麼和我魚死網破。」

言家百年清譽可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只要言梓焌選擇了後者，那麼言家指不定就會放棄他，到時候會為京城權貴茶餘飯後的笑料，仕途怕是會晦暗無比。

可若是選擇了前者，讓杜婉瑜喝下了絕育湯，那麼他們所謂的蝕骨之不過是一個笑話，真是讓人覺得骯髒。

莫筠娘說完，已經有一個丫鬟端著湯藥走了進來，那裊裊而升的繚霧，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劍，牢牢扼住了言梓焌與杜婉瑜的咽。

「賣契在哪裏？」

「你覺得我會將那東西放在自己上嗎？」

莫筠娘臉上著幾許微笑，那勾起來的角就像你是無聲的嘲諷一般，讓言梓焌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他從小就披著偽善的皮，做著掌控於的事，甚至早早在羲和帝在位的時候便已經謀劃好了自己的出路，自然不允許意外發生。

可現如今的莫筠娘超出了他對這件事的預估。

「除了這，你還想幹什麼？」

依照他對莫筠娘的了解，這人既然撕破了臉皮，那麼據對不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他，所以他想弄清楚真正的意圖。

「和離。」

言梓焌：「……」

一旁臉煞白的杜婉瑜，此時臉愈發難看：「……」

「你心裏其實明吧，若是沒有那個孩子的事，我們上一次便分道揚鑣了。」莫筠娘說的這是實話，當日若不是這孩子，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並不知道杜婉瑜是從什麼渠道知道自己懷孕的，然而這都不是最為關注的事，現如今最想看的不過是他的選擇罷了。

「不可能和離，不管是言家和莫家都不會同意。」

兩個人是家族聯姻，是兩姓之好，不會以個人的喜好而轉移，否則當初不會嫁給自己，而自己也不會娶。

既然當初都無法更改，又何況是現如今呢？

言家確實出現了和離的事，然而他那大伯母至今怕是都不知道，那是大伯父願放離去，也是向簡家妥協的結果，否則簡家會讓一個出嫁和離？

所謂的母之，父之義不過是權衡利弊之下的結果罷了。

「那我就不保證的份能繼續瞞下去了。」

莫筠娘眉頭綳了起來，對於他這樣的回答顯然不是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