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不放心李韻兒一人回去，託人去宣威將軍府捎了一個口信，而來接人的恰好是李濟綜，張揚的作風讓人不由得有些愕然。

豪華至極的馬車不讓人了角，不馬兒上帶著寶石，就連那車窗上都鑲嵌著碎寶石，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腰纏萬貫一般。

——李家正值風波不定之時，他居然還敢這般招搖！也著實是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本事。

那人一如既往的弔兒郎當，毫不顧及自己已經是婚約加的人，反而對著言梓陌拋了一個眼。

只可惜，言梓陌像是沒有接收到他這眼一般，依然故我地站在那裏和李韻兒說著話，小聲安了兩句才抬起眼眸來。

李濟綜此人，長了一副好皮囊，又加上一張像是抹了一般，故而雖然風評不好，可這也止不住有那閨閣郎綺夢叢生。

在這九闕城裏面，那也是頂頂的歡迎，可他今日卻好似朝著瞎子拋眼，人家沒有放在心上。

此消彼長下去，這心裏面不由得有些不爽，只是想到此人慣會做戲又覺得有趣。他命人將李韻兒扶上車之後，微勾角再一次看向了言梓陌，手微微一弓：「多謝言家五姑娘照顧舍妹。」

「小事而已，不得李公子大禮。」

稍稍側並不他這大禮，旁人不知道，心裏面卻清楚的。李濟綜這個人，上一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便是他記仇的本。

他雖然平時看著萬事不放在心上，可最是那錙銖比較之輩，用『笑面虎』去形容他，最為恰當。

「言五姑娘過謙了，在下既然這般說你自是得的。」

「……」

言梓陌語塞，合著這還有強買強賣一說？不由得，這心下便鬱悶了幾分，這人還真是自大的啊！

「今事忙日短，改日必然讓舍妹邀請姑娘下榻鄙舍，一盡地主之誼。」

「李公子客氣了。」

言梓陌並沒有明朗地給出答案，而李濟綜當也沒有多言，對著笑了笑朝那珠寶閃閃的馬車鑽進去，而言梓陌目送他們離去。

回去的時候又到莫筠娘那邊去看了一眼，去時正好醒著，只是看上去渾渾噩噩，言梓陌縱使想要關懷兩句，可這個時候無異於瞎子點燈白費蠟。

「好好照顧你家主子。」

言梓陌將眸從莫筠娘上收回來，對著一旁的丫鬟囑咐了兩句，而那丫鬟雖然臉不甚好，當也點了點頭。

直至主僕二人走出去老遠的距離，若才頗為憤然：「那丫鬟也著實好大的來臉面，姑娘擰親自過去探，當是拿的筆主子還要冷傲。」

若是言家的家生子，自從簡氏掌權之後娘老子又在言家頗有地位，跟了言梓陌之後也沒有人自找不快，可今日那婢子后嗓子出氣的態度著實讓有些不悅。

——又不是自家姑娘招惹出來的事？

「不過是小人罷了，也值得你這般計較？」

言梓陌好似沒有到冷待一般，說了一句便朝著自己的落雪閣走去，其實那侍婢的心也可以理解一些，畢竟莫筠娘的遭遇確實讓人有些心憐。

當是可惜了好好一個英姿颯爽的郎。

而言梓陌不知道的是，李濟綜離開言家不久之後便辭別了李韻兒，反而直接去了自己平時的據點，而莫非凡此時恰好走了出來。

「頭兒，你怎麼來了？」

莫非凡雖然平時看著紈絝，可也不是真正的紈絝，這些年和李濟綜二人搭配掩飾份可以說相得益彰。

以前他們還不敢這般放肆，可自從新帝繼位之後好似對各方強權的監控更加切，這所謂的暗衛營也逐漸展了出來。

而這個看似普通卻有天地的院子，就是眾人平時傳遞消息的地方。

「言家出事了，你知道嗎？」

「什麼事？」

莫非凡剛才還洋溢著的笑意瞬間一滯，似乎對於言家的事相當的不冒，而李濟綜自然也知道他對言家的不喜。

「你姐小產了。」

從妹妹李韻兒那裏得知，這件事不僅僅言家人瞞著，甚至連莫筠娘也沒有將消息傳遞給莫家的人，可這件事拖得時間越久越容易出事。

——兩個人一起共事多年，又肝膽相照，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走這一趟。

而事實也正如李濟綜所料想的那般，莫非凡聽聞這個消息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緒，他素來和莫筠娘關係好，如今聽聞這般消息青筋暴起，甚至都顧不得和李濟綜多說兩句，直接朝著言家奔去。

莫筠娘自是不知道，自己因為自尊刻意瞞著的事已經被人告知了莫家的人，躺在床榻上一聲不吭了幾個小時，終於張開了角。

「去找言梓焌過來。」

莫筠娘雖然強勢，可嫁言家之後守著自己的本分，夫妻二人當也相敬如賓，從未有如此心如死灰的語氣稱呼過言梓焌。

——可見這次，是覆水難收。

「諾。」

「讓那個人也過來吧！」

「姑娘……」

丫鬟有些不贊同，這個時候見那居心叵測的人，若是被兌上幾句，這心氣兒指不定就被掐滅了，是姑娘從莫家帶過來的人，自然不願意看到姑娘出事。

「去找。」

然而莫筠娘卻是異常的堅決，雖然臉依舊慘白，可說出去的話卻不容置喙。丫鬟聽聞咬了咬角，退了下去。

言梓焌其實一直在不遠的地方，聽聞莫筠娘要見他也微微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將那丫鬟帶來的消息消化了。

「你確定要見婉瑜？」

婉瑜足不出戶可是莫家人當初立下的規矩，如今這是鬧得哪般？雖然知道孩子的消逝對打擊不小，可他一時也迷茫了。

這葫蘆里賣弄到底賣的什麼葯？

「是，姑娘確實是這般說的。」

丫鬟頭也不抬，聲音有些冷淡，以前們這些從莫家帶過來的人，都會尊稱莫筠娘為三夫人，畢竟鄉隨俗，進了言家的門就是言家的人，可如今況不同了。

「如所願。」

言梓焌像是沒有聽出丫鬟聲音裏面的疏離，活著他聽出來了，只是不願因搭理這樣的小人，只是著莫筠娘的院落微微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