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雖然並不想趟這趟渾水，可瞧著他這大堂兄寧願忍祖母的責難將帶出來的分，終是要還上一二。

在去莫家途中言梓燮便尋了一個理由離開了，莫筠娘怎麼說也是他的弟妹，他還是要懂得避嫌。

——雖然家有安寧，可也不會給人留下詬病之語。

抵達莫家的時候日頭還未落，由於宮廷宴席大都是晚上舉行，故而出門的時候已經有了時間，好在莫筠娘得知前來，當是親自到垂花門前相迎。

「梓陌，你怎麼來了？」

莫筠娘這兩三年的時間並無太多的變化，若非要說有恐怕也只有那眼眸更暗淡了一些，而容更耀眼了一些。

「原本想要陪同祖母去參加宮宴的，可走到半路上馬車出了問題，故而才朝三嫂嫂這邊來了，三嫂可別惱我不請自來。」

此次參加宮廷夜宴，老夫人許氏原本想帶兩個人過去，這其中一個是言梓陌另一個則是秦梓秋，至於陸茗蕊則是許琴賣了不好話才捎帶上去的。

老夫人能站到如今這個位置自然不是一個蠢的，那陸茗蕊雖然份不顯可不管模樣還是都一等一的好。

——帶著不是給自己孫們增添障礙嗎？

雖然是許琴的親生兒，可和言家終究不沾親帶故，至於遠親在現實面前又有幾分作用便不得而知了。

言家如今在朝堂中的地位可以說是如履薄冰，所以此次夜宴首選的還是自己的親孫兒，雖然這兩個孫兒在心當中並不是很滿意。

——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只要們骨裏面還留著言家的，那麼終歸不會錯到哪裏去。

莫筠娘聽著這逗笑的話語不笑著剜了一眼，那眸流轉出也是風無限，算是已婚婦的一大特徵。

「你這小是越來越會埋汰人了，我就算擋了別人也不能擋了你去。」

這幾年兩個人來往並不，比別人親厚一些，至於這言談舉止自是頗為隨意。莫筠娘一邊笑著一邊想要將人帶到自己暫時居住的院落去，兩個人多時未見好似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吆，這是哪裏來的人？」

莫家五公子莫非凡出現的時候兩個人正談話談的火熱，而聽著那聲音莫筠娘先是不喜後來更是一怒。

因為李濟綜和莫非凡此時的眸都放在言梓陌上，遲遲不肯離去，配上那頗為輕佻的話語讓人不想上去給他一大，讓他孟浪。

「莫老五，你找死是不是？」

莫筠娘在幾個兄弟面前一向霸道，更別說那作死的五哥調戲的還是婆家的小姑子，這若是傳出去，言家人如何看待？

「得得……我欠還不嗎？」

瞧著莫筠娘真的發怒莫非凡也不敢造次，這嫡親的妹子向來是被家裏面的人寵著地，而他則是可憐的小白菜。

再者，眼前的人不發火的時候儼然一副世家貴的做派，拿出去誰不道一聲好？可發火的話，那真是噴火龍一般，讓人招架不住。

——所以看到，他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

言梓陌看到二人的時候也微微驚奇，剛才和莫筠娘一路說的熱鬧當也沒有注意迎面而來的人，而今放眼去，不得不承認幾年過去，這京城鼎鼎有名的紈絝公子們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莫非凡看似不著調可那腦子卻也不是愚笨的，一雙賊賊的眼眸暗地瞥過來，讓人不容忽視。

至於李濟綜此人，第一眼看去除了那上好的皮囊沒有他，可細細瞧去卻又能發現不同，他看著草包，可卻給人一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當然，兩世為人的言梓陌自然知道為何會有這種覺，他一直是羲和帝培養的暗子，用那淺的皮囊掩蓋著自己宛若青雲的志向。

當這種東西無法外化，最終被一點一點斂，抵達一個臨界點后他便會由而發，這或許就是世人常說的質。

「你們這是要去幹什麼？」

莫筠娘對於李濟綜一向沒有好臉，在看來這就是一個將自己嫡親兄長帶到深裏面的禍害，小時候自家五哥一個多麼招人喜歡的糰子？

可再看一看如今這模樣，簡直就是京城權貴眼中的不肖子孫，多看一眼都覺得礙眼的，能有好臉才是怪事？

「這不是正準備去醉仙樓小酌幾杯。」

莫非凡當也不避諱，他生活放不羈已經不是多大的，也沒有必要做戲，而莫筠娘也無法，只得冷著氣哼了一句：「就你不省心。」

「好了好……我先走了，等我回來給你帶全聚德最好的醬肘子。」

莫非凡笑著將李濟綜拉走，離去的時候當也頗為知禮地朝著言梓陌點了點頭，而莫筠娘聽著他最後一句話忍不住向言梓陌抱怨。

「我這五哥慣是一個溜的主，全聚德的醬肘子，好似我能吃上似的。」

就那一個不著調的主，今晚出了這府邸不到明日太落山是不會想著回家的事，還給自己帶東西？

——他怕是擔心自己不被死吧！

聽著埋怨當又不失無奈的語調，言梓陌扯了扯角，這莫家老五或許是真紈絝，可卻不見得是一個愚笨的主，否則也不會和李濟綜一起這麼多年。

「三嫂，就別擔心了，小妹瞧令兄長是一個有福氣的。」

可不是有福氣嗎？莫家上一世在爭褚之中並未有太大的損失，後來莫家幾個小輩掌權，那也是簡在帝心。

這莫家老五雖然是一個弔兒郎當、不被人待見的主，可他一輩子有上面的兄長照著，後來又尋覓了一門不淺地姻緣，也算是得了一個好結局。

「這可就要借你吉言了。」

莫筠娘當也沒有再說莫非凡的不是，就算自家五兄再不是，那也是自己嫡親的兄長，自己可以說，卻容不得旁人說。

而且此時，心裏面還堵著另一件事呢！從言家歸家已經有不小的時日，剛開始的時候言家也派人過來幾次，可都被一一推了。

——就連那言梓焌也沒有見。

原本想著這事也算有了裂痕，很難癒合，而且一貫是一個有主意的人，平西侯府又不是沒有和離的人？

可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了三個月的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