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最終還是回到了平西侯府，老夫人許氏親自抵達清心觀抱著平西侯言律便是一頓大哭。

言辭之間儘是無奈，看向言梓陌的時候也多了幾分慈，只是這份慈能維持多久便不是外人能窺探的。

原本言梓陌覺得老夫人將自己那癡癡傻傻的父親帶走也好，他好吃白賴的日子過了這麼多年，也應該回歸他的正途了。

可惜的是不管老夫人如何暗示言律好似都沒能聽出話語裏面的意思，也沒有如同往日一般鬧著言梓陌不肯離去。

最後還是在裏屋一直沒有出來的簡氏派遣蔡嬤嬤出來，同說了一些話語：「姑娘，您外祖家前些時日送信過來，怕是需要您親自過去一番了。」

「好。」

言梓陌朝著簡氏屋舍看了兩眼最終答應歸去，其實不怕平西侯府的人會對如何，而且早年的佈局如今也該收割了，只是不捨得留簡氏一人在清心觀而已。

——而今蔡嬤嬤這般說話明顯是帶來了的意思，故而推辭不得。

回程途中，老夫人許氏一直拉著話家常，那模樣一副溫馨，然而事實如何恐怕也只有們心下明白。

回到落雪閣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因為暮春所以太偏西的時候也遲了一些，言梓煜聞訊趕過來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驚詫。

「你……」

瞧著他要細問言梓陌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將他那接下來的話語憋了回去，只見他整個人漲紅了臉。

「對不起。」

約莫幾個呼吸之後，言梓煜耷拉著腦袋站在了不遠，那一副認錯的模樣當是讓言梓陌準備了一籮筐的話無可去。

言梓陌揮手將皎月打發下去，對著言梓煜冷笑了兩聲：「這不是你期看到的嗎？如今這是後悔了？」

但憑許氏的意不足以讓老夫人親自將自己接回來，這期間這小鬼明顯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不計較不代表心中沒有疙瘩，最討厭別人將當筏子。

「尚可年和秦梓秋見面了。」

雖然在老夫人的屬意下秦梓秋已經改回了言姓，可不管是言梓煜也好言梓陌也罷，心裏面總是存著不喜，故而不存在打心眼接。

「怎麼會？」

言梓陌的眼眸瞬間沾上了凌厲，上一世秦梓秋之所以能笑到最後便是因為和尚家兩兄弟有了，可這一世並沒有去隴西之地，這二人是什麼時候糾纏到一起的？

「我也沒有想到。」

因為上一世的事他對秦梓秋的關注總是要超過常人，可誰能想到自己這個異母姐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尚可年勾搭在了一起，而且瞧那模樣似乎不是短時間的誼。

「你讓我回來又如何？難道要我嫁給尚可年嗎？」

秦梓秋這一世自然不能和上一世一般，否則言家有事沒事不清楚，自家母親所出的幾個孩子必然討不到好，這裏面包括自己。

「祖母可同你說了北地軍隊歸京的事？」

「說了一些。」

老夫人貌似不經意提及，可不是一個傻得，焉能聽不出這話語裏面的意思？或許不一定會將自己送到齊王府，可這次歸來的將領哪一個又是易於之輩？

「李濟綜你可聽說了？」

「額？」

「宣威將軍李赫這次可以說是首功，然而李家已經位極人臣，帝王不可能再讓他們高升，所以極有可能會給李濟綜賜婚。」

瞧著不言語，言梓煜小心地試探：「若是沒有上一世的記憶，我或許不會讓你考慮李濟綜，可我們都明白，他不是一般人。」

「他不喜歡我。」

若說謝謹言對的是炙熱而狠辣，秦臻對的喜歡是謀中帶著不舍，齊王對的喜歡偏執無比，那麼李濟綜此人最難掌控。

別看他笑瞇瞇地看著你，可這種人最為恐怖。

當然，這不是從未考慮過李濟綜的主要原因，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日後會到他的真，一個來自江湖的子。

沒有必要因為先知先覺的破壞別人的姻緣，畢竟這事很難說得清楚，日後他若是見到那人了心，起了，陷進困局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你不小了。」

言梓煜怪異地看了言梓陌一眼，今年已經十五了，當邁平西侯府的那一刻這婚姻的事便不是能控制的。

父親癡傻母親和離，今日平西侯府能為做主的又有幾人呢？

姐弟的談話不歡而散，翌日言梓陌爬起來的時候心裏面還憋著一口氣，外面的皎月小心詢問：「姑娘，該去老夫人的院落問安了。」

「嗯。」

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這三年在清心觀也是慣出來睡懶覺的病，如今乍回來還有些不適應。所以當裝扮起來被瞇著眼送到老夫人的養心堂時，言家的眷已經在那裏等著。

老夫人許氏的臉看不出多大的變化，坐在不遠一個俏生生的姑娘朝著言梓陌會心一笑，那眉眼說不出的舒適可。

對於言芳這個人，言梓陌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不管做了什麼也不過是保護自己的手段罷了，一個庶在這大宅院裏面生存的這般如魚得水，自是聰慧的。

「去清心觀祈福三年，孫兒當是忘記了府里的規矩。」

對言芳善意地笑了笑便對著老夫人解釋了一句，而老夫人也是笑著道：「不礙事，你這貪睡的病我焉能不曉？」

「讓祖母看笑話了，下次孫兒一定改。」

瞇著一雙彎彎的眉眼認真地說道，那撲閃撲閃的睫了幾分魅多了幾分純真，雖然和簡氏長得異常相似，可老夫人卻也討厭不起來。

不管如何，上總是留著言家的。

「早就聽說五姐姐是府裏面的心頭，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秦梓秋今日穿了一水藍的長，袖邊還點綴著幾朵刺繡小花，長得本就不俗，加上這幾年世家貴的教養，上無端端多了幾分氣質。

相比較那個徒有一雙靈的大眼卻病怏怏的秦梓秋，這三年的改變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也怪不得會招了尚可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