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副模樣言梓陌角輕輕抿了一下，抱歉這種東西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出現在言侯爺的上。

以前懼怕他，討好他，甚至因為他一個慈的眼神便傻傻癡笑一天，可隨著時間的變遷，年齡的增長，這樣的悸再也不會出現。

在他的眼裏不管如何努力都只是一不識禮數的鄙子，是一個丟了家族面的不孝，而言梓靈才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兒。

可就是這個兒給了言家最致命的一擊。

「保重！」

言梓陌不知道和這些人該說什麼，他們原本是自己最親的人，是自己骨至親，可十三年的分離讓永遠也融不了言家，在他們眼中不過是過客。

看著語罷毫不留的離開，言侯爺那原本激的眸也凝固在臉上，最後閉上眼睛長長嘆息了一聲——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有些事但凡錯過，便絕不會有悔改的機會。

言梓陌走出刑部的時候看到謝謹言長如玉地站在不遠，冷月的倒影下將他襯托的更添幾分仙氣兒，一直都知道他的俊否則當初自己不會一見傾心，最後丟了一顆真心。

——其實他對自己不賴，只是奢求的更多而已。

「該走了。」

他聽到聲音微微轉，然後一雙深邃的眼眸著刑部的大門：「人都看了？」

「嗯。」

「沒有求你為言家保留最後一滴脈？」

謝謹言微微一愣，其實只要開口他就算使盡手段也會保住言家最後一脈，或許有些犯賤，可他心底終究是有著這樣的想法。

「自難保遑論他人。」

言梓陌淡淡說了一句便在婢的扶持下進了馬車，而車外的謝謹言了廣袖下的手指，然而躍馬而上向著謝府踏馬而歸。

剛到謝府門前，言梓陌便聽到一滴滴的聲音：「颯哥哥……你這是去了哪裏？可讓熏兒一陣好等。」

「天寒地凍的，怎麼在門口等著？」謝謹言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他站在那裏便儼然是一副畫卷，讓人不忍銷毀。

「這不是想見到颯哥哥嗎？」

楚熏一邊說著一邊纏上了謝謹言的胳膊，而那二十幾許的面龐閃過一陣陣之意，原本新寡的份做出這等的姿態多多有幾分諷刺。

門口的聲音言梓陌雖然想要忽略，可卻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其實對於這位公主殿下，著實是佩服的。

——能在丈夫新喪的況下纏著謝謹言，這也需要孤注一擲的勇氣。

言梓陌並未理會站在門口的二人，在婢的攙扶下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直至回到自己的暖閣他才了一下自己通紅的雙手。

「再去拿一個火盆，寒冬臘月著實凍人。」

「諾。」

不到一會兒暖閣便升起了一熱浪，抱著懷中的小兒不停地和他調笑，而小傢伙一會兒看著一會兒盯著一旁在搖椅中躺著的小板，那賊溜溜的眼眸不停的旋轉，讓言梓陌好不心悅。

「風哥兒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妹妹。」

「嗯，風兒會照顧妹妹也會疼娘親。」

聽著他真的言語言梓陌手指擰了幾擰，最後在他眼睛上輕輕吻了一下：「一定要記得娘親……否則娘親會傷心的。」

「嗯嗯。」

著小兒這般聽話言梓陌臉上閃過幾不舍，可最終還是被堅毅所代替，那一天早晚會來，還不如棄車保帥。

想到這裏，對著一旁圓臉的婢道：「我讓你準備的湯藥可備好？」

「早已備好，只是夫人您……您真的要這麼做嗎？」

皎月與榴花不同，的子雖然不如榴花圓卻實誠的，雖然十三歲跟了，卻也沒有犯多大的錯誤。

——的心裏面或許一直有言家人，可當言家人都下了獄之後，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皎月，我已經退無可退了，日後好好照顧這兩個孩子。」

看著言梓陌心意已決的模樣皎月咬著答應，這件事若是功夫人恐怕真的會被老爺休妻，言家已經敗落，若是除了事連退路都沒有了。

「皎月，我沒有退路……否則我們母子踏上的會是同一條路。」

言梓陌說的時候角出幾苦笑來，雖然出高貴卻長於貧賤，所以比一般人更懂好死不如賴活著，可為母則強這個道理更明白。

謝謹言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恬靜的面容，那盯著小兒嬉笑的容沾染著數不盡的芒，原本便絕艷的臉蛋在這一刻更加的聖潔。

——他知道當初不世家子弟對的容貌都有肖想，可卻看不上從小被養在農家的鄙，這所謂的正妻之位自然不會給，而言家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嫡與人做妾？所以兜兜轉轉便相中了自己。

「你子可大好了？」

言梓陌抬頭對著他笑語了兩句，這些天他東奔西跑怕也是邪風，這模樣當沒有多大仇得報的喜悅，反而一張臉略顯蒼白。

「無礙。」

謝謹言說了一句便坐到了一邊，著小兒對著自己輕轉的眼眸他展開了些許的笑容，那俊的貌相讓言梓陌迅速低下了頭，眼眸的波瀾頃刻消散。

「我讓人給你熬了湯藥，喝一些吧！」

言梓陌說完皎月便托著一碗葯走了進來，而謝謹言接過葯碗的時候還微微有些愣神，眸不清地盯著言梓陌看，而言梓陌一臉平靜地著他，眸中沒有一點流。

「怎麼，怕有毒？」

「那當不會。」

謝謹言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一個聰明人，就算恨自己骨也沒有辦法抹去兩人孕有兒的事實，沒有了自己兩個小兒經的不會是一般苦楚。

著他一飲而盡言梓陌廣袖下蜷的手指終於放了開來，巧笑嫣然地向他：「狀元郎這心也足以傲視天下，是大楚的福分。」

「你何時也會這般腔了？」

言梓陌但笑不語，隨後便移開眼臉著一旁的小兒，而風哥兒看到衛颯雙手展開要他抱抱，那一臉求憐的模樣讓言梓陌有幾分哭笑不得。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骨親？為何在言家的時候，沒有這樣的呢？當然，其實也曾經期盼過，甚至在幾個堂兄親弟面前表示過，只是太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