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山也是一臉的驚愕，他用力的抿了抿，抬手朝端王揖了揖，扔下一句，“陛下，我去瞧瞧！”隨即便大步朝殿外邁了出去。

看著從頭到尾都波瀾不驚的陸湛，剎那間，端王似是明白了什麼，他又驚又怒瞪著陸湛口便道，“難不是你？”

這話一出，不僅端王，就連正宣帝也忍不住抬眸朝陸湛看了過去。

在兩人的目中，陸湛輕笑一聲，隨后，他沒有半點猶豫就承認了，“沒錯，是我！”

“你……”端王張剛想要說什麼，可一道急促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話。

“殿下，是夏鈺，是夏鈺帶著錦衛殺進來了！”常玉山一邊急步往里走，一邊大聲對端王道。

夏鈺明明被殿下借故調出京城，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宮里，而且，還領著錦衛殺進來？

常玉山既然震驚又疑，可當他看到端王雙手拳，眼神突起的時候，后邊的疑問卻是怎麼也不敢問出口了。

“陸湛，我還真是小看你了！看你平日吊兒郎當的，可沒想到，你竟早跟錦衛指揮使勾搭上了！”端王瞇著眼睛冷笑地盯著陸湛道。

陸湛輕笑一聲，他道，“我本就是錦衛千戶，我察覺到異常與指揮使通通氣不是很正常麼？”

“正常？堂堂錦衛指揮使僅憑你一點猜測便任你調遣，這正常？”

“可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呀！”陸湛笑著道。

端王瞇了瞇眼睛。

就在此時，門外又有人闖了進來，“殿下，不，不好了，定國公世子和世孫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闖進來了！兄弟們快要支撐不住了！”

常玉山一把將那人扯了起來，他怒瞪著他道，“左翊衛呢？謝副將軍沒帶人攔住他們麼？”

常玉山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那人臉越發沮喪了，“謝副將軍來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和定國公世子他們是一伙的！”

“什麼！”常玉山大驚失，他手一松，隨后便面怒驚惶地朝端王看了過去。

事發展到這一步，端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夏鈺，謝崢！

這些人早早便被陸湛拉攏了過去。

“謝副將軍是我岳父，四舅舅，您怎麼會覺得他是真心投靠你的？”陸湛微笑看著端王道。

“本王當然知道他不是真心！可那又怎麼樣……本王原本也沒將希系于他上！”端王不服氣地反駁道。

謝崢的投誠對他來說原本就是可有可無，他派他去圍剿誠王府也不過是想試試他而已！

他甚至還暗中派了眼線盯著謝崢！

“哦，是嗎？”陸湛輕笑著反問道。

看樣子，他好像并不相信端王這話。

看著陸湛志得意滿，滿臉挑釁的模樣，端王怒氣陡升，他冷冷一笑，挑眉對他道，“陸湛，你這麼得意，難不，你以為你贏了？”

“難道我沒贏麼？”

“呵，呵呵呵……”端王忽地仰頭笑了起來。

聽著端王這滲人的笑聲，正宣帝心里忽地涌出一極不好的預，他有些驚慌地扯了一下陸湛的角，“阿湛……”

可陸湛并沒有理會正宣帝。

他依舊挑眉含笑注視著端王。

端王神忽地一斂，他手一揚，張便喊道，“來人！”

剎那間，屋里瞬間涌出來十幾個著黑的影衛。

陸湛瞇著眼睛將那十幾個影衛掃了個遍，末了，才勾著角冷冷地睨視著端王道，“四舅舅，您這是想做什麼？”

“你這麼聰明你會猜不到麼？”端王勾著角滿是諷刺地反駁道。

什麼夏鈺！

什麼謝崢！

這些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正宣帝現在還在他手上！

從一開始，他的目標便只有正宣帝。

“四舅舅，您還真是……”話到這里，陸湛故意頓了一下，他朝端王戲謔地挑了挑眉，隨后才清洌的聲音道，“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這話一出，端王臉上的淡定終于再也維持不住了，他臉一沉，眸底瞬間殺意四，“給本王拿下他，生死不論！”

“阿湛……”正宣帝再次驚呼起來。

他知道陸湛會武，可端王這些影衛是心培養的！

只短短數日，他們便取代了他安置在紫宸殿中的暗衛，否則，他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落得孤立無援的境地！

可讓正宣帝意外的是，那些影衛并沒有。

他們一個個猶如木雕一樣站在殿中。

“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陸湛拿下！”端王怒目圓睜地掃視著那十幾個影衛怒吼道。

可那些影衛依舊沒有。

端王的臉終于難看到了極點。

而常玉山終于察覺到了不對，他快步走到端王面前，滿是驚慌抖的聲音喊了一聲，“殿下……”

似是察覺到了常玉山的驚惶和絕，陸湛笑著瞥了他一眼，隨后，他才重新將目投向了面郁的端王，他道，“四舅舅，您還是別費心思了！他們都是我的人，您能暗中將外祖父的暗衛換掉，那我也一樣可以將我的人頂上去！”

“呵，呵呵呵……”

“殿下……”聽著端王似癲似狂的笑聲，常玉山心里的忐忑和不安幾乎到了極點。

都到了這個時候，端王他怎麼還能笑出來啊！

“四舅舅，您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現在向外祖父認罪還來得及。”陸湛挑眉著端王不急不緩地道。

“哈哈哈，哈哈哈……”

眼見端王越來越癲狂，瞧不見出路的常玉山心里終于忍不住搖了。

這位陸二公子的心思實在太深了！

他們的每一步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更是大勢已去，他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殿下，要不然，要不然咱們……”常玉山話還未完，端王忽地轉朝他欺了過來，隨后他忽覺得口一陣劇痛，他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這才發覺自己口竟著一支匕首，“殿，殿下，您，您……”

您怎麼能這麼對我！

端王嗤笑一聲，他飛又是一腳，直到常玉山摔飛到地上徹底沒了氣息，他這才冷笑著收回了眼睛。

“四舅舅，您還真是……”

“真是什麼？心狠手辣麼？”端王冷笑著接話道。

他走到這一步難道不都是他們的麼！

曾幾何時，他也有想過，安分守己地做一個富貴閑散的王爺，可他們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們笑他，諷他，厭他！

是他們一步步將自己如今這副模樣！

看著端王眸中迸出來的那怨憎，陸湛抿了抿角終于不再說話了，他微微揮了揮手，隨后，那十幾個影衛立時便消失了在殿中。

剎那間，屋里便只剩下了陸湛，端王，以及正宣帝。

外邊的廝殺聲越來越小，沒多會，便見定國公世子陸晏以及陸深滿氣的走了進來。

他們的到來一下打破了紫宸殿的沉寂。

“陛下。”

“陛下。”

父子二人同時揖手朝正宣帝喚了一聲。

若是尋常，看著這二人滿污出現在自己面前，正宣帝只會覺得滿心厭惡，可現在，他竟激得有些不能自持，“好，好！陸卿，辛苦你了！”

好似上次秋狩也是陸晏和陸深救護的他！

陸家父子真是他的救星啊！

“陛下，您沒事吧？”陸晏上前關心地詢問正宣帝道。

“無事，朕無事，多虧了阿湛！”正宣帝一邊說著一邊不忘激地看了陸湛一眼。

有那麼一刻，他真以為自己會死在端王這個逆子手上，可幸好阿湛出現了！

聽了正宣帝的話，陸晏笑了笑，隨后他轉臉微笑地向端王道，“殿下，應安已經認罪，其他人也或誅或降，您已經沒別的可走了，所以，微臣勸您，您還是認罪吧！”

“呵，呵呵呵……”端王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陸湛閉了閉眼睛，可最后還是沒忍住朝端王翻了個白眼。

笑了這麼久，他不累麼？

可端王卻并沒有理會陸晏等人，他挑眉直接朝正宣帝看了過去，他道，“父皇，他們都說兒臣無路可走了，都囂著讓兒臣認罪，您說，兒臣這罪是認？還是不認呢？”

“你個逆子！”正宣帝怨怒之極，他指著端王的手不停抖，可那句要治端王罪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的。

盡管他忤逆犯上，意圖弒君，可現在，他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了……

像是看穿了正宣帝心里的糾結，端王再次沒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直笑到正宣帝臉難看到了極點。

看著正宣帝那副氣怒至極卻又發作不得的模樣，陸晏只覺得心里頭暢快至極！

這老家伙也有今天啊！

“哦，對了，陛下，還有一事微臣忘了與您稟告，誠王殿下以及家眷早在起火前便已通過道轉移了出來，現下，他們正被左翊衛副將軍安置在武安侯府。”眼看正宣帝氣得快要暈厥了，陸晏這才不不慢的站出道來。

“真的嗎？誠王，誠王他們都沒事？”正宣帝心里一喜。

可端王卻一點也沒陸晏這話影響，他挑眉諷刺的看著正宣帝道，“父皇，肖佑沒死您這麼開心麼？怎麼，覺得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又多了一條路可以選？”

“你這逆子，你謀逆弒君，弒父殺兄，朕就是將你五馬分尸你也不冤！”正宣帝氣怒的指著端王道。

“是，的確如此！可怎麼辦呢？我若死了，那父皇的蠱毒可怎麼辦呀！”端王挑了?眉，角也跟著重新漾起了淺淡又得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