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悠然沉著臉,聲音清冷:“方才未聽令者,全部罰半個月的月例銀子。
大家整理好世子府后,去府的刑罰司領五個板子,今后若有再犯,本妃絕不姑息。”
磕頭的下人們皆是一愣,誰也沒想到,一個鄉下姑娘頭腦如此清晰,罰如此果斷。
柯悠然在眾人心里的地位抬了一大節,大家忙不迭領命,生怕慢了罰還會加重。
世子府的刑罰司,是世子府地獄般的存在。
十個板子就能把人打得半殘,更別說行刑之人一點都不會放水。
領五個板子的懲罰,能讓他們在床上躺半個月了。
柯悠然見所有下人認錯態度誠懇,擺了擺手讓他們繼續下去做事兒。
下人們這次學乖了,誰也不敢耽擱,匆匆忙忙地爬起來,手腳麻利地做事兒去了。
有幾個頭腦比較靈便的多了點小心機,站起來的速度微微慢了半拍,想看看前面那些沒得到世子指令就起的人,會不會被世子懲罰。
然而,世子只是淡淡地看了那些人一眼,便小聲關心起邊的世子妃來。
剩下的下人也不敢怠慢了,腳麻利而起,打水的打水,品的品。
一時間,攬翠閣又忙碌了起來,柯悠然指著臥房門外,有些裂痕的墻壁道:
“三郎,在墻栽種一排爬藤薔薇或爬藤月季如何?
就像我們的繁華小筑那般,為我打造一個夢幻花園可好?”
“好,夫人有命,為夫莫敢不從!”
段雷霆角微勾,心極好地在柯悠然發頂落下一吻。
遠目睹了這一切的紅珠,一雙眼睛都瞪兔子了,雙手握拳,指甲嵌進里尤不自知。
再也看不下去,咬著轉飛快地跑了出去,一頭扎進了段雷霆娘的懷里嗚嗚哭了起來:
“娘,你不是說世子殿下以后會納我為側妃嗎?他怎麼可以對一個鄉下娶的野丫頭這麼好?嗚嗚嗚……”
娘拍著兒的背,滿臉都是憤恨和不甘:“珠兒放心,娘把大半輩子都獻給了翼王府。
不看僧面看佛面,世子殿下也不能如此絕,說什麼也應該讓你在世子府有一席之地。
我兒如此優秀,等了世子多年,現在都是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了,白白蹉跎了這麼多年月,世子不負責誰負責?”
紅珠眼眶紅紅,抬頭看向自己娘親問:“如果世子不松口可如何是好?畢竟翼王和他的三個兒子都只娶一個妻子的。”
娘一愣,差點忘了這件事兒,翼王府有規矩,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而世子看上去就是年輕氣盛,極好之人,不可能四十歲還生不出孩子來。
那麼,就只能讓世子妃吃點苦頭了,一個鄉下姑娘,沒有雄厚的家世背景,沒有子嗣傍,以后還不是要聽們家紅珠的?
娘越想越開心,完全忘記了的兒紅珠到二十歲還沒嫁出去,是這個當娘的和紅珠心大,貪心不足的后果。
五年前,翼王妃想讓紅珠嫁給進京趕考的宋舉人。
可娘覺得宋舉人家貧寒,帶著一個藥罐子娘親,說不定他老娘什麼時候嗝屁了,隨時可能回鄉丁憂,故而推辭了婚事。
哪承想,這個宋舉人考上了進士,手里有了銀兩,又是請大夫,又是給老娘補充營養,短短半年,宋母的子就養了回來。
而那個宋進士如今已是戶部右侍郎,家中只得一妻,孕育了五個兒子,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了京城人人羨慕的存在。
待得一年,翼王妃給紅珠介紹兵部左侍郎的兒子丁尖。
娘又嫌棄丁尖是個庶出,不管做什麼都會被嫡出的孩子一頭,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答應。
然而,丁侍郎府中只有一妻一妾,而且,妾室是妻子的陪房丫頭,對妻子十分敬重。
丁大人的妻子生嫡子時傷了子,擔心丁大人子嗣單薄,這才把自己的丫鬟開了臉。
而丁大人對妻子也十分激,嫡出和庶出的兩個兒子相也算和睦,兄弟相互扶持,日子也是蒸蒸日上。
如此,翼王妃看了不好男兒,娘都是各種理由各種嫌棄給拒絕了。
翼王妃無奈,只得作罷,翼王見妻子為娘之事勞還得不到一句好,十分不爽道:
“不過是一個下人,照顧了三郎幾日就以為得了主家的臉。
怎麼不去照照鏡子,看看家有幾斤幾兩?
我說你也是的,一個下人而已,的兒也就是一個家生子,隨便指給什麼人家,或是在府中找個管事或莊頭嫁了。
誰也說不出你一句不好來,沒得勞累自己跟著瞎心。”
翼王妃也委屈,靠在翼王懷里嘟憾道:“我生三郎時傷了子,就盼個兒,如今也不能實現了。
我看紅珠那丫頭聰明乖巧,知書達理十分喜歡,想當閨疼來著。
之前也沒想到,娘因為我對們的寬容,把心給養大了,今后紅珠的婚事我不管便是,王爺也別為了一個下人氣壞了子,不值當!”
翼王抬起翼王妃的下,佯裝生氣:“哼,你也知道不值當?”
說著,翼王堵住自家王妃的紅一番云雨,自那以后翼王妃便遠了娘,不再張羅紅珠的婚事。
娘還不自知,在翼王和翼王妃心里的地位早已一落千丈。
天有不測風云,沒多久,翼王府出事兒,翼王府和世子府的下人被各安置。
雖未發賣出去,卻在各個農莊清苦度日,娘和紅珠沒了翼王府的庇護,在莊子上委實過了幾年艱苦的日子。
期間,也有莊子上的人向娘提親,可是和紅珠只要想起翼王妃提起的宋舉人和丁尖等,就后悔不已。
如此高不低不就的,就把紅珠的婚事給一年年拖了下來。
翼王府出事兒的這三年,娘為紅珠的婚事也是碎了心。
好不容易盼回了翼王一家,這娘倆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段雷霆收攏以前用慣的舊仆,們娘倆自然覺得地位高人一等,誰也看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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