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傾還有些話沒說：比如雲若依這個妹妹在不知不覺中變了一個深意重的人，比如南風玄在最後關頭竟然神智清醒過來，比如雲若依竟會心甘願幫助，比如雲若依最後以殉。

二人沒在鍾室後院多停留，站了一會兒，走出後院。雲天傾回頭再看一眼曾經住過的地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南風玄的場景，他把自己當小太監，想方設法撒謊，就是爲了出去看一眼外面的景緻。那個驕縱任，像太一樣璀璨耀眼的年，終究不應該承太多事實的無奈，所以上上天安排他變得癡傻，從此不知世事。卻又在他離世時，讓他恢復清醒，看到這世上還有一人始終陪伴他邊。他是何其幸運，又是何其不幸。

“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容凌摟著雲天傾走到荷塘邊，覺察到雲天傾的一樣，輕聲詢問。

“沒事，只是看到凋零的殘花敗葉，一時忍不住傷春悲秋了。”雲天傾挑起一抹笑，把所有的心事多小心掩藏起來。宮裡的人作很快，剛纔壯烈的拼殺已經打掃乾淨，好像霧迷茫的場景從未出現。四大鬼剎在他們走出鍾室時來請示過，雲若依和南風玄的已經理好，旁觀的員也保證三緘其口，不隨便說。大周事已瞭解，是時候該走了。

容凌和雲天傾回到房中。桐笙還坐在最初的椅子上，見到二人，說：“茶已換了三四回，還以爲你們不會來了。”

雲天傾坐在邊，到了兩杯茶，一杯遞給容凌，另一杯窩在手裡，不著急喝，只是盯著碧綠幽靜的水面發呆。蘇櫻端著飯食走進屋裡，對屋中三人說：“主子從起牀到現在都沒有用膳，已經日上三竿，小人讓廚房做了些爽口的吃食，主人暫且用一些吧。”

容凌看眼門外，“不急，一會兒還有人會來。”

同時，一羣朝臣穿著服來到行宮外面，喧譁著要見總使大人。大門和舒夜的屋子捱得近，正好趕上舒夜用飯的時辰，小憐氣匆匆從屋中出來，拿著撣子趕人。舒夜隨後出來，笑著阻止小憐，問明況後自告勇帶領一衆朝臣來到容凌的寢室。

跟著舒夜的還有清歡和納蘭雪夜。一見雲天傾慢條斯理吃飯，清歡率先開口，“小天傾，你吃飯怎麼不我？哎呀，不能吃這個，孩子吃這個會長的……哎呀，小天傾……”

容凌餘瞥見納蘭雪夜臉蒼白，轉頭對舒夜說：“納蘭公子氣不好，不會是和病秧子呆在一起久了，被傳染了？”

舒夜避而不談這個問題，對雲天傾說：“雲公子，本王在屋中聽到大周朝喧譁，好像是大周皇帝有要事尋你，你現在這般悠閒用飯是不是不妥當？”

“是否妥當我說了算，你就不用心了。”雲天傾放下筷子，又說：“你剛纔說……朝？來了很多人？”

站在一旁的小憐，“可不是嘛，好多人哪。七八舌說話，嗓門個頂個的高，要不然也不會吵到我家主子用飯。”

雲天傾眼皮不擡，手邊的茶杯飛出。舒夜拉了小憐一下，茶杯在他眼前飛

過。雲天傾彈彈手指，“主子說話的時候，下人也能說話，你家主子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小憐的臉一時紅一時白，“啪！”跪在地上，“主子，小憐給你丟人了。”

舒夜溫和著他的頭，“不會。你想如何就如何，反正都是本王慣出來的。”

被舒夜打斷的清歡見到舒夜和小憐的相模式，眼中放出閃閃，曖昧把腦袋地湊到他們中間，悄悄問，“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他擺出明正大的姿態還好，偏偏話說的晦，表激萬分，不讓人想歪都難。小憐愣了一下，掐住清歡的臉頰，“不許你詆譭我家公子。”

這方的波濤暗涌並沒有勾起雲天傾的注意，看向門外，一羣穿著朝服的員排著隊站三排，齊聲說道：“總使大人，大周需要你。”

竟然用這招留下雲天傾，倒也算是個中策。容凌看眼門外，開始用飯。蘇櫻不知發生何事，唯恐門外的喧囂打擾幾人用飯的清淨，趕出門和大周衆員商量，有事等午飯過後再商量。衆員就是趁著吃飯時候來堵人，見到有人支應，吵鬧聲音更大。雲天傾放下碗筷，走到門口直接關上門，又默默回屋吃飯。

桐笙見雲天傾和容凌吃的津津有味，問道：“平常人都是一日兩頓飯，你們現在吃了飯，晚上莫不是要著肚子？”

雲天傾和容凌忙著吃飯，蘇櫻代爲回答，“回稟主子師父，主子一向吃的都是三頓飯，前主子爲了配合主子的生活起居習慣，也改爲一日三頓飯。”

桐笙多看了容凌兩眼，眼中神明滅不定，容凌眉頭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放下碗筷說：“澤西出使天辰時日已久，禮也已經帶到，澤西的心意也到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舒夜病弱，由小憐扶著站起，“本王最近不爽利，早飯還沒吃飯，看你們吃的香，纔想起我房中還有沒吃完的飯。先告辭了。”

舒夜在清歡深款款的注視中離開。推開門走時，門外的員毫不客氣衝進房間，把坐著的幾人圍城一圈，七八舌說：“總使大人，聖上頒下罪己詔，說自己無德無能，留不下賢能之人，還下令若是今後在聽到有人說總使大人的閒話，罪同欺君，總使大人，陛下對你重重義，你不能一走了之。你這樣，置陛下與何地？”

一個人說完另一個人接著說，雲天傾一頓飯吃完，幾人的嘮叨還沒停。清歡的興趣被員們吸引，興高采烈看雲天傾的每一個反應，桐笙清淨慣了，見不得吵鬧的場面，藉口有事先行離開，納蘭雪夜跟著離開。

雲天傾說：“你們的意思我都懂了。但是我留下就是死路一條，我又不是傻子，爲何要把小命代在這兒？”容凌眼中泛起淡淡的寵溺。他認識的雲天傾一直是行快於言語的人，現在和這羣人磨皮子，無非是看這羣人嚴謹端莊，起了逗弄之心。

其中一個滿頭白髮，手持護板的紅府的員說：“雲大人何出此言？衆所周知，雲大人是陛下最寵信的臣子，大家結都來不及，怎敢對雲大

人不利？再者，雲大人至遍天下，上能登天攬月，下能海抓鱉，可不是我等所能招惹的人。雲大人莫要妄自菲薄。”

雲天傾作古高深著下說：“可是，我聽說長樂宮裡死了個刺客，太后不小心死在安樂宮中，所有人都很歡快地把罪名按到我頭上。衆口鑠金，我是百口難辨，實在覺仕途艱難。”

另一綠服員說：“雲大人說笑了，沒經過刑部組織專員調查取證，沒經過大理寺開堂公審，怎麼能確定誰是真兇？雲大人聽到的風言風語，都是小人沒事找事說著玩的。雲大人襟傲岸，應該不會和目不識丁的下人計較吧。”

雲天傾再次嘆息，神態悠閒，“可是，我還聽說，有人擡著棺材以死明鑑，非要證明我就是通敵叛國的細，要把我抓起來。你看，我都讓諫以死相諫了，實在不願再出任大周員，最終落個臭萬年的結果。”

一白服的員說：“雲大人定是誤會了。這是，這是從來沒有的事，對，從來沒這回事。”

容凌忍住笑意，看雲天傾裝作單純好奇的樣子逗弄這些一本正經的員，再看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員陪著笑小心翼翼對雲天傾點頭哈腰，心變得很好。

同樣覺得好玩的還有清歡。清歡挑起邪魅的眼睛，張開一個兒，看看員們笨拙的反應，看看雲天傾鬼靈怪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大。

雲天傾繼續裝樣子，“哦，原來我和陛下存在這麼深的矛盾呀。真是想不到，既然是誤會一場，解釋開了也就好了。你們也真是，不過小事一樁，被你們鬧得戰戰兢兢，害的我飯都沒吃好。”說完，雲天傾嘟囔著，傲地翻個白眼。容凌大笑著摟懷，“你們來還有什麼事？若是沒了就離開吧。飯都被我們吃完了。沒剩餘的招待諸位。”

雲天傾角抖抖。容凌更狠。兩句話把員們所有的退路堵死。員們臉都不好看，尷尬站了一會兒，最先說話的紅員說：“今晚陛下舉辦一個家宴，邀請澤西貴客出席。陛下還特地代，總使大人務必出席。”

不等二人答話，清歡歡欣鼓舞，拍手道：“好，到時我們一定參加。各位大人已經摺騰了很長時間，快快回去休息吧。我們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出息的，你們拭目以待哦。”

桐笙離開房間後，腳步飛快，直接飛到房頂上飄到宮外，納蘭雪夜跟其後，最後在九重山山底追上桐笙。桐笙背對九重山，面向錦江站立。江風吹起桐笙袍，長髮覆面，看不清表，到納蘭雪夜追上，桐笙說：“你說的不錯。天傾那孩子和澤西的睿王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納蘭似是嘆息一聲，沒說話。

桐笙繼續說：“早在之前我就知道他們很好。有次天傾對我說，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我的小公主，有想法也有實力了，要想改變的主意，真是難上加難。”

“如果改變的不是公主，而是另一個呢？”納蘭問。

桐笙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納蘭，“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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