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傾閉上眼，不作理會。就是這高高在上忽視激怒舒夜。“嘩啦”一聲，鐵鏈鬆開，猝不及防的失重讓雲天傾一聲，口積聚的所有力氣隨著這一聲息散開，全泛起深深的無力。雲天傾趴在地上，頭正好駝在舒夜的腳上。舒夜翹起腳尖，雲天傾的腦袋被擡離地面，“雲天傾，不想自己太難看，還是答應我的條件比較好。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和當初那個傻子有什麼區別？一切都沒有改變。你還是活在我手底的人，一切要看著我的臉做事，懂嗎？”

雲天傾深吸一口氣，朝他吐了一口，“混蛋。那個人早死了。”

舒夜搖頭，很惋惜，“無可救藥。”然後腳上用力，雲天傾被他踢出，撞到銅鏡上，發出悶響，然後打在一排蠟燭上，服和皮燒了一片，發出一焦臭味。雲天傾咧咧，吐出從嚨上泛起的黑。到上無一不疼，不知是撞的，還是燒的，還是因爲中毒了。

舒夜冷冷看著，像看一個死人一樣毫無，然後轉，對虛空說：“灌藥。”

全像是被重型機碾過，雲天傾彈不得，模糊的視線中出現重重人影，雲天傾冷笑連連。全無不會劇毒無比，此時傷流，靠近無異於死路一條。

不一會兒，雲天傾周圍倒下一圈人。這些人口吐白沫，向雲天傾的手變漆黑。一個走近雲天傾的人說：“王爺，怎樣下去不是辦法。”舒夜說：“沒關係，把那個人帶上來。”

線刺眼，雲天傾瞇著眼睛，但還看清完好無損的獨孤漣漪像一隻小燕子朝撲過來，卻停在離三步的地方，嚶嚶哭泣，“大哥哥，你怎麼了？”

用一個算的上陌生人的獨孤漣漪威脅？舒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雲天傾掩上眸子。對接下來發生的事不興趣。

雲天傾不在乎，這戲沒法唱了。舒夜勾勾手指頭，問獨孤漣漪，“漣漪公主，若是有個機會能救你的大哥哥，你願不願意？”

“願意。”獨孤漣漪毫不猶豫，立即回答。

舒夜挑眉，眼中泛起笑意。“願意二字只是說說，誰都能做到，漣漪公主，你的大哥哥可是不信你呢。”

獨孤漣漪溫地笑了，“沒關係，我知道我能做到就行了。晟王，若是我做到了，你就會放我們走嗎？”

舒夜笑道：“本王以人格擔保，一定放你們走。”

雲天傾嘆息。真是個笨蛋。舒夜擺明把當猴耍，還自以爲是地上鉤。

獨孤漣漪毫無心機，“王爺好歹是澤西有頭有臉的人，若是失信，難溶於天下，我相信你。”更重要的是，現在是大周的最寵的公主，料定舒夜不會太過於爲難。

舒夜說，“漣漪公主，你把這碗藥喝下去，若是能撐到明天早上，本王就放了你們。放心，本王保證，你們都會平安無事。”

獨孤漣漪一口喝下藥，舒夜用力傳聲，“當初南風玄也自信能撐下去，最後他變傻子，本

王很好奇這個丫頭有什麼樣的結局。雲天傾，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我們走著瞧。”

舒夜離開的瞬間，所有蠟燭熄滅。室中黑暗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雲天傾聽到獨孤漣漪越來越重的呼吸聲，默不作聲。很快，黑暗中傳來一陣“撕拉撕拉”抓撕地板的聲音，伴隨獨孤漣漪輕微而忍的呼聲，“大哥哥，我沒事，我很好。”不一會兒，輕微的聲音變“嘭嘭”撞牆的聲音，獨孤漣漪“啊”地尖一聲，撞擊聲音越來越大。“呼啦啦”一片雜音， 獨孤漣漪撞到銅鏡前面的高臺，保留餘溫的蠟燭在獨孤漣漪上，獨孤漣漪接連又是幾聲慘。折騰一會兒，獨孤漣漪沒了聲息。

黑暗中，雲天傾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四周寂靜一片，雲天傾不準過了多長時間，也猜不到自己在什麼位置，，“小妹，你在哪兒？”

沒人回答！

死了？雲天傾疑。舒夜的意思是獨孤漣漪不是死，但會變得癡傻。這件事本來只是和舒夜的矛盾，這孩子自願進來，管不該管的事，本來就是該些教訓，因此之前獨孤漣漪得折磨雲天傾都視而不見，但若是玩出人命，雲天傾就覺得有些過了。畢竟這孩子雖然傻，但沒有害人的心思。正當思考時，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幽幽響起，“大哥哥，我好的。”

獨孤漣漪沒死，雲天傾放下心。“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很好……”手不見五指的室裡，獨孤漣漪說的上氣不接下氣，若是平常，雲天傾肯定沒心思和糾纏，但在只有二人的室中，的聲音猶如天籟。獨孤漣漪趁著黑暗，說著自己的小心事，這些心事藏在心中很久，一直想找個機會對雲天傾說，但一直找不到，現在終於能說出來了。

“大哥哥，能爲你做些事，我很開心。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個又笨又蠢的丫頭，但是我可以學，我也可以改，我只希你能多看我幾眼。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哥哥說孩子做到這個地步太低賤了，男人便不會珍惜，但我想，如果在我和你之間選擇一個人吃苦，我寧願那個人是我。看你太辛苦，我會難過的。”獨孤漣漪一邊說著，一邊蠟燭融化在皮上的灼痛，緩緩嚥下奔流到裡的沫，手著能到的傷口，覺一片濡溼，還有火辣辣的疼，但不敢喊疼，怕的大哥哥會看不起。“大哥哥，就算這樣，你能不能喜歡我一點點。”

雖然不知道發生何事，但從獨孤漣漪氣若游的聲音雲天傾判斷出現在況肯定不好，至不像說的“很好”那樣好。也許是黑暗把雲天傾心中所有的雜念都沉澱下去，雲天傾突然明白獨孤漣漪對自己的不是逢場作戲的唐突，不是以爲的小孩常有的一時迷，那種和心中時時涌的對容凌的一樣，純粹，深沉。雲天傾苦笑著搖頭，第一次勸誡一個人，“小妹，你把想法放在我上是沒有希的。”

“爲什麼？難道因爲你喜歡的是男人嗎？我不明白，大哥

哥你喜歡的是男人，還是你喜歡的人恰好是個男人？”獨孤漣漪淡淡問，沒有一。若是可以，想歇斯底里狂喊，但此時要用盡所有力氣抑上的疼痛，沒辦法浪費。

雲天傾的無奈更深，“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若是你喜歡的是男人，我願意拋棄子的份，從此模仿男人的生活習慣，做一個假男人。若是你喜歡的人恰好是男人，說明我無論怎麼做，都進不到你心裡，我就在一邊看著，兩個男人生活肯定多有不便，我照顧你們的日常起居也是好的。”

雲天傾，說不出話。

獨孤漣漪又說：“大哥哥，你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很討厭我？”最怕的就的大哥哥討厭，若早知道這種結局，寧願把這些想法在心裡一輩子。

雲天傾說：“我不討厭你。我只是想不明白，你這種做法……”

“我也想不明白。有時我也很驚訝，爲什麼我這麼喜歡你。其實我知道，只要我喜歡你一點點，我就能很輕鬆，但我不開心。所以我還是辛苦一下，那樣我每天都能快快樂樂的。多好。我記得第一次見你，在錦江邊上，我只看到你一個背影，那時我就想，這世上居然有這麼好看的人，若是能和他說幾句話，讓我立馬死了我都願意。然後我就見到你了。我覺得這事上天賜給我的緣分。我們上輩子，肯定見過，於是只一次，我一看到你，我就認出你了。”

前世，雲天傾冷冷清，殺人如麻，雙手染，本不相信前世今生的說法。此時聽到這樣的說辭，竟聞道一濃郁的悲愴。若真是男子，該爲獨孤漣漪的深了。但可惜是個子，無法迴應的。

獨孤漣漪突然一聲，“大哥哥，我剛纔看到你周圍死了一圈人，是不是隻要到你那兒就能死了。我撐不住了。真的撐不住了。對不起，讓你失了。”接著，地上響起一陣陣聲。

趁和獨孤漣漪說話的時間，雲天傾暗自調息，有些力氣，慢慢坐起來，靠在牆上，問：“小妹，你那裡不舒服？”

“大哥哥，我想去你邊，可惜我爬不了。對不起，我沒撐到天亮，不然你就能出去了……”餘下的話雲天傾沒聽清，只餘濃濃的腥味。

雲天傾擡頭，睜大眼睛數著自己的呼吸聲，沒，也沒說話，腦海中浮現出還未出道時的畫面。那時的是一個孤兒，在國的貧民窟長大，經常在深黑的巷子裡和高壯的男孩子們搶一塊麪包，每當被那些男孩子摁在地上揍的時候，就狠狠瞪著他們，把他們的黃頭髮藍眼睛都記在心中……後來，混進了黑道，學習醫藥。初有所，都一一報復回來。把那些人的眼珠挖出來當泡踩，把他們的頭髮編麻繩寄到他們的朋友家中。再後來，的手段越來越狠辣，心腸越來越。了人人聞風喪膽的冷毒醫……所有的過往都了習慣，融進骨。雲天傾以爲這些事早就忘了。沒想到一夕之間全都記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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