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的二人走後，李關好門，遲遲不能平靜。他不由自主想起天辰皇宮中穿明黃龍袍的幕無煙。臨行前，幕無煙在書房召見他，很是傷地說：“卿，有時候得不到，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擁有太多，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比如我手中擁有的，我想一直拽著。別人的給的，我不想再還給他們了。”

李知道幕無煙的心事。他第一次聽說幕無煙時，只知他是個剛正不阿的好，不結黨不營私。哪怕當時在位的南風亦怎麼混蛋，他都無奈又義無反顧擁護那個皇帝。在他心中，皇權高於一切。他是一個所有皇帝都夢寐以求的好臣，。是所有臣子都勵志爲的楷模。

後來幕無煙當上皇帝，他見證著幕無煙一步步變得冷無，一點點剷除異己，培養自己的勢力。幕無煙越來越像一個皇帝，而不是一個戍邊的大將。容小王爺看人極準，他看準幕無煙是個好皇帝，幕無煙真的了一個好皇帝。但好皇帝是不允許別人挑戰他的皇權，尤其是皇帝之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在很早之前，幕無煙對容小王爺手下第一個人下手時，他就對容小王爺起了殺心。這一點，容小王爺也是知道的。不然不會主請旨出使漠北。但他肯定想不到，皇帝要對他趕盡殺絕。在百葉城，他們遇到的強盜要下殺手，但不知爲何突然拒絕合作。到了賀蘭山後，終於傳來容小王爺失蹤的消息。

江山如畫，無數英雄盡折腰。幕無煙，早已不是當初的幕無煙了。對李而言，容凌對他有知遇之恩，可謂再生父母。幕無煙是個好皇帝，是他效忠的帝王。自古忠孝難兩全，李不知，在容凌這件事上，他該如何選擇。

門外下人再次敲門，李心煩意，大吼：“滾出去。”不料下人竟呵呵一笑，“幾日不見，卿好大的脾氣。”說著推門而一人，面容平常，手掌糙，眼中斂，“卿，好久不見。” 幕無煙竟親自來到大周。

李驚得出了冷汗，急忙下跪行禮，被一雙手扶起，幕無煙說：“事已至此，卿還有選擇嗎？”

雲天傾和蒼梧回到鍾室。剛進屋，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鞭打聲和年的尖吼聲。雲天傾服還沒換，顧不得滿酒氣，舉步走向後院。雖然視人命如草芥，但只要不惹到，一般不會把殺人當樂趣。反之，對周圍的人還算親善。鍾室的宮人都知道，這位主子看著冷，實則很好伺候，尤其不會隨意苛打下人。此時倒要看看，後面玩什麼把戲。

蒼梧想跟著雲天傾，卻被從屏風後走出的萬俟唯一攔住。萬俟唯一說：“雲公子另有事給蒼梧公子。請蒼梧公子速速解決。”

雲天傾走到後院，只見萬俟無雙坐在一把大傘下，悠閒喝茶。在暮四合的旁晚，顯得可笑。不遠有一間狗窩，狗窩旁邊有一木樁子，木樁子上拴著一條鐵鏈子，鐵鏈子另一端，系在年的脖子上。年上赤膊，只有一小塊兒布遮住下半，他趴跪在

地上，時不時仰著頭學狗“嗷嗷”。年背上，坐著紅子，子高舉皮鞭，每當年一聲，就狠狠在年上。

年正是南風玄。子是雲若依。

萬俟無雙看到雲天傾，笑著向招手，“雲公子來了。正好見識下貴族間常玩的調教遊戲。”舉手投足間，都是紈絝子弟的派頭。

雲天傾坐在他對面，擡眼瞥了眼頭頂的大傘。萬俟無雙笑道：“中午太太烈，宮撐起一把傘。你和蒼梧去參加午宴，我也找到我的樂趣了。”

雲天傾一手撐住桌子上，側頭問：“原來你和雲小姐在閨房中玩的是這個遊戲。真沒看出來。”

萬俟無雙替雲天傾倒了一杯水，茶香撲到雲天傾臉上，雲天傾被濃郁的香味薰了一下，急忙撇過頭。萬俟無雙只當沒看見，彈彈手指，“男人間的那點事，反正不是。哦，我忘了，你是個的。”

說話間，雲若依香汗淋漓扔掉皮鞭，細細息走到萬俟無雙旁邊，半跪下，頭枕在萬俟無雙懷裡，“公子看得起興，妾也是累壞了。”萬俟無雙邪笑著著的小臉，“無妨，晚上公子好好疼你。”

雲天傾對雲若依的把戲不興趣，起時，被猛衝過來的南風玄裝個滿懷。雲天傾拽著鐵鏈把他往後扯，南風玄撕扯著脖子上的鐵環“呀呀”著，眼中溼了一圈，清澈的眸底印著的容貌。雲天傾呆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天在天辰後花園，驕縱任的太子不以爲然踢打著隨行的太監，那時的南風玄多麼驕傲，而現在……雲天傾手鬆了一下，眼前一花，腦袋突然變得很重。恍惚間，看見滿傷痕的南風玄眼底流下兩行清淚。倒下時，聽到有個子的聲音尖，“你們對大哥哥做了什麼？”

送走蒼梧，萬俟無雙鬆口氣，卻見萬俟無雙從後門進來，神間是難得一見的疲憊。萬俟無雙迎上去，拿出手帕給他汗，“哥哥你怎麼了？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萬俟無雙握著的手帕失神。萬俟唯一了他好幾聲纔回神，說：“妹妹，若是我做錯事了，怎麼辦？”

萬俟唯一愣了一下，笑道：“你說什麼傻話？剛纔雲公子到後面了，人呢？”

萬俟無雙苦笑，“我把給別人了。”

“什麼……做給別人？”

看著萬俟唯一水汪汪的眼睛，萬俟無雙說：“字面意思，我出賣了那個人。”

雲天傾醒來時，發現自己凌空倒掉在空中，四周明晃晃一片，照得眼暈。睜開眼又趕閉上。從四面八方響起悉的聲音，“雲天傾，好久不見。”

適應了強，雲天傾瞇著眼看清現在一間室，室四周掛滿銅鏡，銅鏡前有三層高臺，上面擺滿蠟燭。燭在銅鏡的反下，照的室沒有一死角。在這樣的況下，的本無法施展。雲天傾心中一涼。世間最可怕就是與敵人對決時，突然發現自己的殺手鐗都被對方

知道了。究竟是誰要致於死地？

沒有讓思考太長時間。地板出一個，下陷的空隙中升起一塊石頭，石頭上站著一個白人，捂著咳嗽。線太強烈，雲天傾看到他四周邊界模糊，好像隨時都會融化在白中。“原來是你。”

升起的石頭完鑲嵌在地板中，舒夜仰著頭看在空中搖晃的雲天傾，說：“雲天傾，果然這個姿勢很適合你。”

在空中沒有毫著力點，全的力量都集中在被反綁住的雙臂上，雲天傾只要一，掛著的繩索就會勒皮。這種覺最難，但云天傾還是笑出來，“原來，大名鼎鼎的晟王喜歡仰視別人。真是意想不到的變態。”

對雲天傾的諷刺，舒夜沒有生氣，“男人是嗜好總千奇百怪。你看到萬俟無雙還會覺得我變態嗎？”

雲天傾垂下眼簾，“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那個在面前時而賣弄小心機，時而開玩笑的人爲何要出賣？雲天傾想不明白。以爲他們相這麼時間，從從金陵千里臺相遇，到漠北一路打打鬧鬧，他們可以算的上是朋友，但對於他的機，雲天傾一點都不知道。他是太擅長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還是太大意，又或是，人心善變？

看著雲天傾努力不聲遮掩自己的失落，舒夜滿意勾起角，“你是不是很好奇怎麼栽倒我手裡的？我不介意告訴你。在文華殿上，你喝的酒是竹葉青，後來在鍾室後院，萬俟無雙到給你的茶，是用九重山的泉水沖泡的，九重山奇花很多，那泉水的上流開滿了夜來香。再後來，南風玄上的鐵鏈也有種無無味的草藥，幾種藥集合在一起，終於把你弄暈了。雲天傾，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手心裡。”

可能是藥效發作，雲天傾覺得上一陣冷，一陣熱。口被勒住，氣都不上來，說出的話有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虛弱，“用盡心機對付我，其實要對付的人只是容凌吧。可惜你們找錯人了。容凌現在在乎的是你們那個裝模作樣的柳溪郡主。”

舒夜捂著撲哧一笑，“沒想到骨頭這麼的雲天傾也會有吃醋的一天，真是了不得的新聞。不過，我們幾人得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哦，你還不知道，當初在賀蘭山襲擊你們的主謀可不止是伊雷那個蠢貨一人。我，還有天辰的皇帝都有參與。沒想到你們命，竟然能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瑤池仙子和百步穿楊都失蹤。不過還好，雖然過程和我設想的不太一樣，但結果是一樣的。比如，容凌正常回到澤西，比如你落到我手中，比如你將會是我的傀儡……想想都覺得有趣。”

“癡人……說夢……”輸人不輸陣，就算境在艱難，也不可能求饒，“舒夜，你最好今天就弄死我，要是讓我一點可能從這裡出去，我一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雲天傾做到做到。”

舒夜突然劇烈咳嗽，面泛起紅，“你的手段我一點都沒見識過，是不是也像雲若依對南風玄那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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