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想了想,“也好,畢竟你和接的次數多一些。”說完站起,把位置讓給蒼梧。
“容凌死了,在你面前死了,你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他死。雲天傾,你就是個廢。你還要繼續廢下去,用睡覺逃避嗎?”
一字一句,敲在耳,雲天傾大,“不是的,容凌沒死,不會!不會。”眼前還是那個懸崖,懸崖旁邊站著滿是的自己,那個“雲天傾”看著,笑得殘忍,“如果他沒死,你在怕什麼?”
蒼梧的聲音和“雲天傾”的聲音融合在一起,雲天傾捂著口,搖搖墜,“你撒謊,他沒死。”這幾個字,用盡所有力氣,覺腔中所有的都被空,深沉的疲憊瞬間將淹沒。
“睜開你的眼睛,難道你要讓容凌死不瞑目,憑白枉死嗎?雲天傾,睜開眼睛,爲容凌報仇。”
黑的懸崖被白霧籠罩,懸崖邊的“雲天傾”也一起消失在濃重的霧氣中。冷漠的聲音盤旋在耳際,“報仇。”
睜開眼,昏暗的線中,雲天傾看到一個戴面的人,記憶迴歸,在山崖的最後一眼,看到的也是他。“蒼梧,好久不見。”
蒼梧看一眼,坐在牀榻上,留給一個背影,“這裡是地宮,你有事可以吩咐師父。”
雲天傾撐起,打量四周,果然是有七八糟的地道,牆上繪著奇怪花紋的地方。再看蒼梧,他穿著古怪的服,看著像死人才會穿的。“又是你救了我,上次,還有這次,謝謝。”
“你是我們的公主,這些都是應該的。”
蒼梧離開後很久,雲天傾保持坐在牀上的姿勢一不。依稀看到上次來地宮時,容凌突然出現,穿著和一樣奇怪的服,漫不經心說他是裝暈進來的場景。那時心底暗笑,一個大男人,居然裝暈,真是沒出息。後來才知道,因爲意外失蹤,他很著急,甚至把出使天辰的大漠王子都得罪了。那時,怎麼想的。好像並沒有太在乎。也是,以前的總覺得這世上的事和並沒太多關係,只是個過客,來了總是要走的。更何況,涼薄如,怎會因爲男人一時輕易就心。後來,什麼時候關注他的?記不清了。是一路逃亡到金陵把他打扮人的啼笑皆非,還是從強盜山寨逃出在林間相遇的恍如隔世,還是更早,他掐著自己的肩膀,兇狠地宣佈是他的。真的記不清了。原來,他們之間有那麼多那麼多的曾經。
“公主今天沒吃飯了?”燭火閃過,幽長狹窄的過道里,蒼梧問殿外的紫輕紗的侍。
侍端著托盤,看著盤裡的食和藥,憂慮道:“公主不僅不吃飯,而且已經很久沒休息,一直對著空氣說話,好像還開心的。”
蒼梧揮退侍,走進殿中。地宮的宮殿建在地底下,房屋結構低矮,因此牀帳不是掛在牀架子上,而是直接掛在房頂。此時,雲天傾穿著樓蘭繁重的宮裝,看著房頂,指著固定牀帳的鉚釘說:“容凌,你說我要是把那個釘子卸了會怎樣?”
蒼梧站在後,看的背影還如先前一般窈窕
,聲音略帶沙啞,毫沒有侍說的幾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狼狽。“隨你。”
雲天傾僵住,慢慢回頭,神好似夢遊,看到他,愣了一會兒,“哦,是蒼梧。”
蒼梧的表都掩在面下,雲天傾只能看到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在牆上,和的影子撞在一起,分不出彼此。雲天傾笑了下,點點下,“我還以爲他回來了。沒想到是你。認錯人了。抱歉。”
蒼梧順著的視線看到牆上兩個搖晃的影子,嗤笑:“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夜深人靜,你與影子獨坐,相對無言。”
這話不無諷刺。雲天傾只能苦笑,“好像還真是這樣。夜深人靜,我與影子獨坐,相對無言。”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蒼梧問,“侍說,你連著幾天沒睡覺也不吃東西,你這是要絕食,還是要殉?不過你是不是應該事先把容凌的仇報了再說?”
雲天傾,突然發現自己的嗓音又幹又,於是一句話不說。
蒼梧說:“我原來以爲容凌看上的人肯定與衆不同,沒想也是個庸脂俗。真是……”
雲天傾不在乎他嘲諷的語氣,看著牆上的影子,笑笑,“我只要閉上眼睛,就能聽到容凌說話,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在我面前,對我笑,朝我撒,明明那麼大的人了,在外人面前威風凜凜的,偏偏總是像個孩子一樣弄脾氣,真該讓外人看看他這幅德行。”
“哦,對了,他還說要給我一個舉世無雙的婚禮,可惜沒辦完,被一些不相干的人攪黃了,所以我也沒讓他們好過。容凌一點都不生氣我教訓人,肯定還覺得我做的是對的。好像,我做什麼他都認爲是對的。”
“還有,他還說他要帶我周遊各國,等那天玩不了,就在一喜歡的地方安定下來,隨著子活。就在剛纔,他還說,他在躺在雲裡,暖暖的覺,比棉被還舒服,他邀請我一起去天上呢。”
蒼梧皺眉。看來是不打算走出自己編造的幻境了,真是有些難辦。
“雲天傾,你見到容凌的了?其實,那天后,我們一直派人在山谷尋找,對方的人也在尋找,都沒消息。”
雲天傾呆了一下,斜眼看他,“你什麼意思?”
“只要沒見到,就不能確定他死了。”
“雲天傾,也許他還活著。”
空曠的宮殿裡,只有一面裝飾的鏡子和一張四方形的大牀,牀上,雲天傾一繁複的像是花瓣灑開,服上的花紋猶如植的經脈,詭異又複雜。雲天傾滿腦子都是蒼梧走之前說的話,“也許他還活著。”
鏡中,一臉迷茫又悵惘的臉變得模糊,漸漸變思念的樣子,那個人說:“我等你。”
你來找我,我等你。天上地下,碧落黃泉,你來找我,我等你。
這是他們曾經的諾言。
“容凌,我馬上就來,但是,我要先做一件事。”
鏡中的容凌笑了下,神還似從前溫寵溺,慢慢消失,變的樣子。
雲天傾走出地宮,
看著七八糟的路皺眉頭,絞盡腦回憶,上次是怎麼走出去。好像,是誤打誤撞吧。
迎面走來紫紗侍,端著托盤,對俯行禮,“公主。”
“有剪刀嗎?”雲天傾問。剛纔在殿中找了半天,一把利都沒有,只好出來找人要。
侍傻了。公主不會是想不開要自殺吧!“公主,剪刀,水果刀,菜刀,甚至陶瓷,凡是尖銳的或者能變尖銳的東西,地宮都沒有。”
雲天傾略有吃驚。沒想到以爲很強悍的地宮竟然窮到這種程度,連一把剪刀都買不起。“算了,你帶我出去,我自己買。”
侍跪在地上,大哭,“公主,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小紫不會說話,不會安公主,求公主不要輕生……”
雲天傾一頭霧水,這個姑娘什麼意思?什麼想不開,什麼輕生?“好了,別哭了,我沒想死。我只是要剪刀斷髮勵志,誰要死,那麼吃力不討好的事,讓傻子去做吧。”說完,施施然回到宮殿。
門口的侍傻眼。公主怎麼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不再一臉憂鬱地走來走去,而是高傲輕蔑得像是九天神!
剪刀是蒼梧送進來的。雲天傾剪下一縷頭髮,用紅頭繩捆好,隨妥帖放好,問,“派出的殺手是什麼人?看樣子,買兇殺人的不止一方人馬。”
蒼梧也不瞞,“你們遇到的第一個殺手做瑤池仙子,殺手榜排名第十的殺手,年齡未知,擅長使鐵琵琶,常穿一聲白,戴白的斗笠,白面紗。就是因爲一白,被稱爲瑤池仙子。有人傳言,瑤池仙子容貌盡毀。所以見到貌的子都會毀其容貌。”
“嗯。”
“第二位是百步穿楊。江湖上幾乎沒人見過他的真是面目,只知道他用的一把玄鐵弓,箭無虛發,百里外取人命。我們趕到的時候,只拿到百步穿楊留下一片角,沒見到人或者。”那晚景慘烈,他現在還記得那山崖被吱吱的蟲子覆蓋的景象,雲天傾像是一個木偶,眼中毫無彩,他想,的靈魂都被蟲子吞噬了。
“哦。”
蒼梧看了眼雲天傾,“據調查,後面還有幾位,但是我們沒發現行蹤。”
“據調查?那你們調查出背後主謀是誰?”
“這次伏擊,大漠,天辰,西澤都有參與,從幾大殺手的行事方法推敲,可能他們彼此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我們查到最先主導伏擊的大漠的一個可汗,名伊雷。,這個人和容凌有些過節,多年前伊雷出使天辰,在花樓裡被容凌搶了姑娘,還被容凌剝了掉在花樓外面,失了面,一直想要報復容凌。這次你們來到大漠,他就使計陷害你們,沒想到被你們識破,失去可汗的位置。因爲天可汗也出自哪個部落,和伊雷關係更親,所以伊雷還是實際上的可汗。這次,他借用天可汗的威信,向江湖發佈擊殺令。接令的人正是瑤池仙子。至於百步穿楊的幕後人,暫時還未確定。”
“哼。”雲天傾冷笑,“區區一個大漠可汗,還是個小部落的,敢在我面前蹦躂,真是活膩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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