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很沖地指著南楓問，“你就是那個賣涼皮的？”

“對，我就是。”子往后稍了稍，擋住小家伙和自己的小背簍，警惕地問，“怎麼了？”

誰知，下一秒畫風突變，他小聲地說，“給俺妮兒也來一碗涼皮。”

嚇死了了。

還以為這大哥是來找茬兒的。

這一上來就是一副要干架的氣勢，都想好怎麼跟他講道理了。

這大哥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個碗，遞給南楓，“俺妮兒好吃面筋，多放點兒。”

“唉，好嘞。”把他的碗放到一邊，挑了兩筷子的涼皮開始在小盆里的拌。

這個價錢跟去鎮上吃也差不多，由于這是在村里，所以就走量大的路子。

總得讓人看得到的實惠，味道好還實惠，留住了回頭客就不怕銷路了。

調好之后倒進他們自己的碗里，小姑娘已經忍不住了，用手起一就往里送。

爹掏了錢，瞧見孩子這樣，嗔怪道，“咦，你這個妮兒，端回家再吃，你娘還在家等著哩。”

“好吃再來啊。”南楓把錢裝進自己的小荷包里。

今天頭一天還算可以，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一塊多的進賬了。

遠遠看見剛剛說回家拿錢的幾個孩子呼啦啦地都端著碗跑來，后的塵土揚得老高。

怕臟了自己的菜，趕地拿巾把背簍蓋住。

“咳咳咳。”被嗆得咳了幾下。

那個瘦麻桿一樣的孩子，手上的碗到南楓面前，說，“姨，俺娘給了就給了我一錢，你能不能賣我一錢的？”

“一錢？”南楓有些為難。

“對啊，狗蛋他說就是一錢買了一份，所以我娘就給了一錢。”

“對，我娘也是給了我一錢。”

”姨，你就一錢賣給我們吧，以后我們經常來你這買。”

“是啊，狗蛋說你的涼皮可好吃了，我們也想吃。”幾個孩子紛紛喊著一錢賣一份給他們。

這個狗蛋，還真是不厚道。

作為第一個客人，給了一個優惠價，扭頭就把這個價錢告訴了所有人。

這不是存心砸生意嗎？

眼下這種況，原價賣怕是行不通了。

但是一錢一份，絕對的是白干活兒啊！

”姨，行不行啊？要是不行，我們就不吃了，一錢能買兩糖水冰呢。”

“不吃了不吃了，還是吃冰去吧。”

見南楓一直不說話，這孩子竟然還用上激將法了。

罷了罷了，一錢就一錢吧。

大不了三錢的是大份，這一錢的量是小份。

問題解決，開整。

“行行行，這一錢也行。”南楓手收錢，“不過先說好，這一錢的量可三錢不一樣。”

“知道知道，我們都知道。”孩子們七八舌的喊道，“姨，你快點吧。”

“明白就好。”

事先把話說明白了這才開始調制，七八個人的量，一人一錢。

一次調三人份的，不一會兒就全部調好了。

“姨，能再多給我放點兒黃瓜和辣子不？”

“我這辣子辣的，放得多了，你吃的了嗎？”上是這麼說，但是手上已經開始給他放了。

“不怕，我娘說了，多放點辣子讓我爹蘸饃饃吃。”

額。

原來如此。

這麼一份涼皮，一家人吃。

看來，是格局小了。

有了這些孩子們打頭陣，沒多久這涼皮涼面就賣完了。

唯獨剩下的這個涼菜，無人問津。

眼看著時間也快到晌午頭了，剩下的也賣不了，也就收拾收拾準備回去。

走到半道兒的時候，一個拖拉機翻里去了。

七八個膀子的大漢在那兒喊著號子抬車，剛下過雨，里的泥還沒干呢。

一個個的渾力氣使出來，最后也都被腳下的泥卸了不。

腳陷在泥里一會兒拔出來又陷進去，這車一時半會兒也抬不上來。

南楓素來古道熱腸，既然讓遇見了那麼這事兒就不能坐視不管。

卸下背簍，讓小家伙站在樹蔭底下看著。

則是下到里，招呼著，“來來來，大哥們聽我說啊，你們這勁兒沒使對。”

眾人聞言，紛紛停下看著，其中一個被太曬黑泥鰍的壯漢，火脾氣，“你一個小娘們兒知道啥？不懂別胡咧咧。”

“你倒是懂，你懂你們咋一個個累得跟磨坊里的驢似的還抬不起來。”

“你······”

“你們聽我說，你們腳下踩著泥不管使出多大的力氣都要卸掉一部分。你們再等等，這會兒太正毒，把這泥曬干了你們腳下平整了，這車一會兒就能抬出來。”

南楓的話不無道理，他們一會兒抬頭看看天上的太，一會兒低頭看看腳下的泥。

最后，選擇了采納南楓的建議。

一個戴著草帽，長相有村干部味的男人主問，”妹子，你是哪個大隊的？怎麼沒見過你？”

沒有說自己是不遠營地家屬院的，而是指著的背簍說，“我不是這邊村里的，我是走街串巷來賣涼皮的。”

“涼皮？”男人肚子，“還別說，這出了一把子力氣這會兒還真是了。妹子，你這涼皮咋賣？”

“不好意思啊。”南楓手將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后，“涼皮賣完了，就剩點兒涼菜了。”

“大牛哥，你別被騙了，就是為了賣的東西故意跟咱們搭訕的。”之前說胡咧咧的黑泥鰍一臉不耐。

南楓聽了這話一陣憋屈，合著這好人還做不得是嗎？

這年頭，就已經把人想的這麼壞了嗎？

“我又沒有求著你買？你不愿意買我的東西我還能著你買不？”說完，轉朝著小家伙站的地方走去。

被黑泥鰍做大牛哥的男人替他賠不是，“妹子，你誤會了，我這兄弟不會說話，你別介意。”

“大牛哥，你別搭理，小心一會兒讓你買東西。”

聽他這麼說，南楓停住了腳步，看向黑泥鰍，說，“你既然這麼篤定我是為了賣東西才跟你們說話的，那麼我就跟你打個賭怎麼樣？

”你說，打什麼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