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往小房間瞥去，低嗓音：“老師說力太大……神總是很不好。第二天考了一半，還暈倒了。”

眾人驚訝看了看彼此！

天啊！竟這般不幸！

李瑛哽咽：“考了一半暈了……還能考得好嗎？考完以后，在床上一趟就是三天三夜，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我咋勸都不行，只能讓睡著，到點兒喊吃飯。這一陣子，比以前更不說話了。老師說，必須給換個環境，看看醫生什麼的，怕會不住……瘋掉。”

顧奇和顧異都皺起眉頭，一時有些接不來。

“這麼嚴重？”

“媽，你怎麼不早說啊？”

李瑛煩躁抱怨：“我找誰說去啊？你們一個個都在渝城，家里就我和阿玄！我啥主意都沒有！又不肯理我！我找誰商量去啊？”

顧奇蹙眉問：“是怎麼暈倒的？知不知道原因？除了考試的時候暈過，其他時候暈不？”

“……不知道啊！”李瑛搖頭。

顧異張追問：“考試的時候暈了多久？耽擱了多長時間？”

李瑛又搖頭：“不知道啊！”

顧異翻了翻白眼，質問：“媽，你是怎麼照顧阿玄的？家里就你跟兩個人，不肯說，你又不知道！你讓我們拿主意？我們怎麼拿啊？”

老母親懶惰愚蠢，自己啥都干不好，只會一個勁兒埋怨其他人。

顧玄考試出了意外，也不見打電話來說，一開口就只會埋怨他們不拿主意！

他們遠在千里之外，一個個尚且不知——該怎麼幫啊！

李瑛一時語塞，支吾：“這不……麻利帶著來找你們商量嗎？我也不知道咋辦。本來想著今天再跟你們說，誰知阿妙半夜中暑耽擱了。今天你們一個個顧著自個要搬走，我這不剛想起來嗎？”

顧奇沉聲：“媽，最要，沒了健康，一切都是空談。以后像這樣的事，你必須趁早告訴我們，越走越好，不然耽擱了后果不堪設想。”

凡事有輕重，偏偏老母親從不知輕重！

“我這不說了嗎？”李瑛撇撇：“而且，看著也不是很嚴重的樣子……就是更不說話，臉差一些。”

“不可以這麼判斷。”顧奇道。

陳星凌想了想，問：“有沒有其他異常？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暈倒的？找醫生看過了沒？”

李瑛無措搖頭：“哪里肯啊……我問過，連理都不理我。老師說太拼命學習，我只知道要考試那一陣子總熬夜學習到三更半夜。就是瘦了，臉青白了些，其他沒見著有什麼異常。”

顧奇冷靜道：“還是找醫生看一看吧。這次考得不行，那就復讀重新考，機會還有許多。眼下保重好，比什麼都要。”

阿玄不聰明，屬于埋頭苦讀的類型。雖說勤能補拙，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補，一時半會兒急不來。

這次不行，那就再努力多一年，倒不必太焦心。

“關鍵是阿玄肯不肯配合。”顧異無奈提醒：“不說話，一開口又喜歡冷嘲熱諷。陌生醫生問怎麼一回事，估都不肯答。”

顧奇蹙眉責備老母親，低聲：“媽，剛發現那會兒就該帶阿玄去看醫生。”

“我不知道找哪個醫生。”李瑛抱怨：“家里就只剩我們兩母，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你們就只會讓我干這個，干那個——你們做什麼不去？我一個糟老婆子懂啥呀！”

顧奇和弟弟一陣無語。

客廳里安靜下來，只剩顧妙呼哧呼哧喝湯的聲響。

片刻后，李瑛似乎想起什麼，略窘迫低聲：“打去年開始來月事就好像不怎麼對勁兒，不怎麼正常。”

顧奇和顧異畢竟都是已婚男，并不會忌諱這樣的話題。

“既然知道大致原因，那就趕找辦法解決。”

陳星凌倏地想起什麼，主道：“明天我帶去看醫生。馬大禮的姑媽是一個很出名的醫生，就在中心醫院那邊上班。我讓馬大禮介紹我們過去。”

馬大禮的雙親都已經不幸去世，幸好有一個姑媽時常救濟他們。但姑媽平時非常忙碌，家里子還小，醫院上班又經常要值班，不開去看侄子侄們，總讓馬大禮去找。

他們每次去找姑姑，姑姑都是噓寒問暖關心不已，不管兜里多錢，都會掏出來塞給侄子侄。

馬大禮說了，除非是生病了，不然他們不敢去麻煩姑姑。兩個妹妹比較虛弱，乍暖還寒的季節時不時犯病，每次去姑姑搭搭脈，拿點藥吃下，很快就會沒事。

“聽說醫非常湛，在渝城這邊很出名。阿玄畢竟是孩子，還是找醫生比較妥當些。”

眾人都附和點頭說好。

李瑛卻有些躊躇看向小房間，低聲：“阿玄不說話，也不知道肯不肯去。阿奇，一向最聽你的——要不你去勸勸吧。”

顧奇聽得忍不住皺眉，求助看向陳星凌。

“星兒，要不——”

顧奇近些年跟兩個妹妹接不多，跟顧玄幾乎沒說過什麼話，自己又是理科直男的子，對小生的心思本無從下手。

“我去勸。”陳星凌一下子明白老公猶豫拒絕的緣由，主道：“我試試看，指不定肯聽我的。”

阿玄的臉一直非常差，猜測可能是某些難以啟齒的婦科小病。是人，而且生過孩子，或多或知道一些，這個任務還是來好些。

顧奇和顧異同時松了一口氣，對投去激眸。

吃過晚飯，顧妙懶洋洋癱在沙發上，跟一旁的老母親嘀嘀咕咕。

“一會兒趕你，一會兒又拼命對姐姐好，真搞不懂究竟是幾個意思。”

拖地經過的顧異巧聽了個大概，忍不住瞪向小妹。

“你懂什麼！嫂子是擰得清的人，該對咱們家人好的，一點兒也不含糊。但咱們自己要懂分寸！那邊的房子是四哥送的，無非就是為了妹妹能住得舒心些，自在些。你們還往上湊？合適嗎？自個不懂分寸就別瞎說話！”

顧妙訕訕住了口。

李瑛卻暗自不滿：“都嫁人了，的東西就都是婆家的。咋這點兒自覺都沒有？我虧待了？帶著阿奇和兒子去住，我這個婆婆就能不理啊？”

“憑什麼呀？”顧異皺眉低聲：“媽，人家把兒當寶疼，你卻把兒媳婦當草，嫌棄就嫌棄，罵就罵。你也有兩個兒，以后們要是遇到你這樣的糟婆婆，我看你心疼不？人家爸媽養年嫁人，娘家還張羅給買地買房子，圖啥呀？還不是舍不得兒整天被你白眼！”

李瑛的臉尷尬撇開：“我哪有……胡說八道！”

顧異鼻尖冷哼，道：“有還是沒有，你自個心里清楚。這房是單位分給大哥的，大嫂也有份。愿意給你們住，你們就知足吧。娘家送的新房子，你們還敢肖想？臉皮咋那麼厚啊？我真替你們臊得慌！”

“滾滾滾！”李瑛紅著臉趕人：“邊兒去！”

顧異懶得再搭理們，繼續埋頭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