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陳星凌搖頭如撥浪鼓：“這禮太貴重了，我們不能要。”

顧奇和陳季星到了城里已經快十一點，便先去學校找陳星凌。

聽了四哥要送的“禮”后，表示太貴重不能要。

陳季星瞪了瞪，低聲：“三個哥哥和老五都有，就差你一個人。我給他們建房子買拖拉機的錢跟給你買地的差不多。”

“四哥，我自己能買呀！”陳星凌低嗓音：“這次你介紹一筆這麼大的生意給我，我能賺好些錢呢。一間一百八十塊，六間也就一千塊多一點。這錢我自己能掏。”

陳季星冷哼：“你的錢留著建房子，我給你買地。傻丫頭，城里的地方不能賣，人家的地是祖上傳下來的，家里的人幾十年前都跑海外去了。這一趟回老家來，打算把老宅重修，其他的地給賣掉。我朋友打聽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我連價格都談好了，你好意思跟我說不要？你好意思讓我生氣？”

“嘻嘻！”陳星凌大笑推辭：“四哥，以前哥哥們需要你幫忙，那是因為缺錢，可我不缺呀。你賺錢那麼不容易，整天四海為家，還是把錢留著——”

“留夠多了。”陳季星打斷，悄悄往正在跟店家商量點菜的顧奇看去，轉而低聲：“傻妹子，我知道你和阿奇都有錢，但我掏和你掏的意義不一樣。套房是寬敞的，但你小叔子小兩口住著，萬一你婆婆來長住，還有兩個小姑子也來，到時還能寬敞嗎？”

陳星凌一下子聽明白了，心里連連，淚微微閃。

陳季星低聲：“我掏錢買地，你再悄悄用賺的錢建起來，對婆家人說是娘家哥哥送你的。但凡用顧奇的錢買的，他們都會住得理直氣壯。但如果是你娘家買的，你想趕就趕，不必給他們留面。我這不——給你留一條后路嗎？”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當然，我們都希你可以不用什麼后路，但萬一呢？是吧？顧奇是好的，但他一輩子都甩不得他的老媽子。他老媽子對你怎麼樣，你心里早就有底了。”

本來顧家在上京城有大房子住，婆婆犯不著來這邊。但眼下兩個兒子都要留在這邊工作，那邊又是兩個閨，老人家遲早得來這邊投奔兒子。

萬一老人家太過分，妹妹大可以自己搬出來住，犯不著看的臉過日子。

陳星凌聽完，吸了吸鼻子出開心笑容。

“好，那我——我就不跟四哥客氣了！”

陳季星欣低笑，摟住的肩膀。

“離娘家近些，我們才能照應得了你。記住，娘家永遠是你的后盾，沒必要讓自個委屈。”

陳星凌激低聲：“謝謝四哥。對了，我也有禮要送你。等你要出海那天，我再背過去給你。”

“喲？什麼呀？”陳季星好奇笑問：“還需要背過去？”

陳星凌眨眨眼睛，調皮神一笑。

“暫時保，到時再告訴你。放心，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陳季星輕的腦袋，笑罵：“最好是我喜歡的，不然我就從船上丟下海！”

“呀呀呀！”陳星凌點頭：“還真得丟下海才能用。”

陳季星一下子來了濃濃興趣，追問妹妹是什麼。

“吃飯吃飯。”陳星凌故意吊胃口：“肚子都慘了，麻利先吃飯。”

那天下午，陳星凌向老師請了假，跟陳季星和顧奇一起把土地的事辦下來。

幾間地在水越路，離船廠的北門非常近，大概有一畝左右，旁邊是其他居民房屋，大多數都是兩層或一層的傳統南方建筑。

“門前就是大路，進出非常方便。”陳星凌滿意極了，忍不住神往籌劃起來：“建三間兩層就已經足夠寬敞，一層兩百來平方米，加上二樓能多一倍的空間。剩下的三間弄一個小花園或菜園，外面還能加一些籬笆矮墻，種上葡萄樹或玫瑰花種上……”

顧奇寵溺看著，低聲：“都可以。我會努力賺錢，等攢了足夠的錢，馬上就按你的安排建起來。”

“嘻嘻！”陳星凌眨眼睛：“可能不用等太久哦！”

顧奇挑了挑眉，問：“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陳星凌狐疑問：“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呀？”

顧奇反問：“你不是已經知道我下個月開始就會有特殊津的事？”

額？

陳星凌驚喜笑開了，激拉住他的手。

“特殊津？真的？下個月開始？”

顧奇低笑：“怎麼？難道咱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陳星凌搖頭：“我是說——我做的炸面能賺一大筆錢。你呢？特殊津是怎麼一回事？”

顧奇微笑低聲：“這次出差蠻順利的，幫著解決了幾個難題，后來得到上級領導的賞識。離開前，領導跟我說已經幫我申請了專家特殊津，下個月就能批下來。到時每個月都會有一筆津額外從郵局匯來給我，直到我退休去世。”

“哇～～！”陳星凌激笑開了，“阿奇，你真的太棒了！”

顧奇見笑開懷，眉眼含脈脈。

“不管多，都一并存進咱們的大貝殼里頭。等錢差不多夠了，就按你喜歡的方式建新房子。”

“嘻嘻！”陳星凌笑盈盈不置可否，只道：“沒事沒事，先存起來。”

……

隔天早上，陳季星帶著大哥二哥開拖拉機進城，跟門衛解釋后，徑直來到臨江一樓的樓下。

還沒上班的顧奇領著他們上樓，隨后四個男人上上下下搬了足足好些回，總算將家里所有的炸面全部搬上拖拉機。

用了繩子捆，四人出發往港口去。

陳季星拍了拍腳下的大蛇皮袋，笑道：“這是小妹額外做給我的！船上的餐廳買了那麼多，還搞這麼多——我指不定得吃吐了！”

眾人都哈哈笑了。

到了港口，很快來到陳季星上班的大貨旁。

炸面全部被卸下來，先后搬上貨。

老羅清點數目后，很快寫了貨單，隨后把余款結了。

陳季星把錢裝進信封，隨后遞給顧奇讓他轉給妹妹。

顧奇接過直接塞進口袋，并沒有打開。

“四哥，你什麼時候出發？到時我和星兒一并來送你。”

陳季星吹著潤的海風瞇住了眼睛，笑答：“應該是兩天后。你們還是別來了，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我這一趟也許幾個月就能回來，別搞得好像一去要好幾年的樣子。”

顧奇只是微微一笑，沒明確說來還是不來。

兩天后的早上，一大家子人都沒有下海，上拖拉機送陳季星來到港口。

“老四……早些回家啊。”

“老四！一路順風！”

“四叔！一路順風！”

陳季星的眸在一大群至親中掠過，微笑揮揮手，眼底盡是不舍。

“都回吧！爸，媽，保重啊！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他剛要踏上斜板，便聽到小妹的悉喊聲！

“四哥！四哥！”

只見顧奇騎著自行車，前面是小不點胖兒子，后面是妻，一家三口正匆匆往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