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剛下,所有眸都往李霓裳投注過來。
李霓裳斜眼嗔:“是,也不是。”
眾人都哈哈笑了,問是不是要嫁天上的悠哉飄逸神仙,還是古代的至尊皇帝,需不需要找媧娘娘為親自一個。
李霓裳抿低笑,眉眼盡是自信傲氣。
“我呀,是天生的完主義者。除非是我真正滿意的男人,不然我寧愿當老姑娘也不會嫁——寧缺毋濫。”
同事調侃:“那究竟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讓你滿意呀?你總得說個所以然來,不然媧娘娘指不定會錯!”
“對啊對啊!你是不是喜歡顧奇工程師那種的?”
李霓裳搖頭:“他呀,不夠好。外貌倒是拔尖兒的,可他子太冷淡了些。我可不想整天對著一個冷著臉的人,想想就不得勁兒。還有呀,他都有媳婦了,我還喜歡他做甚?我可是有潔癖的人。”
“那郭科長呢?相貌蠻好的,家世也是一頂一好,前途不可限量——足夠好了吧?”
李霓裳答答低笑:“他呀,也不夠好。其他都還,可他的高不夠,相貌也只是普通而已。”
“哎呀!郭科長還不錯嘛!怎麼就普通了?說句實話啊,外貌方面誰都沒法跟顧奇比,他是又高又俊,宇軒昂,但像他那樣好看的人之又。”
“是啊!要不是他年紀輕輕就娶了媳婦,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小姑娘呢!”
李霓裳搖頭:“反正某人的高和相貌都達不到我的條件。我呀,還是那句話——我是一個寧缺毋濫的人。”
眾同事各自端了盒飯,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往外走。
李霓裳轉拿包,腳步有些落后。
“霓霓!”郭世景大步從走廊另一端走來,軍西裝配白襯,手上端著兩個大鋁盒飯,笑道:“我幫你打好飯菜了!今天有哦!”
李霓裳停下腳步。
前方的同事先后聽到了,嘻嘻哈哈笑著離去。
郭世景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大方挑了挑眉,轉而滿眼寵溺之看向李霓裳。
“不跟你說了嗎?中午我幫你打飯菜就行,犯不著去食堂跟一大堆人。有我在,哪里需要你去食堂那邊排隊人人?”
他去食堂向來不排隊,拿著盒飯就往最前方。
排隊的人一瞧見是他,誰不客客氣氣退開一些讓他優先。
他得意洋洋揚起下,笑道:“瞧!食堂最好吃的飯菜都在我們這兒了!”
李霓裳看著他差不多跟自己平視的眼睛,不自覺暗自嘆一口氣。
郭世景確實蠻好的,家世方面跟自己各有秋千。他爸是廠長,爸是校長,各自的家族在渝城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另外,郭世景對呵護備至,滿心滿眼只有一個人,對百依百順,但凡是想要的,他都會立馬捧到的面前。
但是,他的相貌實在太普通了些,尤其是高,頂多只有一米六幾,也就比高那麼一丟丟。
“有什麼好吃的。”李霓裳轉往回走,拐進辦公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是翅膀。”
郭世景嘿嘿賠笑,跟著走進去。
“食堂那邊今天就幾只,翅膀看著太小了些,也不多。你先吃,回頭我給你買翅膀去!”
李霓裳瞥他一眼,悻悻拉開椅子坐下。
“我不喜歡的,你卻讓我將就吃。我喜歡的,卻還得等。難道就沒有恰到好吃的嗎?怎麼就沒有剛剛好的?”
倘若他能長得英俊些,個頭再高一些,也許就能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可世上偏偏就沒有剛剛好的。
郭世景見里喃喃有詞,笑嘻嘻湊近些。
“怎麼了?說什麼悄悄話呢?”
李霓裳嫌棄瞪他,白皙漂亮的手將他推了開去。
“干嘛?我不跟你說過了嗎?離我一尺之外,不許太靠近!”
郭世景委屈極了,低聲:“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跟其他人不一樣嘛。”
“誰跟你說不一樣的?”李霓裳拿出筷子,懶洋洋了盒飯最上方的大,“在我眼里,你跟他們都是一樣的。”
郭世景一聽瞬間焉了,悶聲:“霓霓,你說咱們都好了一年多了,你至于總這樣子拒我于千里之外嗎?換其他人,早就結婚連孩子都懷上了。”
“呸!”李霓裳紅了臉,嗔:“你胡說八道什麼!換什麼其他人?你跟其他人嗎?早點兒去,在這里礙我的眼!”
郭世景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哪里來的其他人!我的眼里心里就你一個——就只有你!”
李霓裳夾著菜慢悠悠吃著,一旁的郭世景一邊吃著,一邊跟聊廠里的趣事,眉眼盡是癡迷寵溺之。
“霓霓,我買了兩張電影票。”郭世景笑嘻嘻道:“這周末咱們早上去看電影,看完吃飯,吃完我帶你去劃船。”
李霓裳想都沒想搖頭:“不要。”
郭世景苦笑問:“怎麼又不要?要不你來說好了。你說咱們去干啥,我就帶你去干啥,通通都聽你的。”
李霓裳自顧自吃著,沒搭理他。
郭世景知曉又要開始不理人了,不住暗自有些心累。
“霓裳,整個廠沒人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連別人都一清二楚來著,你不好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吧。”
李霓裳冷淡答:“我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會怎麼樣,還不都是這樣子。”
“那——”郭世景皺眉焦急問:“那總得有所進展吧?你看,我都追求你一年多了,打你進廠就開始給你寫詩書,天天幫你打飯打菜,還接送你下班。可你不能總不給我一點兒表示吧?”
李霓裳手上的筷子頓住,不自在低喃:“我……我又沒答應你。”
郭世景聽得微愣,臉尷尬紅了紅,很快暗沉下來。
“你為什麼不答應?我都那麼努力了,只差沒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你——你還想讓我咋樣?”
廠里廠外確實有一大堆男人覬覦著李霓裳,甚至崇文中學那邊高中部也有學生想要追求。
但他自信在一眾追求者中自己絕對是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他郭世景的家世在渝城響當當,去到哪兒都有人畢恭畢敬喊他“郭”。要不是他媽攔著,他家的門檻早就被人踩爛了。
不管別人多殷勤,他通通都看不上,只對李霓裳一人有獨鐘,越陷越深,只差沒將一顆真心剖出來給。
李霓裳垂著腦袋,默默吃著,心里忐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得更妥帖些。
郭世景畢竟是郭叔叔的兒子,兩家人素來好,可千萬不能因為他們的事鬧掰了。
“我……我沒想要你怎麼樣,反正——反正我不能答應你。其實,我是真的沒法答應你。”
“為什麼?!”郭世景生氣質問:“沒法答應?可我都追求你一年多了!以前不答應,難不現在你還能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