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到了周末，星期六早上只有三節課，十點多便放學了。

陳星凌載著賈霜花一并回城北，還特意繞去街尾將送到樓下。

賈霜花笑哈哈答謝：“我的自行車越騎越好，現在不怎麼摔了，希下周能自己騎車過去。凌凌，到時咱們一塊兒騎車上下學，怎麼樣？”

“好啊！”陳星凌問：“你車后座的竹竿卸下來沒？得自個保持平衡，才不會容易摔。”

賈霜花苦笑：“我……我還是怕摔呀。我表哥說了，如果不綁著竹竿，他就得幫忙扶著，不然怕我摔破膝蓋和手肘。他說這兩天他幫忙扶，應該再學兩天就沒問題了。”

“春天到了，氣溫也回升了。”陳星凌提議：“要不你練習的時候忍一忍套上大棉襖，萬一真的摔了，也不怕摔痛。我當年學的時候膝蓋綁了干草，也是怕不小心摔破皮。”

賈霜花甜甜笑了，低聲：“我表哥一早就幫我準備了棉花。”

陳星凌忍不住調侃：“喲！你表哥還真是細心！從你第一天學自行車開始，他就一直陪著你練。又是竹竿又是棉花，真夠心的呀！”

“那當然啦！”賈霜花俏臉微紅，低聲：“我表哥他……對我很好的。”

陳星凌狐疑瞥著臉上的紅暈，問：“親表哥？姨媽的孩子？還是姑媽家的？”

“我大姑媽家的。”賈霜花答答解釋：“他大我四歲，現在在巾廠上班。他以前也是在崇文中學讀書，不過只學到初中。我姑父在巾廠上班，表哥也跟著去那邊上班。”

陳星凌轉了轉眼睛，低聲問：“你親姑媽家？你喜歡你表哥？”

“哎呀！”賈霜花捶了捶的肩膀，嗔：“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就沒告訴過你！”

陳星凌：“……”？？

這還需要告訴嗎？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賈霜花低笑，低嗓音：“我大姑媽說了，等我考上大學，就把我們的婚事給辦了。大姑媽家就在隔壁街，離得非常近。我爸媽希我考渝城大學，大姑媽和表哥也這麼希……以后不用離家太遠，甚至比崇文中學還要近一些。”

陳星凌：“……”！！！

賈霜花做了一個噓聲作，紅著臉低聲：“這些話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哦，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同學們也不行哦——誰都不行。”

“不是！”陳星凌疑拉住的手，問：“你姑媽是你爸爸的親姐姐嗎？有緣關系的那種？”

賈霜花愣了一下，轉而點點頭。

“是啊，我爺爺就生了大姑媽和我爸兩個人。爺爺都去世了，不過大姑媽嫁得近，幾乎天天都來我們家走。”

陳星凌一聽直覺頭都暈了，問：“你整天掛在邊的表哥……是你大姑媽的親兒子？不是抱養的？”

“凌凌！”賈霜花驚訝瞪眼：“你說什麼呢！我表哥當然是我姑媽的親兒子。我姑媽一共有三個孩子，兩個表姐都已經嫁人了，只剩表哥還沒結婚。”

陳星凌知曉好些地方仍有表親結婚的況，有些是姨表親，有些則是姑表親，但這般親上加親的況都在偏僻落后的鄉下地方，想不到過教育的同桌竟也要近親結婚！

“小霜，你不會不知道五代以最好不要結親吧？這些你學過，報紙上應該也看過吧？”

賈霜花的臉紅得不行，答答搖頭：“我姑媽說不怕，我表哥也說沒關系。我爸說我們家族一個個都長得好的，非常康建，沒什麼傳疾病，所以犯不著愁。”

“可是——”陳星凌忍不住問：“都決定了？考上大學就結婚？”

賈霜花輕輕點頭：“最遲年底吧。本來年初的時候就要安排婚事，可我爸媽說不好影響我學習，等我高考后再找一個黃道吉日訂婚。”

陳星凌言又止，想要勸理一些，可看著滿臉滿眼的意，話到邊不得不咽回去。

賈霜花揮手道別，如同一只小蝴蝶般飛上樓去了。

……

中午時分，顧奇牽著兒子回家吃飯。

小虎子蹦蹦跳跳爬樓梯，問：“爸爸，今天為什麼不去食堂呀？”

顧奇微笑解釋：“媽媽下午不用上課，讓咱們中午回家吃飯。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二舅要來接你們去外公外婆家。”

“哇！！！”小虎子興得不得了：“我要去要去！”

到了三樓，顧奇掏出鑰匙開門。

這時，五樓的鄰居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上樓，熱跟顧奇打招呼。

小虎子脆脆喊：“伯伯！姍姍姐姐！”

鄰居驚喜瞪眼，打量虎頭虎腦的小家伙。

“小弟弟，你——你認得我呀？”

小虎子昂著圓嘟嘟的腦袋，解釋：“媽媽說，比爸爸大的男人就喊‘伯伯’，比爸爸小的男人就喊‘叔叔‘。媽媽還說，除了年紀老的老，其他人都喊阿姨。”

鄰居“喲！”了一聲，驚喜贊道：“小顧，你這兒子聰明呀！”

顧奇微微一笑，將門推開，把鑰匙放回兜。

這時，鄰居指著邊答答的小孩問：“那呢？你怎麼喊‘姐姐’呀？你們是在兒園認識的吧？”

小虎子乖巧點頭：“是！老師喊‘姍姍’，所以我喊‘姍姍姐姐’。不是大個子的阿姨，只是小朋友。比我大的小朋友，男生喊‘哥哥’，生喊‘姐姐’。”

“哎呀呀呀！”鄰居豎起大拇指，驚贊：“小顧，你這兒子了不得啊！看著也就三歲吧？好聰明呀！這小說話溜得很！我家小姍都六歲了，說話還沒他這麼溜！”

顧奇客套笑了笑，問鄰居要不要進屋喝水。

“不了不了。”鄰居解釋：“我媳婦今天沒空，讓我接孩子去食堂吃。孩子一向都是我媳婦在料理，我帶著去了食堂才發現沒帶飯盒。這不，只能急匆匆上樓來取！”

接著，他將小孩推向小虎子。

“小姍，你陪小弟弟玩一會兒，爸爸跑上去找飯盒。就在這里玩，別跟著跑上跑下的！”

語罷，他三步并兩步跑，火速上樓去了。

顧奇見此，微笑招呼小孩進屋。

不料，小家伙害極了，一個勁兒搖頭。

還是小虎子在行，牽住小姍的手提議：“姐姐，那邊有一個小，我帶你去看。”

于是，一高一矮兩個小家伙蹲在墻邊看小，低低說著言語。

顧奇率先進屋換鞋，見桌上已經擺好飯菜，卻不見妻子的影，便往主臥走去。

“星兒，我們到家了。”

陳星凌應了一聲，抱著服從臺走進客廳，還來不及說話，便聽到外面突然傳來孩子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