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醉與不醉，無疑，方才那番話都是兩人的真心話。

 如今都冷靜下來，不免為方才的沖有些懊惱。

 徐紹亭閉著眼睛不言語，兩人就這樣僵坐著也是尷尬，等了將近兩個小時，醫生才拿著化驗結果上來，看著病房里有些微妙的氣氛，醫生的語氣有些戰戰兢兢，“徐總，夫人的孕檢結果出來了，但是……”

 “但是什麼？”

 “宮外孕，保不住。”

 這六個字一出來，徐紹亭攥了上蓋著的薄被。

 眼下已經將近十二點的景，伴隨著這個結果出來，確實不太妙。

 宋清歌明明是不期待這個孩子的，可聽見保不住的時候，心里也是說不上來的滋味。

 見這對夫婦都不言語，醫生又道:“強行保胎可能會導致孕婦腹腔大出，輸卵管破裂，甚至危及生命，建議趁早手，否則越拖危險越大。”

 “你先出去吧。”

 醫生將化驗單放在病房的小茶幾上，轉出去，關好了房門。

 徐紹亭此刻，無比的悲哀。

 母親的離世，妻子的逃離，孩子又保不住。

 宋清歌何嘗不覺得悲哀，方才在三樓的發瘋竟了一個笑話，孩子保不住，威脅徐紹亭的唯一手段也沒了。

 拿起一旁的那份化驗單先開口，異常的平淡，“既然留不住，就不用多費心思了。”

 “這是我們的孩子，你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徐紹亭對這句話，很是不滿。

 “是嗎，不知道宮外孕法院判的會不會輕一點？”宋清歌沒什麼態度，“徐紹亭，你我這樣的人，本就不配為人父母。”

 每個孩子出現都是為了讓父母利用。

 宋清歌多狠，每句話，都穩穩地扎進徐紹亭的心里。

 看誰更痛。

 “你怎麼就不能原諒我呢，宋清歌，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對我可真好。”

 宋清歌是真的懶得和他吵，了自己的肚子，又沒了一個孩子。

 一個是能留不想留，一個是想留留不住。

 宋清歌掐著自己的手心，目及化驗單上宮外孕三個字，心里慌慌的，抬手抹了一把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哪有不自己孩子的，何嘗不想償還彌補自己對第一個孩子的虧欠，可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宋清歌捂著自己的臉，哭出來的聲音驚到了徐紹亭，他心頓頓的疼了一下，捂著自己的傷口，下床安哭的肩膀都在聳的宋清歌。

 “歌兒，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徐紹亭，你我這樣的父母，不配有孩子，你聽見了嗎，不配有孩子，我不會原諒你，我的孩子也不稀罕有你這樣的父親。”

 徐紹亭拿紙巾給眼淚，被一掌拍開。

 宮外孕不是徐紹亭的錯，這個孩子保不住也不是徐紹亭的錯，可就是忍不住把失子之痛的恨意怪到徐紹亭上。

 “宋清歌，只要你答應把頌頌的戶口上到我們家，我可以把頌頌還給你妹妹。”他不和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宋清歌，只要你不提離婚，你妹妹可以養頌頌一輩子，或者，頌頌不上我們家戶口，你妹妹一輩子別想見兒，我們有沒有孩子都不重要了，你不想生，我也不你。”

 “那是別人的孩子！”

 “你不用跟我講道理，我也不會聽，只要不離婚，這就是別人的孩子，如若你敢跑，那這孩子，以后你們誰也別想見，宋清歌，你妹妹長久見不到孩子，怕是會恨你吧，能不能見到自己的兒，決定權在你。”

 斗不過他。

 帶頌頌去辦過繼手續那天，提前預約好的，沒等多久。

 戶口本上多加了個人，宋清歌高興不起來。

 出了戶籍大廳，宋清歌便已經把孩子給了段宥。

 “你讓段宥和趙桐，親自把孩子送到冀家。”

 四個月的頌頌，被陌生人抱著，開始嗷嗷的哭，掙扎著要找宋清歌，要抱著。

 宋清歌沒看，舍了后的一堆人上車。

 宋清歌腹中的孩子，徐紹亭也明知保不住，卻也不忍心帶去醫院，親手毀了這個孩子。

 上車后，徐紹亭看皺眉捂著肚子，將手熱，進的里著的肚子，“還是疼？”

 “別我，滾一邊去。”事到如今，也沒什麼顧忌的了。

 前些日子忍得那般痛苦，這幾天但是要把全部的痛苦都發些出來。

 徐紹亭的掌心還是在的小腹上，“當年，我有我的苦衷，算了，無論怎樣，都是我對不住你。”

 宋清歌呵了聲，“徐紹亭，你不在我這里永遠都洗不白，你也不用跟我解釋，我也懶得聽，下半輩子將就著過吧，等你什麼時候膩了，我等你主提離婚。”

 “那你死了這條心吧，你這輩子等不到了。”

 宋清歌靠著車座休息，暈乎乎的，車子往前開了十幾分鐘，大冬天窗子都關著，空調開的高，宋清歌憋的厲害，忽然覺得悶想吐。

 “停車，快點！”

 司機急踩剎車，宋清歌打開車門蹲在路邊吐的厲害，本來早上就沒怎麼吃，胃里的東西吐干凈了，還是一個勁的往外反酸水。

 徐紹亭拍著的后背，終究還是要做那個決定，“要不明天我們去醫院，去把手做了。”

 “本來就是留不住，拖有什麼用。”宋清歌吐完了，接過來徐紹亭遞來的礦泉水漱口，“真想要孩子，出去找個年輕漂亮好生的不行？”

 “外面那句胭脂俗，哪里有你漂亮。”

 就這麼一句，讓宋清歌彎下腰接著吐。

 宋清歌吐的有點虛，回了車上之后，一句話也不想說。

 回到徐公館，往樓上走，徐紹亭跟著回臥室，走到臥室門口，宋清歌邁進去一只腳，回過來看著徐紹亭，“你不回南灣？”

 “我憑什麼回南灣？”

 “那你睡主臥，我去睡客房。”

 宋清歌繞開他往門外走，卻被徐紹亭拉住了手腕。

 男人也是一臉疲憊，不想和在講道理或是爭吵，語氣平淡，“你睡主臥，我去睡客房。”

 宋清歌冷眼看著他，像是在問他，那怎麼還賴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