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蕓蕓眾生,人心便是最難測的東西,很多時候你總以為已經很了解很清楚了一個人的格為人,但在某一天或是某一件突如其來的事發生時,往往就會看到另一些藏很深的東西,讓你愕然驚訝,讓你難以置信。
又或者,有一種過去似乎不像真實一般的覺。
這樣的事在許多人上都有,有的人顯出來了,有的人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有這個機會,至於是對是錯,是好是壞,就見仁見智各有看法了。
不過有一種人,在這種事上卻是格外的醒目,因為在他們的上這種巨大的改變必定會發生。他們忍、堅韌、潛伏,乃至戴著假面,過著眾人悉的日子,但是有一天,他們突然丟掉了面,撕開了偽裝,出了真面目,然後讓周圍所有的人為之痛苦和震驚。
這種人在真仙盟浮雲司中有一個暗而神的代號,名影子。
而在俗世中更多人的口中,還有一個更通俗也更鄙蔑視的稱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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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陸塵等人都已經發現,陳壑是一個格十分複雜的人。他既可以對所謂的神教忠心耿耿寧死不屈,卻也能翻臉無,轉眼下手狠辣。
而且陳壑還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對於這種事,他有自己的看法,他覺得陸塵過往所幹的事才是這種,而他自己則是被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無奈之下才做此抉擇。
他覺得自己仰不愧天下不愧地,畢竟自己曾經為了神教而了那麼大的痛苦依然堅貞不屈,但他以死相報的那些人卻用傷害他的家人來回報他。
這是不可容忍的,他投靠真仙盟和浮雲司這是無可奈何的,一切都是那些混蛋的錯!
當然了,那個做陸塵的男人在這中間做了很多事,手段也算不上明磊落,不過陳壑十分聰明地並沒有去記恨他,那位是名天下的天瀾真君的唯一傳人,也是如今真仙盟中的新貴,手掌大權包括掌握自己全家人命的重要人。
這樣的人,只要去忠心效命就好了,不滿、憤恨之類的東西,多想無益,更何況自己的夫人也多次說過陸塵的好話。總之,就是那句話,當陳壑放下心結投靠真仙盟後,就立刻變了一個識時務的人。
既然已經決定投靠陸塵了,他也就很快在陸塵面前開始顯自己的能力。
他開始領著陸塵、鶯以及浮雲司的人馬,在偌大的仙城裡追捕剩下的魔教餘孽和殘留下來藏極深的釘子。
是的,哪怕經曆了這麼多場暴風驟雨的洗滌,但仙城中仍然還殘留著魔教的人馬,這個千百年來一直傳承至今教派宗門還是有著深厚的底蘊,在不為人知的影還有人暗暗潛伏著。
然而,陳壑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魔教教徒,他的份異常特殊,他是最近一個被鬼長老栽培出來的傳話人,在仙城這裡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換句話說,他知道的有關於魔教中的,遠遠比大多數人都要多。而這一次,陳壑看起來是發了狠,一旦翻臉之後的他甚至比浮雲司的人都更加狠辣無,對著過往的同袍痛下殺手,一副寸草不留屠殺殆盡的姿態。
於是,浮雲司在仙城裡,又是掀起了一場腥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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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浮雲司在仙城中殺的人數據說是空前的,雖然沒有流漂杵那麼誇張,但很多地方的人們都聞到了濃烈的腥氣,然後在天化日之下看到一些平日裡平平無奇的人被拖出家門,又或是大打出手,又或是當街格殺,然後對著相顧失的圍觀人等大聲宣布這是魔教餘孽。
陳壑為表忠心,在陸塵和鶯面前先士卒,還親手格殺了五六個人。他下手很重,手段很兇,看起來一副唯恐別人以為他不恨魔教妖人的樣子。
陸塵和老馬這些日子來都跟著做這些事,將陳壑的手段都看在眼裡,大部分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沒手,沖在前面的就是陳壑以及浮雲司那些兇神惡煞的銳人馬。
他們找了個地方看著,老馬低聲對陸塵說道:“我怎麼覺得這人的心裡有點不對勁啊。”
陸塵目視前方,面不改,同樣低了聲音道:“別廢話,人家為我們辦事呢。”
老馬冷笑一聲,搖搖頭道:“聽說他還覺得自己明正大問心無愧啊?”
陸塵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得了,陳壑不過是選了自己的路,自然就要這樣走下去,有什麼好奇怪的。”
老馬“哼”了一聲,不再多說這些東西了,岔開了話題,問道:“如今當務之急不是先抓到那只老烏嗎,為何我們一直在抓捕這些小嘍囉?”
陸塵道:“第一,這些不是小嘍囉,他們藏如此之深,若無陳壑,我們幾乎沒可能將這些人都挖出來。而這些人被挖掉之後,魔教在仙城裡經營多年的局面就近乎全盤崩潰了,這很重要。其次麼,鬼長老狡詐多疑,但他再怎麼藏蹤跡,也就像一只耗子一般,總會有一個地盤脈絡。我們這是在一一剪除堵塞通道,只要那老烏仍然堅持不肯離開仙城,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有一天他無遁逃了。”
老馬點了點頭,看起來對陸塵的推斷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異議,不過在片刻後,他忽然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說,到底為了什麼,鬼長老這只老烏這麼多年來,居然一直不肯離開仙城?”
陸塵目微微一閃,道:“這大城中應該是有什麼吸引著他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片刻後突然不約而同地向自己的腳下看了一眼。
土地厚實平坦,一直延續到遠,前方一片慘聲響起,花四濺時,鮮從死人上流淌出來,染紅了這片土地,滲到這片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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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迷宮深,那月閃爍了幾下,似乎有些不穩,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散發出奇異的芒,照耀著下方那座空的詭異城池。
古月真君在這裡呆了好幾天後,今天離開了這裡,畢竟在月之中,對修士實在是有許多不好的影響,需要暫且緩一緩。他一個化神真君都是如此,其他星辰殿的修士自然到的影響就更大了,所以多日下來,在這裡忙碌的人就了許多。
一眼看去,中的城池裡,正在幹活的星辰殿修士大概只有不到二十人了,與這座龐大的城池比起來,人數真是得可憐,幾乎可以算是沒有。
也就是在這般況下,在離城池中央那座雕像不遠的一座安靜的宅子裡,一後院中早已幹枯的枯井中,突然響起了一聲輕細的啪嗒聲。
片刻之後,在那黑暗的井底,一大塊石頭所制的暗門,緩緩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