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男人堆里長大,縱然師父等長輩們總是道貌岸然,可師兄王和一眾同齡師兄弟們,卻個個都是不安分的,私下聚在一起就不正經起來。
從他們的里,晚云早早明白了男是怎麼回事。仁濟堂弟子個個都通人,說起那事,有理有據,融會貫通。
就在去年的年夜飯上,晚云被師弟們抓包聽。師兄王義正言辭地教訓一頓,最后,弱弱地問聽過幾次。
掰著手指數,每掰出一手指,王的臉就沉一分,直到數完十手指還沒數完,他已然絕。
此后的好幾個月,師父和師兄看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經過這等的歷練,晚云再聽到謝攸寧和杜重這自以為晦的葷話,只覺稚。
等稚鬼謝攸寧終于酣暢地聊完了,杜重告退,方對晚云正道:“我下午出發去玉門關,至要八日。若遇雪天,須十天。不過途中有瓜州、沙州二城,不那麼艱苦。你如何打算?”
“我隨你去。”晚云毫無猶豫地說,“玉門軍隨行麼?”
“只帶越騎三百,其余給孫亭。”
“你不在,不怕這里又出子?”
謝攸寧搖頭:“他們犯不上冒那個險。這些將士的來歷我都查清了,家人都在中原,跟著宇文鄯造反,得不償失。我已經與他們陳明厲害,他們只要按兵不,便是幫了大忙,將來不得論功行賞。”
晚云想了想,覺得有理,點點頭。
說到正事,晚云問道:“你覺得,當下玉門關勢如何?”
“不知。”謝攸寧道,“不過九兄一向行事周到,言出必果。他要做的事,定然會坐到。”
這一點,晚云倒是從未懷疑過。聽到謝攸寧這麼說,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還有一事,我要問你。”謝攸寧又道。
“何事?”
“你究竟為何去玉門關?”
晚云繼續吃菜,頭也不抬:“我先前與你說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是不許問為什麼。
謝攸寧撇了撇角。
“我可與你換。”他又道,“你問我問題,若我答得不錯,你便也回答我的,如何?”
晚云夾一口菜:“不如何。”
謝攸寧不快:“我把你當朋友,朋友間不該坦誠相待麼?”
“是該坦誠相待,但并非沒有,那很難。”晚云道。
謝攸寧看著,目怪異。
“你不過是個十幾歲的人,怎說話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他說,“仿佛誰也不放心上。”
“誰說我誰也不放心上。”晚云道。
“既然放心上,便要坦誠相對。”謝攸寧道,“你我昨夜既然有了過命的,便是生死兄弟。你問我什麼話,我都會告訴你,你也須如此待我。”
你就是這樣才會被宇文鄯坑了。晚云心里默默道。
不過看他又起了小孩子的子,晚云知道自己要是不配合些,這頓飯怕是難吃完了。權衡利弊之后,只得道:“如此,我問你幾個。”
“你說。”謝攸寧昂首道。
“生辰?”
“懿十九年六月初五。”
“今年十九?何時何地開葷的?”
謝攸寧愣住,看著,嚨咽了咽。
晚云歪著腦袋看他,眼中淡淡的笑意,讓謝攸寧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他假裝豪邁,移開目,笑了兩聲:“這等小事小爺怎會記得?”
晚云夾起一塊:“跟誰總記得吧?”
“在何都不記得了,豈會記得跟誰?”謝攸寧一副閱盡千帆之態,不屑地說。
晚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將軍莫非仍是個雛兒?”
“胡言語!”謝攸寧隨即起膛,“本將軍大殺八方之時,你還未出生!”
晚云眨眨眼:“那便聊聊大殺八方,如何殺?”
謝攸寧:“……”
見他瞪著自己,晚云也不再逗他,將碗里的飯菜吃完,道:“我回去收拾些藥品,城門見。”
說罷,起離開。可沒走兩步又停住腳步,回頭:“那些水晶,你用荷葉包了帶上,我路上要吃。”
謝攸寧愣了愣,應一聲。
再看向案上的水晶,他不由地咽了咽嚨。
這人當真似惡鬼投胎,滿滿當當的飯菜都被一掃而空,連水晶都不放過。水晶有什麼好吃的,不膩麼……
再度上路,晚云仍扮作謝攸寧的侍從,隨其后。
四周的地界愈加荒涼,風從天邊刮來,仿佛要將人卷走一般。沙子拍打在臉上,像刀割一般疼。
不過謝攸寧和一眾將士都是在這苦寒之地行走多年的老手,知道何時該走,何時該歇息,如何躲避風暴,到何尋找水源,一路走來,倒也不曾遇到有關生死的大麻煩。
路上,除了趕路便是吃飯歇息,到了夜里,用氈一卷,靠著篝火便將就睡一夜。
這日夜晚,風停了。晚云用干糧填飽了肚子,正要在篝火邊上歇息,忽而見謝攸寧走了過來。
他盤坐下,沉默了一會,勇敢地跳下了自己挖的坑:“沒有什麼大殺四方,第一次是在北地時,大約是佑德元年,孫亭帶我去代州,那里有家北地有名的伎樂坊……”
晚云正在喝水,冷不丁聽到這些,幾乎嗆了出來。
看著謝攸寧臉上那視死如歸的神,不由暗自發笑。
“為何突然說起這個?”問。
“我說了,朋友間沒的。”謝攸寧理直氣壯。
晚云終于服氣。
“佑德元年,如此說來,將軍那時與我現在一般大?”喝一口水,揶揄道,“將軍果然人中龍,什麼事都當仁不讓,力爭上游。”
謝攸寧手烤火,嘆口氣:“話雖如此,但后來被母親知道了,差點把我打個半死。”
“為何?”
“母親說那地方不干凈。”
“侯夫人莫非不曾給你備著婢子?”
“自是有。”謝攸寧,“不過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姊姊,我下不去手。后來又到西邊來忙碌,顧不上這些。”
晚云不忍再問他,于是笑道:“你現在可以問我三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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