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庸搶先道:“謝將軍乃右領軍將軍，聽命便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耿泰使著眼。

耿泰卻不理會，道:“肅州守軍，乃在左領軍將軍宇文鄯管轄，無宇文將軍符節，我等恕難從命。”

聽得這話，謝攸寧已然明白此人并非善類，大約是鐵了心要投宇文鄯。

譚庸卻是個記打的，見得這變數，即刻大喝:“耿泰！你一介司馬，莫非還要違抗我命令不！”

耿泰卻不為所，道:“謝將軍拿不出符節，卻要來管制肅州，可見是要謀反作！都尉甘愿追隨，亦視為同黨！”

說罷，他一揮手:“將逆賊殺了！”

話音剛落，一陣箭就飛上前來。

謝攸寧眼疾手快，一下扯著晚云躲到旁邊的假山石后面。

譚庸也想躲開，卻已經來不及，一下中數箭，倒了下去。

謝攸寧在心底罵一聲，對晚云道:“你跟我，萬不可出聲。”

晚云見他一副要往外闖的架勢，吃驚道:“你要出去？他會殺了你！”

“放心吧，”謝攸寧冷笑，“他還要拿我邀功，舍不得。”

晚云還想說話，卻聽外面傳來了耿泰的喝令:“活捉謝攸寧者，賞五千錢！”

局勢瞬息萬變，原本守在外院的譚庸部下沖進來，只見譚庸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一時不知所措。而耿泰的手下被五千錢打了，揮舞著兵，朝謝攸寧的藏之包抄過去。

可那山石后，空空如也。

耿泰面一沉:“搜！萬不可被他們跑了！”

話音剛落，旁邊的枯樹叢里突然閃過一條黑影。

只聽慘聲起，一名侍衛猝不及防，被謝攸寧手中長劍劈倒在地。

耿泰見狀大驚，忙要閃，謝攸寧卻已經一躍而起，直取他面門。

頃刻之間，刀如雪，只聽見一聲鏗鏘，一聲削骨，隨后，濺五步。

眾人回神之時，耿泰的人頭已經滾落在腳下。

在場者無不大驚失。

而謝攸寧長玉立，右手執著刃，巋然不地屹立在風雪之中，厲聲道:“誰再反，下場如斯！”

這聲音，將剛才喊打喊殺的生生喝止。

耿泰的人一下群龍無首，也僵在當地，進退無措。

方才觀的譚庸部下反應過來，一名將喝令道:“耿泰謀逆，刺殺都尉，還不速速將余黨拿下！”

形勢突然逆轉，衛士一擁而上，將耿泰的人悉數羈押。

謝攸寧淡淡地掃了眼耿泰的尸首，扯他的角拭干劍上的。看向那名出頭主事的將，道:“足下何人？”

那將拱手道:“末將左果毅朗將趙焱，右朗將在營中待命。”

謝攸寧頷首，又向他詢問營中的兵馬和布防況，趙焱一一回答，頗有條理。

“方才譚都尉生前的吩咐，諸位都聽清了。”謝攸寧沉聲道，“左將軍宇文鄯投奔了戎人，自當下起，肅州兵馬由我統帥。”

宇文鄯的事是機，趙焱等人皆不知曉，聽得這話，皆面惶恐之，議論紛紛。

“耿泰投賊，殺都尉，死有余辜。”謝攸寧道，“我奉大將軍之命，清楚佞，收編玉門軍。自今日起，以下犯上者格殺勿論！若手刃逆賊，賞萬錢！”

他一番言辭擲地有聲，不怒自威。

眾人本是被長裹挾，并非真有凡心。聽得這番恩威并施之言，皆順服行禮，大呼得令。

*

杜重自從把譚庸送進來之后，便借著去備茶的由頭，溜得不知所蹤。直到院中一番廝殺了解，他才匆忙趕來。

看到地上的尸首，杜重大驚失，擺出一副捶頓足的模樣，恨道:“耿泰平日里行事便心不正，如今果然反叛，還刺殺了譚都尉。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謝攸寧沒工夫理會他，只吩咐他守好福祿縣城，不可懈怠。

“你且在城中歇息。”他隨后對晚云道，“我須得到營中一趟，收攏各部。”

晚云頷首，卻有些不放心:“我跟你去吧，遇事也好照應。”

謝攸寧隨即想到那個歡喜天，角了。

“不必。”他說，“我不會有事，你幫不上。”

杜重得了謝攸寧的吩咐，對晚云很是殷勤，給在縣府里準備了住。

但晚云不喜歡待在陌生的地方，仍回到了仁濟堂在福祿縣的分號里，跟主事要了一間廂房。更重要的是，抿了抿，跟主事拜托道:“不知近日可有東去的商隊？涼州方師伯還有東都我師父那兒，可否替我報個平安？”

主事對著袖，笑答，“娘子今日上晌才城，涼州的信下晌就到了。方大主事問娘子是否還活著，某已經將人打發回去了，說娘子生龍活虎、無傷無痛。至于東都，方大主事自會安排。”

晚云干笑兩聲，方師伯想必恨不得鬧得滿城風雨，讓下不來臺:“還以為方師伯要我回去呢。”

主事坦然道:“方大主事辦事有方寸，說不通的理不必多費口舌，辦不到的事自然不會多做勉強。”

晚云默默地做了個禮回屋。暗道不愧師出同門。話說的斯斯文文、有理有據，就是能讓人不舒坦。佩服，實在是佩服。

奔襲了幾日，晚云已是十分疲憊，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干凈溫暖的被褥里，忍不住喟嘆一聲。

想起這幾日，當真跟做夢一樣，既真實又不真實。

好像慢慢著了阿兄的世界。刀尖上的日子雖然冰冷無，但不乏有有義的部下和兄弟。雖然其中一個反了……唉，看謝攸寧的唉聲嘆氣的模樣，也不知阿兄會不會傷心。

要是剛好在就好了。阿兄可能拉不下來在部下跟前哭，在跟前哭總可以吧？好歹也是見過阿兄哭鼻子的人，雖然那時還小……

想起山居的日子，慢慢進夢鄉。才剛沾了那麼點睡意，堂里伙計來喚，說是縣府里的人來找。

晚云一下清醒，以為又出了什麼岔子，忙起穿。

鵝:“三郎啊，他們說讓你給九兄讓座了。”

謝攸寧:“那我就哭到你完結。”

鵝:“……那再多給你一章。”

所以，九殿下明日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