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宵說完這話，做好了對面不滿的準備。

而辛柚面上卻毫無變化：“我倒有個提議。”

“寇姑娘請講。”

“松齡先生短期不一定會來找我，如果這麼等上一兩個月再去向今上稟報，是不是有些遲了？”辛柚留意著賀清宵神變化，“我看今上只是心來問一句，說不定轉頭就不放在心上了。賀大人把從我這里得來的關于松齡先生的訊息稟報，也許就夠了呢？”ganqing五.com

賀清宵微微挑眉。

寇姑娘這是讓他忽悠皇上？

嗯,也不是不行。

“多謝寇姑娘提醒。”

辛柚心頭微。

這位賀大人，對皇帝似乎也不是那麼言聽計從嘛。

這書局開在國子監附近，賀大人又經常來逛，想要謀劃個什麼很難繞過眼前人，剛剛那番話本就是一個試探。

一個沒那麼愚忠的臣子，對來說是好事。

辛柚當即看賀清宵的眼神更溫和了些，于是劉舟吃驚發現賀大人又買書了。

當然這次小伙計的震驚只在心里，手上作卻不慢。反而是辛柚盯著劉舟收錢的作,想想段云朗的話有些不忍心。

賀清宵把新游記帶回侯府,引得桂姨一陣猜測。

“侯爺最近很喜歡買書啊。”

“嗯，這些游記值得反復看。”

賀清宵的解釋沒能說服桂姨。

這孩子一直是個看書的，但鮮頻繁買書回來，怎麼突然就舍得花錢了呢？

桂姨暗暗記下游記上印的出：青松書局。

看來是要找機會去這家書局瞧瞧了。

賀清宵很快就進宮去見興元帝。

“回稟陛下，松齡先生是個年輕人，數月前才來到京城，為人孤僻，幾乎不與人打道，目前只為青松書局寫書。”

“居然是個年輕人。”聽了賀清宵稟報，興元帝沒再多問。

為一位帝王，對一個寫書先生的興趣能到此已經不了。

不過等賀清宵離開，興元帝還是代了大太監孫巖一聲：“以后這個松齡先生再有新書，買來給朕瞧瞧。”

孫巖想想那日皇上的大黑眼圈，很想奉違,奈何不敢，回頭吩咐下去：“青松書局再出新書，及時來報。”

青松書局對皇宮里的這些靜一無所知,如今整個書局的人都開始擔心這批《畫皮》賣完了可怎麼辦。

胡掌柜面對辛柚無數次言又止，焦慮得胡子都掉了不。

辛柚怕愁壞老掌柜，便提議：“除了《畫皮》，還有哪些書賣的好就加印一些。等《畫皮》賣完，來買的客人想著來都來了，說不定就順便買一本別的帶走了。”

胡掌柜哭笑不得。

東家這麼聰明，怎麼就不想賣《畫皮》了呢？

辛柚其實也在想，或許是太過謹慎了。

淑妃大發脾氣，會不會殃及書局只是猜測。因而也設了個時間，超過半個月沒事的話暫時應該就沒影響了。

這日一早，段云朗狂奔而來，氣吁吁道：“表妹，你聽說了沒，我們國子監出事了！”

“表哥慢慢說，出了什麼事？”

“有個監生死在了大門口，開膛破肚，心不見了！”

辛柚一聽，第一反應就是《畫皮》。

“什麼時候的事？”

“就大早上發現的，險些把守門人嚇個半死。如今好多學生跑出去看熱鬧，攔也攔不住，我就趁機溜出來找你了。”

“這麼說,尸還在那里？”

“在呢。不過監丞他們命人守著不得靠近，已經打發人去報了。表妹我不和你說了，我得回去了。”

只看了一半呢，出事的還不知道是哪個堂的學生。

“表哥，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段云朗愣了一下，很快答應。

二人同去的路上，辛柚試探問起段云朗第一時間想到來告訴的原因。

段云朗撓撓頭：“大家都在議論死者被掏了心，好像《畫皮》里的惡鬼索命啊！孟斐說最好和你說一聲——”

“孟斐？”

“和我一個學舍的，他祖父是我們祭酒。”

辛柚對那個目年略有印象。

“孟斐就是多想，都是讀圣賢書的，誰會相信惡鬼索命這麼荒繆的事啊。”

“那表哥怎麼還來告訴我？”

“既然孟斐都這麼說了，正好和表妹分一下這個嚇人的事。”

說話間國子監已經到了，一名長衫中年人正憋紅了臉大喊：“所有監生立刻回學堂等待點名，違背者一律退學理！”

段云朗臉一變：“表妹，我先進去了！”

沒等辛柚反應，年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辛柚環視四周，出來看熱鬧的學生雖眼看著減，聽到風聲趕來看熱鬧的人卻越來越多，這麼一打量還發現了對面書局的掌柜。

至于死者，顯然是連一頭發都瞧不見的。

這時一隊差趕來。

“讓開，讓開！”

人群很快分開一條路，差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辛柚聽到搶占了有利位置的人傳來議論。

“怎麼抬進去了？”

“說是要召集全院師生，凡是點名了的學舍要認尸呢。”

……

盡管國子監的大門已經關閉，圍在門前的人卻沒有減的意思。辛柚知道調查死者份不是很快能完，默默轉離開，回了青松書局。

胡掌柜正站在門口往國子監的方向瞧，一見辛柚回來立刻問：“東家，真有監生出事了？”

辛柚點頭。

“好端端怎麼出這種事呢！”胡掌柜一想那些監生大多是十幾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重重嘆口氣。

壞事傳千里，何況是發生在國子監這種地方，這一日不知多有子孫在國子監讀書的人家跑去打聽，好確認出事的不是自家人。

等到第二日，死者份還沒查明，一個說法風一般傳開了。

那監生之所以被害，是因為他買了《畫皮》，惡鬼從話本子里鉆出來了，挖走了監生的心。

這個說法一傳開，嚇得不膽小的趕把書給燒了。

“無稽之談，純粹是無稽之談！”胡掌柜氣得胡子翹起來，“這些人怎麼會信這麼荒唐的說法！”

一旁劉舟神復雜。

實不相瞞，之前他看完了《牡丹記》就專門去花市看了一圈牡丹，想著心養著說不定能化作牡丹仙子，給他當媳婦了。

奈何牡丹價高，這才忍痛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