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苗素素祈求的目，辛柚很想告訴，失去雙親的寇姑娘其實很慘，而沒了最的娘親，也是慘的。

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四游玩的小孩兒了，是卿府的“表姑娘”，青松書局的東家,唯獨做不回辛柚了。

“伯母請大夫了嗎？京城應該有不名醫——”

苗素素苦笑:“我的我清楚，小產只不過把一切加快了。寇姑娘，你能答應我嗎？”

從年初的長途跋涉，害了辛皇后而愧疚失眠的那些夜晚，反殺了丈夫的恐懼無措，怕別人發現丈夫死因的擔驚怕,親十幾載卻發現看錯人的郁結，種種緒早已令不堪重負，直到被推小產。

心重創，油盡燈枯，再不甘，再放不下兒，也只能認命。

知道，大姑姐為了弟弟會對兒好的，可事有萬一，萬一兒沒有守好，或是其他意外，讓大姑姐知道了周通是被殺死的，弟如命的大姑姐恐怕就會把對的恨轉到月兒上了。

寇姑娘絕非一般人，要盡可能為兒多求一份保障。

辛柚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我會在能力范圍照應周妹妹。”

苗素素松了一口氣，掙扎著道謝。

“伯母不要,好好休養。”

二人該談的都談了，辛柚提出告辭，苗素素喊來周凝月。

“月兒，替娘送送寇姑娘。”

周凝月帶著辛柚走出家門。

“周妹妹不要送了，回去好好照顧伯母。”

“寇姐姐——”周凝月喊了一聲。

辛柚看著。

周凝月翕,最終卻只說了一句慢走。

轉回走向冷清清的家門時，周凝月抹了抹眼。

很想問一問寇姐姐和娘聊了什麼，可既然娘不讓知道，那就不問了。只要娘趕好起來，什麼都聽娘的。

秋高氣爽，街上人流如織，與周家的凄冷截然不同。

辛柚抬頭，一眼藍天白云，大步往青松書局的方向走去。

男老，商販行人，肩而過的人不計其數，辛柚突然覺得不對勁。

好像有人跟蹤。

轉了一個彎，著墻壁停下，很快就見賀清宵走過來。

賀清宵面上毫無被發現的意外，在辛柚面前站定。

“賀大人跟蹤我？”

賀清宵看著平靜發問的，坦然道:“算是吧。”

讓手下調查周通夫婦，倒是越查越有些意思。

周通經歷乍一看平平無奇,早早沒了父母由長姐照拂，先是在京城當差，后來調往宛，直到年初才回到京城。

周妻苗氏竟是前朝宮出。

一個錦麟衛，一個前朝宮，這樣一對夫妻安穩生活十幾年，引得寇姑娘靠近的原因只能是宛。

宛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寇姑娘對他下殺手，又接近周通一家，真的是因為的父親嗎？

可一個在父親出事時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又是如何認定父親的死不簡單，并確認仇家？

他這個“仇家”還找錯了。

賀清宵怎麼分析，都覺得以寇青青的經歷有如今所為不合邏輯，可偏偏這就是事實。

今日這一場見面，是他去書局想找寇姑娘談一談，然后看到了再去周家。

“離書局不遠了，賀大人要不要去喝一杯茶？”

賀清宵意外揚了揚眉梢。

他以為他的回答會惹怒，卻沒想到會邀他喝茶。

該不會要在茶水里下毒？

看著神淡淡的，賀清宵默默想。

“好。”

二人沒再說話，并肩走向青松書局。

隨著《畫皮》的推出，青松書局不再是門可羅雀，白日這個時候總有客人進出，辛柚直接帶著賀清宵去了通往東院的角門。

賀清宵微微遲疑，再看辛柚一臉淡然的模樣，默默走了進去。

院中石桌石凳，十分敞亮。

二人相對而坐，小蓮端來茶水，退到遠站著。

“賀大人，請喝茶。”憾凊箼

再見賀清宵，辛柚一時理不清是什麼心，如果一定要說，那可能歉意居多。

從苗素素道出的來看，賀清宵對周通所為并不知，險些傷了無辜之人。

也是因為這樣的心，發現賀清宵跟蹤，并不覺得惱火。

是先招惹了別人，又哪來資格怪別人盯上。

看著笑意盈盈遞來的茶水，賀清宵默了默。

便是想要他命，也不至于這麼明目張膽吧。

這般想著，賀清宵道聲謝，接過茶水垂眸喝了一口。

辛柚道歉的話涌到邊，又咽了下去。

“賀大人為何跟蹤我？”

賀清宵握著茶杯的手一頓，順勢放下來。

“寇姑娘是懷疑令尊的死并非意外嗎？”

今日來找寇姑娘，他就是想開門見山談一談。他實不愿看到寇姑娘這樣的人手上鮮越來越多，走上不歸路。

辛柚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寇青青的父親不是死于意外？

還記得小蓮說過，寇父于調任途中失足落江而亡，連尸首都沒找到。

等一下，賀清宵為何把刺殺他的事與寇青青父親之死聯系上？

“賀大人為何這麼問？”

辛柚的避而不答不出賀清宵所料。

他決定更坦白一些:“我已安排人南下調查令尊的事，寇姑娘不妨耐心等一等結果。”

辛柚維持不住淡定了:“賀大人派人去了南邊？”

南邊哪里？宛麼？

“嗯，派人去了宛。”

辛柚:“……”賀大人還真是不“辜負”的猜測啊。

“做這些事錦麟衛還算擅長，雖然不一定能查出什麼，但應該比寇姑娘一個人在京城行事要強些。”

辛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雖然賀清宵的誤會有些大，但這種誤會好像也沒什麼壞……

“寇姑娘能暫且收手嗎？”

辛柚還是覺得哪里不對:“賀大人不是早就說過，我奈何不得你。”

又來勸收手是什麼意思？

辛柚靈一閃，有了猜測:“賀大人是懷疑周通的死與我有關？”

賀清宵的沉默讓有了答案。

辛柚亦沉默了一會兒，正問:“既如此，賀大人為何不抓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