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朗一下子瞪大了眼。

這個人想干嘛？

“寇姑娘從周家出來嗎？”賀清宵看著辛柚問。

辛柚垂眸:“聽聞朋友的父親過世，前來探。”

“那還巧。寇姑娘慢走。”賀清宵說完，大步向周家走去。

辛柚忍著沒有回頭，走到了街上。

“表妹，還買點心嗎？”段云朗看出辛柚心不好，試探著問。

辛柚一笑:“買啊，都到這邊了。”

“就是,來都來了。”

二人買了不點心，回了卿府。

如意堂中，幾個孫輩正陪著老夫人說話，聽婢稟報說二公子和表姑娘來了，齊齊向門口。

“祖母，我回來了。”段云朗走在前邊,把拎著的糕點一提,“我和表妹給您買的點心。”

辛柚稍稍落后，對老夫人屈了屈膝:“外祖母。”

老夫人看著二人，語氣溫和:“你們兩個回來遲了，就是去買點心了？”

“是啊，表妹說這家點心甜，適合您吃。”

看著笑容爽朗的段云朗，段云辰微微皺眉。

二弟和青表妹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辛柚察覺一道牢牢黏在上的目，一眼掃過去，清楚瞧見段云華眼中的鋒芒。

看來中秋節，老夫人解了段云華的足。

屋中孫輩各有心思，老夫人卻一副全然沒有察覺的樣子，看著表兄妹二人一臉欣。

中午在如意堂用了午飯，辛柚回了晚晴居，代小蓮準備一些事。

與周母約好的時間就是今晚。

沒過多久，三姑娘段云靈來了。

“沒打擾青表姐休息吧？”

“靈表妹坐。我這長期不住人，沒什麼好東西，表妹別嫌招呼不周。”

一番寒暄后,段云靈提到段云華:“二姐是昨日才被放出來的，倒是比以前話了。”

辛柚一個月也就回來幾次，對段云華如何完全不在意，聞言只是笑笑。

“還有，祖母好像有給父親續弦的打算了。”這才是段云靈想對辛柚說的。

沒有了嫡母那座在頭上的大山后，段云靈這段日子過得很輕松，一想到將來會有不知脾氣秉的繼母，難免忐忑。

這對辛柚來說也是個有用的訊息。

與段云華不同，作為段卿的妻子就能影響不事了。答應小蓮替寇青青取回大半家財，變數自然越越好。好在如卿府這種人家，從有意說親到最終定下，再順利也要到明年去了。

“靈表妹不必提前煩惱，多陪陪外祖母。”

卿府四個姑娘，大姑娘段云婉被送走，四姑娘段云雁年紀還小，老夫人近期需要考慮的只有段云華與段云靈的親事。

段云華雖占了嫡份，魯莽任的表現卻進了老夫人的眼，段云靈多與老夫人親近些，沒有壞。

“嗯，我知道了。”

與辛柚聊過后段云靈踏實許多，腳步輕松離去。

從周家回到衙門的賀清宵喝了口茶，問手下:“我印象中周百戶是年初才進京的？”

手下想到那個時候賀清宵還沒接手北鎮司,答的很仔細:“是，周百戶以前駐守宛，年初進京后升了百戶……”

聽到“宛”二字，賀清宵眼神沉了沉，立時想到了去周家的路上與辛柚的偶遇。

又是宛。

寇姑娘與從宛來的周通之了朋友，恐怕不是巧合。

那麼周通之死會不會另有？

賀清宵想到那個傍晚從暗飛來的毫不留的一箭，新的疑升起:假如是寇姑娘的手，周通之妻是不知，還是主配合？

“去查一下周通進京后與哪些人走得近，還有周通夫婦的出。”

團圓宴設在如意堂，辛柚眼觀鼻鼻觀心，老夫人問話就答，沒人問話就安靜吃飯。

和辛柚一樣話的還有段卿，以至于老夫人都忍不住掃了兒子好幾眼，以為兒子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收到老母親的凝視，段卿默默了一口飯。

不是他話，而是在外甥面前說多了容易掉坑里，費銀子啊。

飯后，辛柚婉拒了賞月活，回了晚晴居。

“姑娘要出去？”一見辛柚換束發，小蓮就很有經驗問了一句。

“對，出去辦點事，替我守好晚晴居。”

“可是這里不比書局，您沒鑰匙啊。”

辛柚笑笑:“我想別的辦法。”

小蓮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婢子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出去，就是怕您嫌棄——”

“哪里可以出去？”

“是個狗，婢子偶然發現的。”

這種高門府邸院墻都高，能不翻墻當然更好。辛柚沒有猶豫鉆了狗，順利來到街上。

玉盤當空，月皎潔，中秋的晚上要比平時亮堂熱鬧。辛柚一路走著，時不時有談笑聲飄耳里。

節日的喜慶直到走進周家所在的胡同，才被一片素白的森取代。

辛柚上前，按著約定學了三聲貓。

按照喪儀，需要徹夜為逝者守靈，周通只有一，昨晚就有紀采蘭的兩個兄長幫忙守著。辛柚之所以沒直接敲門，就是怕周母沒能把紀家人打發走，被紀家人瞧見大晚上登門就不好解釋了。

沒多久，大門悄悄開了一條，周母探頭看到辛柚，忙拉開門放進來。

走在辛柚邊，周母低聲音道:“門人睡得很沉，春芽在西廂有月兒留意著，除此就沒有其他人了。”

紀家一家白日都在這邊，本來晚上也要留人幫著守靈，被周母以中秋為由推拒了，廚娘與做活的仆婦因為周家出了事取消了假期，但到了晚上會回家睡。

這也是選擇在中秋夜行事的原因。

靈堂里點著長明燈，充斥著濃郁的燒紙香燭的味道。漆黑的棺材靜靜停在中間，令膽小的人之膽寒。

好在辛柚與周母都不是膽小之人。二人協力移開棺蓋，出躺在里面的人。

周母看著辛柚拿出隨帶的瓶罐刷子一通忙碌，那匕首留下的駭人傷口一點點被填補，漸漸與周圍沒了區別。憾凊箼

“伯母要注意，不要讓人到這里。”

周母用力點頭。

這個還是有信心做到的，就算大姑姐心生懷疑，最多掀開裳看一眼，總不可能上手。

“現在不是深談的時機，等風波過去，希能聽到那個。”

周母在見識到眼前的手段和膽量后徹底沒了僥幸，低低道一聲好，把辛柚送到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