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月要去的是東屋，可剛進了堂屋，就聽到了慘聲。

是一道從西屋傳來的男聲。

周凝月直接沖向了西屋，用力把門推開。

屋，周母一手舉著匕首，茫然向兒來。

那匕首滴著，周父倒在地上掙扎著,還有氣息。

也是因為這樣，他看起來越發駭人，一臉扭曲瞪著突然出現的周凝月，向出手。

周凝月連尖聲都沒發出，雙眼一翻倒了下去。

辛柚跟在周凝月后，及時扶住了。

叮當一聲響,周母手中的匕首落到了地上。

“月兒！”周母沖到兒面前,手想去扶，手上的鮮令猛地頓住。

那是丈夫的。

許是天比尋常婦人沉穩，亦或是在兒面前激發了為人母的堅強，周母出乎辛柚意料沒有特別慌，眼神直直過來。

“寇姑娘，你為何會在這里？”

“伯母，院門沒落鎖。”

周母愣了一下，用力在服上蹭了蹭手，快步向外走去。

辛柚扶著昏倒的周凝月，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周通。

周通已經不了，一雙眼睛圓睜著充滿了不甘，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會死于弱的婦人之手。

這是與畫面中截然相反的結果，辛柚對這個結局有意外，但沒那麼多。

或許在特意提醒周母時，潛意識中已經對不同的結果有了心理準備。

男人固然在力上強于子，但一個毫無防備,一個有所提防,截然相反的結局可能只在一瞬間。

辛柚環視布置書房的西屋。靠墻架子上有不書,書桌上亦堆了一些書冊紙張和筆墨,是看起來十分尋常的一間書房。

周母與周父的爭執發生在這里,而不是起居的東屋，必然有原因。

是因為什麼呢？

沒有細想的時間，周母就回來了。

“寇姑娘在看什麼？”

辛柚聽出了周母聲音中的冷意，對此并不奇怪。

的出現在對方眼里確實太巧，巧到惹人懷疑。

“伯母，要不要先把周妹妹扶到東屋炕上，免得醒了驚。”

周母立刻把各種緒拋在腦后，與辛柚一起把周凝月扶到東屋躺好，站在與西屋一門之隔的堂屋，臉變得凝重蒼白。ganqing五.com

“寇姑娘，你為何與月兒在一起？”

辛柚平靜回答:“那日從伯母家離開，聽紀姐姐提起附近有一家點心鋪的糕點味道很好，還有月餅賣，想著明日就是中秋了，提前過來買一些孝敬長輩，沒想到遇到了周妹妹。”

說到這，辛柚掃了西屋門口一眼，坦然道:“至于來伯母家,是我觀周妹妹面相發現面上顯出雙親有危之兆，不放心于是隨一起過來了。”

周母聽了這話,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沉默半晌問:“西屋的景，寇姑娘也看到了，你打算如何？”

“伯母有什麼打算呢？”辛柚反問。

周母神冷沉，如實道:“我不想背上殺夫的罪名。我自己的死活無所謂，可月兒不能有一個殺害親夫的母親，不然這輩子都毀了。求寇姑娘高抬貴手，就當今日沒來過吧。”

周母說著，重重跪了下去。

辛柚靜靜站著，好一會兒垂眸看向跪在面前的婦人。

“我想知道，為什麼不一樣了。”

周母一時沒反應過來，面疑。

辛柚一字字道:“先前觀伯母面相，出事的本該是你。”

周母渾一，神不斷變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寇姑娘沒看錯，出事的本該是我。我因為一件事找他理論，突然想起寇姑娘那番話，鬼使神差把匕首帶在上，結果爭執時他勒住我脖子，拼命掙扎之際不知怎麼就——”

“娘——”突然有聲音傳來，周凝月扶著門框，臉慘白如雪，“什麼事？究竟什麼事會讓爹對您下殺手，又讓您反抗之下殺了爹？”

松開死死抓著門框的手，一步步走過來，看起來隨時要倒下。

“娘，您說啊，到底是什麼事！”周凝月撲到周母上，用力搖晃著手臂。

周母抬手了一下周凝月的發，及手上跡，針扎般把手收回。

“月兒，你不要問了，這是大人的事——”

“娘，都這樣了您還說是大人的事？”周凝月聲音揚起，眼淚簌簌落下，“爹死了，我沒有爹了啊！”

這話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周母心上。

周母的臉看起來更加蒼白，手控制不住得抖:“死的本該是我……”

“娘，我不是怪您，我只想知道為什麼啊！”周凝月抱著周母哭。

對這個經歷單純的小姑娘來說，朝夕相疼有加的母親自是比早出晚歸甚至經常見不到面的父親親近得多。

都很重要，只是到了某些不得不選擇的時候，總有一個是更重要的。

“月兒，你只要知道你爹做錯了就夠了。不是娘不想告訴你，是不能告訴你。當然，你怪娘也是應該的，娘只希你能好好的……”周母哽咽著，卻一直沒掉淚。

周凝月搖著頭，神渾渾噩噩:“我不明白……”

周母看向辛柚:“寇姑娘，你能替我們母保守嗎？”

“伯母覺得，可以瞞住尊夫的死訊？”

周母下意識看了兒一眼，輕聲道:“瞞不住死訊，能瞞住死因就夠了。我們一家才從外地來，與街坊鄰舍來往不多，他的同僚也是才認識不久的，唯有——”

周母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周凝月已反應過來，捂哭道:“姑姑知道了該怎麼辦？”

紀采蘭的母親，正是周通的親姐姐。

“等……等收拾好了，就報喪說是急病而亡……”周母艱難對兒說出安排，以乞求的目向辛柚。

辛柚看著衫上濺了丈夫鮮的婦人，心頭升起一個疑。

一個普通的婦人，失手殺了丈夫后能這麼冷靜嗎？

還是說，周母的來歷也不簡單？

等等，周母能認出娘親是失蹤十幾年的當朝皇后，本來就不可能是普通婦人。

那周母是什麼人？

辛柚眼里藏著探究，看向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