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材高大,相貌堂堂,赫然是畫面中與周母發生爭執的男子。
這就是周凝月的父親,一名在北鎮司當差的錦麟衛。
辛柚不聲打量間,周父開了口:“回家拿東西。月兒,你這是要和朋友出去玩?”
周凝月看向辛柚:“我送朋友出去。寇姐姐,這是我爹。”
辛柚行了一禮:“伯父好。”
周父點點頭:“你們好好玩。”說完抬腳走進了家門。
“周妹妹不必送了。”
“那寇姐姐得閑再來找我玩。”周凝月心不錯,笑盈盈邀請。
“好。你們也隨時來書局玩,我一般都在的。”
辭別周凝月與紀采蘭,辛柚回了書局。
小蓮見辛柚臉不太好,端來一杯放了蜂的溫水給潤。
水口,清潤甘甜。
“小蓮,今日是不是十四了?”
小蓮不料辛柚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道:“對,今日是十四。”
辛柚捧著茶杯,目投向窗外,喃喃道:“中元節到了呢。”
時人都有在中元節這幾日拜祭親友的習俗,看到的畫面中,周母是為誰燒紙錢,又惹得周父惱怒呢?
畫面中的事,是發生在今晚,還是明晚,或是后日?
辛柚慢慢喝著水,有了決定。
周母燒紙錢背著周父,顯然不會是為了周家先人燒的。再看周凝月的,也不像是長期生活在父母爭執中能養的,那周母為娘家故去的人燒紙錢的可能也不大。
蹊蹺事必有因,可惜只能看到畫面聽不到聲音。那就去親耳聽聽吧,或許會有收獲。
“姑娘,您還喝嗎?婢子再去倒一杯?”小蓮猜測中元節這種特殊的節日勾起了辛柚傷心事,說話小心翼翼。
“不用了。”辛柚笑了笑,“把先前讓娘做的那套黑取來吧,晚上我要穿。”
小蓮眨眨眼,反應過來:“您晚上要出去?”
就說姑娘怎麼會要方嬤嬤做一套全黑的裳,原來是夜行!
這一刻,聽來的那些話本故事發揮了作用,小蓮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姑娘,您該不會會功夫吧?”
“會啊。”辛柚平靜道。
小蓮掩口堵住尖,目灼灼著辛柚。
啊,姑娘竟然會功夫,話本故事中的俠真的存在!
難怪姑娘爬樹那麼利落,難怪姑娘遇到什麼事都那麼淡定。
“姑娘,您是仗劍走江湖的俠嗎?”小蓮低聲音問。
辛柚手拍拍一臉激的小丫鬟:“我不是俠,只是會些功夫。話本故事看看就好,不要當真。”
“哦,哦。”小蓮上應了,心中小人還在尖。
啊啊啊,姑娘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俠!
辛柚不知小蓮的胡思想,笑道:“所以我出門你就不必擔心了,晚上我出去辦點事。”
等了夜,辛柚換上一黑,在小蓮的目送下悄然離開書局,直奔吉祥坊。
圓月當空,夜風微涼,大街小巷褪去了白日的熱鬧,空的。
打更聲傳來,偶爾有醉漢搖搖晃晃走過,也有腳步匆匆的零星行人。
辛柚小心避開,到了周家院墻外從白日悄悄觀察好的位置攀上墻頭,悄無聲息跳了進去。
躲在柴堆旁,向正房。
屋里的燈還沒熄,時而能看到映在窗上的人影一晃而過。憾凊箼
柴堆旁不了蚊蟲,辛柚一不耐心等待著,這一等就等到半夜。
抬眼看了一下圓月在空中的位置,與畫面中對比,確定了不是今晚。
回去后,辛柚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夜換上黑再次出了門。
中元節當晚,路上連一個行人都沒有,空氣中彌漫著燒紙錢的味道,這讓白日里繁華喧囂的京城多了幾分森,變得陌生起來。
又是喂了蚊子無功而返的一晚,辛柚白日補覺,胡掌柜都忍不住來找小蓮打聽,問東家這兩日都沒去前頭是不是不舒服。
十六這晚,看著換上黑的辛柚,小蓮終于忍不住問:“姑娘,您每晚都要出去嗎?”
辛柚抬頭看了一眼天上圓月,微微搖頭:“明晚應該不出去了。”
等辛柚走進夜,小蓮突然生出一個猜測:姑娘該不會在中元節這兩天裝鬼去了吧!
不知怎麼,姑娘行事越神,對姑娘能要回寇家家財的信心越足了。
辛柚輕車路進了周家,藏在老地方。
空等了兩日沒有讓沮喪,反而越發冷靜。
看到的畫面都會在近期發生,周母燒紙錢的景既然不在前兩日,必定就是今晚了。
辛柚的判斷沒有錯,這麼等了個把時辰,萬籟俱寂之時,正房的門悄悄打開了。
一個人提著籃子輕手輕腳走出來,月下能看出正是周母。
看起來很小心,頻頻回頭看向門口,確定沒驚什麼,奔著墻角的桂樹去了。
辛柚目不轉睛看著,就見周母跪在那里,從籃子中拿出疊好的紙錢點燃,喃喃無聲念著什麼。
黃紙在盆中燃燒,映亮周母悲傷的面龐。
辛柚調轉視線,看向正房門口。
一道高大的影走了出來,他先是駐足了一瞬,而后大步走向墻角。
周母聽到靜警惕轉,但因為院子不大,周父已經來到了面前。
辛柚從周母臉上看到了驚慌,然后就如畫面中那樣,被周父一把拉了起來。
與無聲的畫面不同,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聲。
“你燒紙錢干什麼,不怕惹禍嗎!”
“我在家里悄悄燒,又沒人看見,怎麼會惹禍?”
“沒人看見?你難道不知錦麟衛的厲害?”月下,周父神沉。
周母也來了火氣,推開他的手:“錦麟衛,錦麟衛,如果不是我信了你,辛皇后本不會死!嗚嗚嗚,是我害了皇后娘娘——”
周父臉大變,低聲音斥責:“你瘋了嗎?想要全家死無葬之地不!”
“你放開!”
二人拉扯間,周母不小心跌倒,一只手按進了燃燒著紙錢的盆中。
慘聲響起,驚了睡下的人,幾個下人陸續出來,連周凝月都披著裳匆匆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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