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翻看著安吉教授記錄的手稿，心知手稿故事里，這群警員應該就要見到克蘇魯的信徒們了。

果不其然，一路上，勒格拉斯與手下們拖著步子走在黑的泥沼里，向著那紅的火與模糊不清的手鼓聲步步前進。

人類有人類特有的聲音，野有野特有的聲音；然而當一個嗓音呼喊出另一種不同種類的聲音時，事就變得骨悚然起來。

咆哮與尖聲高呼的狂、雜無章的哭號不斷響起著，警員們聽著這種人類絕不該發出的聲音，每一個都帶著莫名的恐懼。

當偶爾，這種咆哮與嘶吼停頓下來之后，經過反復練習、由嘶啞嗓音組的合唱會陡然響起，歌詠般地誦唱著那令人膽寒的詞句:

“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

“在拉萊耶的宅邸里，長眠的克蘇魯等你夢。”

終于，他們來到了一塊樹木較為稀疏的地方。

四個警員暈眩地晃了晃子，一個警員直接昏了過去，還有兩個警員被驚駭得發出了一聲慌的尖。

一大群人正病態地在空地上跳躍、扭著，那是一幅難以形容和描繪的景象，這些人赤著，如同驢子一般嘶鳴，如同公牛一般哞，并散布在一團可怖的環形篝火邊翻滾扭。

篝火的中心，聳立著一塊約有八英尺高的巨型花崗巖；而巖石的頂部則安置著一尊小小的邪惡雕像。

以火焰環繞的獨石為中心，十只木架樹立起來，均勻地圍繞一個大圈。

那些失蹤的當地人全都已經死了，只剩下一部分被古怪破壞后的尸還無助地倒吊在木架上的中央。在木架組的圓環之，崇拜者們又是跳躍又是呼號，他們大上從左到右地游走著，進行一場無窮無盡的放縱狂歡。

警員們恐懼之后，拿起槍支，沖向這群令人嫌惡的烏合之眾。最后還是抓住了四十七名面沉的教徒，并且取下了那花崗巖巨石上的小雕像。

這就是事經過……那小雕像，就是1908年，勒格拉斯督察帶給考古學家觀看的雕像。

蘇澤看了一會兒，將手稿放下:“這個教派描述的教義非常有意思。”

安吉教授很明顯已經不知道多次觀看這些手稿，并且將容牢記于心。

“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崇拜舊日支配者。早在地球尚且年輕的時候，這些存在就從天而降，并且在一切人類出現之前就已生活在這里。而現在，舊日支配者已經死了，埋在大地深，沉在海底深淵。”

“那尊塑像就是偉大的克蘇魯，但沒人知道是不是還有與他一樣的存在。人類與整個世界看起來就像是新近出現的短暫一瞬。早在亙古之前，還有其他一些“東西”統治過地球，它們曾建造過宏偉的城市。”

“舊日支配者并不是之軀。它們有自己的形狀，但那形狀卻并不是由質構的。當群星歸位之時，它們便能飛越天空，從一個世界沖向另一個世界；但當群星的位置出現了錯誤，它們便不能繼續存活下去。雖然它們不再活著，但它們永遠也不會真正地死去。”

“它們全都躺在它們那雄偉城市拉萊耶的石屋里，等到群星與地球再一次做好了準備，它們便會在榮耀中復生。它們只能清醒地躺在黑暗里，思考著，任由千萬年的時間從邊流逝。它們知道宇宙里發生的一切事，而它們通過散思維的方式進行流。”

安吉教授說到這里，表十分毫不掩飾地興:“群星運轉到正確的位置之后，人類將會變得和舊日支配者一樣:自由、狂野、超越善惡，將法律與道德拋在一旁后，所有人會在狂喜中高聲尖、瘋狂殺戮、縱狂歡。”

“然后重獲自由的舊日支配者將會教導他們用全新的方式去吶喊、去殺戮、去狂歡、去盡樂，自由與狂歡的屠殺將如同火焰般燃燒整個世界……”

“這種教派，這種理念，這種想法，我們從沒有聽說過，不是嗎？”

蘇澤淡淡說道:“其實，你仔細想想……這并不能夠做超善惡，更應該做逆轉善惡。如果善惡和人類秩序對舊日支配者來說是無意義、無所謂的東西，為什麼殺人會狂喜，樂是狂歡呢？”

“人就算是重歸本，也不會因為殺死同類而歡喜。這些信徒講述的，本就是一些自相矛盾的話語。”

“甚至按照他們的描述，殺人獻祭都應該是不能夠取悅舊日支配者的，這樣偉大的存在，對人類的喜怒哀樂甚至沒有任何態度。”

安吉教授聽著，激地拿出一支筆來:“你果然對克蘇魯教派非常了解！”

“繼續說下去，我要記錄下來！”

“克蘇魯教派是從什麼時候起源的？又有哪些分支，你們部是不是有教義的爭端？”

蘇澤有些無語:“我不是克蘇魯教派的人……只不過是想要通過你了解一些以往的有關于克蘇魯教派的事，僅此而已。”

“是這樣嗎？”

安吉教授狐疑地盯著蘇澤，依舊不肯放下手中筆。

他似乎把手中鋼筆當做了利劍一樣，不肯放下，時刻準備揮著，將可能的敵人記錄下來。

“是的，僅此而已。”

蘇澤說著，站起來:“對于克蘇魯，舊日支配者這些東西，我非常興趣。安吉教授，如果你能夠得到新的有關于這方面的信息，希你能夠想起我，讓我也參與其中。”

“我對這些事，非常興趣。”

安吉教授驚訝地看著他，總覺面前的這個人，似乎有著其他的目的。

這種目的晦暗不明，似乎并不帶有惡意，但是又令他本能地覺到不安。

他一時之間也不明白應該如何形容，呆滯地將這個隔壁鄰居送出門后，自己呆滯地坐回座椅上。

溫和的日從窗子外面投進來，安吉教授沒有心收拾茶，也沒有心收拾面前的書箱和手稿。

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手稿，像是了迷一樣，拿起來最上面的一頁，喃喃念誦起來。

“在拉萊耶的宅邸里，長眠的克蘇魯等你夢……”

詭異又嘶啞的聲音從他自己的口中發出，當他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才驚恐不安地放下手稿，著氣坐回椅子上。

日照在上，他沒有覺到毫溫暖，反而覺到一如同海水一般的冰冷覺。

這覺，讓他的額頭冒出一顆又一顆地冷汗。

這個詭異又惡毒的教派……為何帶著某種令人無法拒絕的奇特魔力……

安吉教授不明白，甚至對自己的失語、本能地念誦都覺極為不安。

鄰居蘇澤先生的拜訪，和克蘇魯教派有關系嗎？

他是克蘇魯教派的人嗎？

他也會念誦那詭異的奇怪低語嗎？

安吉教授心不在焉地想著，又過了良久，終于不得不起收拾書箱和桌子上的紅茶茶。

當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之前抱怨仆人的事。

也只有這個時候，安吉教授才會認為仆人的存在是有必要存在的。

他作為一個面而優雅的紳士，考古學的權威博士，居然要親手泡紅茶后，親手收拾這些茶。這本就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腦力浪費。

重復且單調的尋常勞，正是他極力試圖避免的。

可惜，沒有仆人存在的日子，他也只能這樣做。

因為這些繁雜的事，安吉教授倒是一時間不再去想克蘇魯教派的事，漸漸放空了思緒，抱怨曾經那個仆人。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的時間過去，安吉教授在二月底的最后一天過的相當充實，他會見了幾個老朋友，高談闊論一些考古界的趣事，又自己撐著拐杖回來。

所謂的老朋友，或許在他的眼中，更應該稱之為“小朋友”。

因為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七十歲，其余的都在六十歲以上，屬于安吉教授的學生輩。

但是，沒有辦法，安吉教授或許是在考古的過程中將自己變另外一件古董品，導致他回頭尋找自己的同輩之時，已經找不到幾個同輩相的好友。

只能屈就自己和一些晚輩，為“老朋友”，不得不說，這有時候會讓他覺不自在。

又一天的清晨到來的時候，1925的三月第一天，安吉教授打開房門，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眼睛微微向外凸的年輕人。

“您……好……”

年輕人臉蒼白，結結地說道:“我亨利·安東尼·威爾科克斯，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我？”

安吉教授皺眉思索一下，想到了一個與自己沒多深的顯赫家族，這個亨利是那個家族里最小的孩子。

“哦哦，我記得你，你的父親還好嗎？我記得他總是在飯后喝一些紅酒，有與眾不同的品味，現在還是這樣嗎？”

“是的，他一直都是這樣。”威爾科克斯回答道。

安吉教授與他禮貌地談片刻后，請他屋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