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燒烤（四）

“這還能有假？”趙由說著取出懷裡的腰牌，給衆人看了看，尤其特意舉到了紀採買面前，道，“看到了嗎？我們林卿要吃呢！”

紀採買看著得意的趙由忍不住了角，無奈的揮了揮手，道：“……罷了，你拿走吧！”

等了那麼久的第一盤燒烤竟連一串都沒吃到。

不得已，只能等第二盤了。有了方纔溫明棠的示範，幾人也看會了，便乾脆自己親自上手，一同圍著炭盆烤了起來。

不知是這燒烤本就好吃，還是到底是自己手烤的東西，就是香。

待得手頭那一把烤串了盤，紀採買便隨手挑了一串瘦相間的豚五花吃了起來。的油脂經由炙烤，外皮焦脆，裡薄薄的一層豚出的油同瘦一同口，孜然、胡椒等香料混合著炙烤過的豚，激的人口舌生津，罷不能。

還是頭一回發現這豚五花烤過之後竟這般好吃的！吃完豚五花，紀採買又挑了一串烤過的韭菜。

原本，以紀採買的經驗，這等炙烤過的菜蔬被烤去了水分，定然乾的很，如土豆、藕片那等刷油烤乾之後，外脆裡，混合著燒烤的香料當是好吃的，這不難想象。

可韭菜這等葉菜烤去了水分之後會如何，紀採買實在好奇。

於是張口一咬，將數撮並排串聯在籤子上的韭菜帶口中之後，紀採買的眼睛頓時一亮。烤去些水分的韭菜竟毫不比重油炒出的遜，烤過的韭菜香味徹底被激發，比起尋常的韭菜口微焦，混合著撒在葉面上的燒烤香料，有別於一般重油炒出的韭菜，更類似乾煸出的味道，卻又遠比干煸的更香，更獨特。

待到紀採買回過神來，一串韭菜已經下了肚。

紀採買大呼過癮，好吃的可不止韭菜同豚五花，待到第二盤幹完，轉向第三盤時，有人聞著味道趕過來了。

“可我等趕上了，快留些給我等！”

劉元、白諸同魏服匆匆整理完卷宗，趕過來時正上幾人大快朵頤的形。

阿丙吃的滿面都是油同燒烤的香料，含糊的解釋了一句：“這個燒烤。”

看著那擺放在鐵盤裡一大把一大把依次排開的烤串，劉元等人早忍不住了，紛紛道了句“算我一個”一袍坐了下來。

來之前，劉元當已經同白諸、魏服提過溫明棠了，兩人還特意問了兩句趙記食肆的事。

得知在劉氏挨板子當天就離開了之後，上了年歲的魏服點頭道：“離開好！留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那捱了板子的婦人對滿是惡意，男的裝傻充愣，是個窩囊廢，閨倒是不錯，可說話不頂用，再者畢竟一個是娘，一個是爹，除了幫著說兩句還能怎麼樣？

再留下去，怕是更要鬧的犬不寧了。

看著如此自來的劉元等人，紀採買冷哼了一聲，道：“倒是不客氣！”

對紀採買，劉元等人的麪皮早練出來了，自是“哈哈”笑了兩聲，便接過了溫明棠烤好遞過來的燒烤。

第一口下去，便是一陣驚呼稱讚。

溫明棠笑著搖了搖頭，回公廚大堂，將放涼的酸梅飲子拿了過來。

褐紅的飲子倒出來的那一刻，被孫師傅同王師傅那湯藥一般的酸梅飲子折磨的痛不生的劉元等人便連忙接了過去。

抿了一口，劉元便了聲“好”，想到那一包盡數送給林斐的酸梅飲子料包更是懊惱。

怎的當時只顧貪懶，也不留幾包回去自煮去呢？

這酸梅飲子不止賣相好，味道更是酸甜口，梅子的酸配上甜，卻又不是尋常的甜，裡頭似乎還帶了幾分甘草的香甜。

溫明棠坐在炭盆旁，看邊一衆人席地而坐，吃著燒烤配上酸梅飲子，面上笑容愈發舒展：這才夜宵啊！

自從來了大榮，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等滿滿煙火氣的夜宵場景了。

在宮裡頭的時候，每日食行規矩不，莫說罩著的只是趙司膳，便是個趙娘娘，都可能夜半跑出來同圍著炭盆吃燒烤。

舉著手裡的串咬了一口，著口的豚，溫明棠笑看著旁幾人邊吃邊聊。

吃不聊，哪夜宵？

至於聊的話題……幾個大理寺丞聚在一起，還能聊什麼？

“這水鬼案辦的真真人窩火，”劉元啃著串上的烤翅，吐出了一塊骨頭，嘆道，“那閆夫人同何小娘，一個貴，一個民，偏偏都攤上了這般的家人，真真可憐！”

一同辦案的白諸和魏服對此同，舉著烤串連連點頭。

一邊專挑豚五花吃的紀採買順口問了句怎麼回事。

劉元便將查到的水鬼案中閆夫人同何小娘的事說了一遍。

衆人恍然，跟著慨了一番“這世道子艱辛不易”，又吃了幾串烤串腹之後，劉元喝著手頭的酸梅飲子，倒是記起一樁事來，忍不住對溫明棠道：“溫師傅，我倒是突然有個問題有些許好奇。當然溫師傅若是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

這話一出，一旁的魏服便瞥了眼正低頭爲大家烤串，自己也未吃幾口的孩子，道：“那你還是別問了！想來你這問題八是專挑人痛問的。”

到底是共事了幾年，對邊幾個同僚的子，魏服也是了，瞥了眼溫明棠，也猜到劉元想問的問題了。

猜到劉元想問的問題的不止魏服一個，正低頭燒烤的溫明棠聞言卻是擡起頭，笑了：“劉寺丞可是想問我家裡到底犯了什麼事，纔會爲劉氏口中的罪之後？”

那日的事鬧的那麼大，罪之後的份想來也早惹來這幾個寺丞的好奇了。

將最後一大把烤好的五花豚同韭菜、土豆、蓮藕、年糕放鐵盤裡，溫明棠摘下蒙在脣鼻的白布，說道：“我祖父、父親同兩個伯父在永元十八年獲罪被斬。全族男丁充兵，十歲以上子了教坊，十歲以下的則了宮中掖庭。我那時八歲，因著年紀小僥倖沒教坊，而是同一個大我一歲的族姐一道了掖庭。”

永元十八年。姓溫。

短短兩個詞便正在大口吃燒烤的劉元、白諸、魏服連同紀採買等人臉微變，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裡的作，向拿起一串五花豚的孩子了過去。

孩子擡頭，咬了一口手裡的五花豚串，朝他們笑了笑，神平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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