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鶯時回到宿舍時，懷絮正在喝水。

淡藍的玻璃杯襯得懷絮的手指愈發白皙，整杯水被懷絮一口口咽下去。

因仰頭而牽起的頸部線條流暢秀，有水珠從角滾落，一路延至嗓。

宋鶯時欣賞多看兩眼，就被懷絮抓了個正著。

懷絮瞥：“看什麽？”

宋鶯時如實道：“看人啊，我室友真好看。”

懷絮沒說話，撇過了頭。

宋鶯時笑了兩聲，正經起來：“你跟吳導幹嘛去了？”

“去見人。”

“什麽人？”

懷絮沒回答。

宋鶯時湊過去，在後，腦袋正好繞到懷絮肩上，虛虛搭著：

“別這麽小氣呀，跟我說說，嗯？”

懷絮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又很快鬆開，頭一歪，避開宋鶯時間吹拂而來的熱氣息。

語氣不再毫無起伏：

“說話靠這麽近做什麽。”

“……”

懷絮罕見得這麽不配合，宋鶯時略略一想就想到今天上午的事，看來懷絮出門一趟都沒忘了兩個人的小別扭。

記真好。

這種程度的推拒宋鶯時可不怕，反倒脾氣上來愈發來勁，斜了眼懷絮，用兩個人都能聽清的聲音喃喃自語：

“也沒見你躲開。”

這話一落，作為高自尊人士，懷絮果然抬要走。

宋鶯時誒了聲，傾向前，用小臂勾住肩，逗完了人這才開始哄：

“怎麽了嘛，你有什麽不高興的跟我說說嘛。是我讓你不高興了，還是今天出去鬧得不愉快？你跟我說，我保證誰也不說。好不好？”

宋鶯時聲音慣來甜津，這番話嗓音得糯，滿是大人哄小孩的語氣，懷絮微抿，不想理。

但後來的軀太，某個瞬間把拉回昨夜。

分不清是誰的熱得發燙，留下難以忘卻的灼烈痕跡。

不想理，又不敢推，懷絮繃子背對宋鶯時站立，許久沒聲音。

宋鶯時也有些泄氣，苦惱今天的室友怎麽這麽難哄，懷絮明明很好的。

一時又擔心懷絮是不是真在外頭被欺負了，所以回來才悶悶不樂。

這兩個月來宋鶯時照看懷絮已經了習慣，今天懷絮一個人跟吳導出去，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這個可能，宋鶯時就很不高興。

懷絮不說話，宋鶯時心下有些焦灼。目落到手上的橘子，按捺住緒，輕笑道：

“我們做個易怎麽樣？我給你剝橘子吃，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次，懷絮有了回應：

“你這麽喜歡給人剝橘子？”

“嗯？”

宋鶯時一怔，來不及想明白，又聽見懷絮很快補了句：

“你喜歡剝橘子，我沒說喜歡吃。”

宋鶯時了然，看著懷絮背影，惋惜道：

“你不喜歡吃啊？那以後就不……”

“還行。”懷絮語氣生。

嗯？

宋鶯時本想說，那以後就不這麽跟你說了，沒想到半路被懷絮打斷。

到底是喜歡吃，還是不喜歡啊？

宋鶯時失笑，沒再去問懷絮。

在懷絮背後把橘子皮一點點剝開，掰了瓣橘子，繞到懷絮前。

宋鶯時手中的橘瓣抵在懷絮角，揚揚下：

“張。”

的指尖被暖橙的橘子襯得發白，卷發披散在肩頭，笑意盈盈。

懷絮了眼，很快垂下眸，沒有多看。

到底張口吃下橘子。

咀嚼得不快，宋鶯時很耐心地等著。

橘子的甜味中帶著些酸，但不，水鬱，湧向齒間，開清香，於是最後的酸意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宋鶯時自己也吃了瓣：

“甜的。”

又抬眸看懷絮：

“快跟我說啦。”

懷絮齒間滿是橘子的味道，在輕聲的催促中，抬眸向宋鶯時，眉眼微寬，接著視線又移開些許。

“宋鶯時，我要出個人單曲了。”

要出單曲了。

這當然不是第一次。

但卻是第一次，這麽想立刻告訴一個人。

想第一時間告訴宋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