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
坐落於青雲湖畔,正是初春,楊柳依依,湖面水汽朦朧,日出而散。
湖畔有一塊巨石,巨石上寫有三個字,“晨讀石”,是太祖皇帝當年親自提筆,其用意便是勉勵學子珍惜清晨時,發讀書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才。
晨讀石前,是開闊綠的草坪廣場,足可容納千人。
三天后的考試就定於此。
此時早已有兩人來到這裡。
二人站在青雲湖畔涼亭下,與場隔水相。
“將軍,你輸了,哈哈!!”
左手持紅子的人,主發起攻擊,紅車直,炮二進九,馬三平四,每一步落子都強勢威凜,黑子則以守為攻,可惜還是招架不住對手強大的攻勢。
商之舟說道:“我認輸。”
一盤棋足足下了一個時辰,試問能與長安城第一象棋高手大戰如此長時間,恐怕只有國子監校長。
“袁兄朝多年,棋藝不減反增,佩服佩服。”
與商之舟對弈之人便是袁天罡,也是長安第一棋手。
袁天罡捋順他發白的胡須,有說道:“我倒是喜歡你這般,一門心思隻專做一件事。”
為當朝國師,必須每日為當權者佔卜吉兇,預測國家未來,一點兒也不輕松……
“人各有志,你我道路不同,職位不同,當然責任也不同。”商之舟說道。
商之舟無心朝政,從不參與黨派鬥爭,一心做學問,倒也落個自在。反觀袁天罡,年輕朝為,這一當就是幾十年,看了百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人累了、心疲了,他多次請命告老還鄉,唐王都未批準。
……
二人各自緬懷一番後,正式步正題。
“以我對你多年的了解,你是從來不干涉朝政,今日卻為何?”商之舟問道。
袁天罡在朝野,心卻系在天空,正因為知道政治鬥爭的黑暗,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次建議唐王修改規則。
“我只是說出了我的想法,如果這也算乾政的話,我無話可說。”袁天罡說道。
“你覺得誰會在本次測試中勝出?”
袁天罡笑說:“你可是本次的主考,誰贏誰輸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又何必問我。”
商之舟不悅的看著他,商之舟為人師表,剛正不阿,是不會做那些茍且見不得人的事。
“袁兄,雖然你是我的好兄弟,但若你再說這種話,休怪我不講兄弟義。”
袁天罡撇手說道:“得得得,每次都這樣,一點兒玩笑也開不得。”
明明知道袁天罡是玩笑話,商之舟還是非常生氣,因為他本就是無趣的人,所有他的朋友很,能夠心兄弟更是之又,袁天罡算是一位。
“你這老家夥的脾氣需要改一改,不然下半輩子會孤獨終老的。”
商之舟脾氣夠倔,他說道:“你都說了我是老家夥,老家夥的脾氣又臭又,改不了的!!”
“就此打住!”袁天罡知道,一旦涉及到他名譽問題,老家夥就會說個沒完沒了,而眼下的話題不是討論這些,他一早來到國子監也不是找不在的。
“唐王的十五個兒子當中,你認為誰會勝出?”
商之舟負手起,負手而立,站在涼亭之下,說道:“魏王李泰,青年英才,讀古今典籍,勝出的機會更大。”
“其弟晉王李治,雖天生愚鈍,貴在勤勉補拙,聽說他已經能背出《後漢書》,是個不錯的苗子。”
提及晉王,袁天罡的表微微發生變化,他通曉、可佔卜星象推演未來,在唐王的眾多皇子當中,唯有晉王的命星與眾不同,散發著特殊芒。
“魏王和晉王都是已故長孫皇后的子嗣,希他們可以繼承長孫皇后的意志,如此一來,於我大唐帝國也是幸事。”
文德皇后長孫氏,滿朝文武對無不恭敬有加,古往今來,能夠被稱得上“第一賢後”的人非他莫屬。
是賢妻良母,更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輔佐唐王,以孝禮、仁德治理天下,永遠都是唐王背後的賢助,其短暫麗的一生,讓無數人心甘願的稱呼一聲“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故去已是第八個年頭,真的很懷念啊!”商之舟不免歎道。
如今唐王垂暮,眾皇子們表面平靜和緩,實則暗流湧,各自較勁,這九五之尊的位置只有一個,唐王膝下皇子卻不止一位。
最後能夠問鼎皇權後必然會是兄弟之間相互屠殺,流河,客死他鄉,不可避免的結局。
”袁兄,你呢?更看好哪位皇子?”
“楚王李寬和齊王李佑就不錯。”
商之舟突然轉過來,說道:“你知道嗎?你這輩子最不擅長的說謊。”
“哈哈!我就知道騙不了你。”
袁天罡在他的耳旁小聲說著。
“什麼?”
“噓~~,你小點兒聲。”
“他可是長安城……”
“廢嘛,我知道。”
“你為什麼選擇他?”
“我為什麼不能選擇他。”
李牧塵,廢的代名詞,他的名聲可以說長安城無人不曉,能夠把臭的名聲做到至此,也算得上他前無古人。
商之舟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如果不是袁天罡說起他來,商之舟幾乎忘掉他還是皇子。
“為什麼?”
袁天罡隨手從石桌上拿起兩枚象棋棋子扔到湖水中,說道:“商兄看到了什麼?”
“湖面泛起的漣漪。”
“你只看到了表面,而忽視了池底。”
“什麼意思?”
“外界風雲變幻莫測,城頭變化大王旗,然而真正撥弄一切的恰恰是那枚最不起眼的小小棋子。”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他無才無德,無權無勢,眾皇子朝堂上累積多年的人脈關系,他佔哪一樣?”
“無才可以學,無得可以培養,無權可以奪取,無勢可以發展,沒人脈嘛,建立人脈不就好了。”
“說的輕巧,若真如你說的這般容易,這麼多年來,皇子們也不會明爭暗鬥,不惜骨相殘,為了什麼,還不如那一權勢人脈。”
“你說對了,這正是我看中他的第二點。現在的他,沒人會把他放在眼裡,這也是其他皇子不備的。”
商之舟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要暗中培養李牧塵拓展他的關系,因為沒人會注意一個廢,哪怕從中獲取很小的利益,對其他皇子而言也無關要,因為總比落對手要好的多。
“拋開這些不說,想要為儲君,首先要有過人的才能,足可以讓百臣服的學問,他有嗎?”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
“一個三字經都背不出的人,如何能領百心悅臣服?”在古代,三字經是孩學必學的課程,那個時候,牙牙學語的小孩子都能張口即來。
李牧塵也曾是國子監的學生,他的績可以說爛的一塌糊塗,萬年倒數第一,天塌也轟不他的地位。後來,李牧塵主提出退學,事件也就不了了之。
“三字經?其實我也背不出來。”
“——”
“開玩笑的。”袁天罡故意打趣的說道。
汗 ゜
“一個連三字經都背不出來的人,你覺得他能在朝堂上寫出千古上聯令天下學子為之費解?”
“你的意思是說……”
“他在忍。”袁天罡不能說出實,想了想只能這麼說。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此子實在太可怕了。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選擇幫他嗎?”
良久,袁天罡轉過去,那表中著一異樣。
“因為我和他都是來自於遙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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