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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104

與名聲相比,徐老太太更注重實惠。

緋聞一出,孫名聲壞了,家裏生意斷了,顧懷修還不面,徐老太太便擔心顧懷修有意悔婚,最後孫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撈到,所以才不停地罵顧懷修,現在顧懷修攜禮登門隆重提親,徐老太太的病登時好了大半,梳梳頭換服,神奕奕地去前院見客。

林晚音陪婆婆一道去,清溪為被提親的小姐,得在自己閨房待著。

堂屋,徐老太太掃眼顧懷修帶來的一堆禮,神並沒什麼變化,坐在了主座上。

「顧先生、陸,請坐吧。」林晚音微笑著招呼道。

顧懷修、陸鐸便坐在了徐老太太左下首。

丫鬟上茶,等人退下了,顧懷修看著徐老太太道:「老太太,顧某傾慕清溪小姐已久,今日特來提親,老太太全。」

徐老太太笑了笑,朝門外揚揚下:「三爺都看見了,我們清溪惹了小人,現在大門都出不去,三爺來提親,不怕惹禍上嗎?」

老太太分明是在責怪顧懷修,林晚音垂眸掩飾不安,陸鐸鼻子,安靜地看舅舅的熱鬧。

顧懷修平靜道:「老太太放心,明日報紙便會澄清此事,我保證諸位不會再記者滋擾。」

徐老太太挑眉,盯著他問:「既然三爺有辦法,為何當日沒澄清?」

林晚音也了過來。

顧懷修朝頷首,解釋道:「緋聞初登,正是看客好奇心最盛的時候,當天強制住消息,反而容易引起更多猜忌,現在看客自以為悉真相,只想得到我與清溪的結果,那我便在公佈結果時,給所有人一個最終答案。」

徐老太太皺眉,不是很明白。

陸鐸笑著道:「老太太,您想想,杭城人人都知道我舅舅家大業大,報紙剛說一點他與清溪小姐的壞話,我舅舅便通過關係強行斷了報紙掩蓋消息,豈不是顯得我舅舅心虛不敢聲張?但咱們兩家清清白白,沒什麼需要遮掩的,只要事後澄清的漂亮,這事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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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太恍然大悟,疑地問顧懷修:「你打算怎麼澄清?」

顧懷修:「老太太等明日的報紙便可。」

徐老太太盯著他看了會兒,還是相信了顧懷修的本事,端起茶碗喝口茶,徐老太太探究地問:「三爺今日來,是提親給外人看的,還是真心提親?」

顧懷修淡然道:「去年我已提過親,今日雖是作秀,但也希正式定下婚事。」

林晚音鬆了口氣。

徐老太太另有思量,沉默片刻,看著顧懷修道:「三爺才貌雙全,對清溪也是一片真心,兩家結親,我是一百個願意的,但我們娘幾個孤兒寡母,凡事都必須考慮周全,所以應下婚事之前,需要三爺答應我三個條件。」

「您說。」

「第一,清溪是徐家長,我本來打算讓清溪招贅的,不過三爺是有份的人,我不勉強您,只是請您同意,將來清溪生了兒子,需挑選一個兒子繼承徐姓,替我們徐家傳宗接代。」

顧懷修:「可以。」

徐老太太繼續道:「第二,清溪喜歡做菜,也是徐慶堂的掌柜,婚後希三爺尊重清溪的意願,如果想在外經營酒樓,您不能阻止,不能強迫在家相夫教子。」

人出嫁必須有嫁妝,金錢是死,酒樓卻能長久進賬,徐老太太想孫有立之本,這樣哪天顧懷修變了心,不想掏錢養媳婦了,孫有一技之長,也不怕他。

徐老太太的這個要求乃全心替清溪考慮,顧懷修清冷的臉緩和了些,鄭重道:「老太太放心,無論清溪想做什麼,我都會全力支持。」

徐老太太嗯了聲,提出第三個條件:「長姐如母,清溪有責照顧兩個妹妹,我要三爺答應,將來玉溪、雲溪若有所需,或是遇到什麼麻煩,只要合合理,也是三爺力所能及,三爺會幫們姐妹一把,替們姐妹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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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修目微冷:「這是我分之事,老太太多慮了。」

他娶了清溪,清溪的妹妹便也是他的妹妹。

徐老太太終於笑了,哄他道:「人老了就是想得多,三爺別放心上。」

親事已,顧懷修起道:「我還有事,就不叨擾了,過兩日我會托上門,與您商議婚期。」

徐老太太便由兒媳婦扶著,出門送客,送到影壁,婆媳倆停了下來。

顧懷修戴上墨鏡,出了門。

記者們還堵在那裏,顧懷修沉著臉上了車,陸鐸卡在車門那兒,高聲朝這群記者道:「各位聽好了,咱們三爺重面子,你們馬上離開,從今以後不再打擾清溪小姐與的家人,便是給他面子,等三爺與清溪小姐訂婚之日,歡迎各位登門喝杯喜酒。但話又說回來,誰要是駁了三爺的面子,那就別怪我……」

說到這裏,陸鐸獰笑著掏出別在腰間的槍,然後高舉手臂,對著天空就是好幾槍。

躲在影壁后聽靜的徐老太太、林晚音嚇了一跳。

外面的記者們個個都白了臉,沒等汽車發,這群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散了。

陸鐸前後,關門上車。

汽車開遠了,徐家的門房打開大門,出去一瞧,樂了,立即去稟報徐老太太。

得知陸鐸只是放空槍恐嚇,並沒有傷人,徐老太太的心這才落了下去

第二天,杭城銷量最高的日報,刊登了一篇對顧懷修的專訪。

記者:「請問三爺,您第一次見清溪小姐,是什麼時候?」

三爺:「前年八月,我從申城出發,坐火車回杭城,半路與家人上了車。」

記者:「那時您知道是顧的未婚妻嗎?清溪小姐給您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三爺:「開始不知,後來劫匪搶劫,知道了。第一印象,我看見藏西餐刀,又用西餐刀攻擊劫匪,覺得臨危不,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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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莫非您對清溪小姐,是一見鍾?」

三爺:「相反,我本可提前制服劫匪,但份,我袖手旁觀,最後時刻才出的手。」

記者:「這事清溪小姐知道嗎?您不怕看了報紙生氣,悔婚不嫁了?」

三爺:「知道,也很生氣,前年十月我追求罵我冷,一口拒絕。」

記者:「前年十月?當時清溪小姐與顧還沒退婚吧?」

三爺:「據我所知,與明嚴於當年九月退婚,起因是明嚴在英國留學時與一位小姐來往過於切,不知何人將照片寄給了清溪,清溪剛遭父親枉死的打擊,又面臨未婚夫的背叛,悲憤之下主提出退婚。此事有照片為證,但關係到另一位小姐的閨譽,清溪決定不公佈照片。我尊重的意願,但,如果有人繼續造謠詆毀清溪,我不介意將照片公佈於眾。」

記者:「原來如此,清溪小姐真是善良,那三爺是怎麼喜歡上清溪小姐的?」

三爺:「我吃面,徐慶堂開張后,我去吃了幾次,的面很合我胃口。」

記者:「這麼說,三爺先上了清溪小姐的面,然後才是的人?」

三爺:「是。」

記者:「那三爺可以告訴我們,您與清溪小姐正式確定關係的時間嗎?」

三爺:「去年元宵,煙花大會,我約賞燈,來了。」

記者:「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好浪漫。既然如此,為何三爺遲遲沒有公開?」

三爺:「人言可畏,雖然我國已經進新社會,但很多封建舊俗依然固,男並未真正平等,世人對子的要求尤為苛刻,譬如這次,如果我不出來澄清,憑兩張照片幾句導,便能毀了清溪的名聲。而且,去年清溪主要力都在提高廚藝上,食節、廚神比賽,今年徐慶堂酒樓也剛剛開張,很忙,沒時間籌備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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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聽得出來,您真的很喜歡清溪小姐。」

三爺:「值得更多。」

記者:「不行了,再採訪下去,我都要被您迷住了,對了,三爺選好訂婚日期了嗎?」

三爺:「婚期家裏做主,我也在等消息。」

記者:「看得出您很期待了,那麼,採訪即將結束,三爺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三爺:「遇見清溪,乃鄙人此生最大幸事,我欣賞,也希新中國多湧現一批像清溪這樣的子,溫和正直,獨立堅強,敢於追求心中所想,縱使前路曲折難行,縱使口誅筆伐加,初心始終不變。」

採訪的前面,配了一張顧懷修與清溪的合照,窗明幾淨的書房,清溪穿白洋裝坐在地球儀前,顧懷修一手端茶一手扶著地球儀,好像在為講解什麼。男人如師長儒雅,孩清純似學生,歲月靜好。

採訪的最後,也配了一張照片,正是酒樓開張之日,清溪一喜慶紅妝站在黑底金字的「徐慶堂」牌匾之下。暖融融的灑落下來,年輕的孩面帶微笑,明亮水潤的杏眼裏,充滿了對好未來的嚮往與信心。

如同採訪的標題:這就是,給他溫暖,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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