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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遊》 第075章 要做就做絕

李魚端著糞勺子走到被綁在柱子上的任怨面前。任怨又驚又怒,大肚腩一鼓一鼓,彷彿一隻馬上就要現了原形的蛤蟆,怒斥李魚道:“小子敢爾!你敢辱我,我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魚哈哈一笑,趕又穩住,生怕笑的靜大了,那滿滿一勺子金會溢出來。

李魚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我頂,結髮長生。你這妖魔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附著在任太守上,爲非作惡,壞他名聲。在本仙人面前,還敢大言不慚?”

既然裝了,就得裝得底,他現在裝的越像,衆人就越是信他。李魚心知此刻是斷斷不能認慫的,所以又信口盜了本家那位詩仙小白的幾句詩,給自己裝添門面。

狗頭兒站在李魚旁邊,可是一點都不害怕。他知道任太守並未魔,是李魚在整治太守。但他可不知道李魚是個假神仙。李魚一次次對求上門來的人大顯神通的場面,他可是親眼見過的,早已對李魚的神通崇信不疑。

他既然是神仙的小跟班,那太守算個什麼鳥?如今聽李魚詩,沒讀過書的狗頭兒只聽了個一知半解,大概明白是說李魚是天上的神仙,便得意洋洋地道:“妖魔,你聽到了沒有?我家小郎君,那可是天上人間的!”

李魚橫了狗頭兒一眼,心道:“你纔是天上人間的,你全家都是天上人家的!不對,這貨是孤兒!”

李魚只好狠狠白了狗頭兒一眼,吩咐道:“開他的!”

狗頭兒一聽,不咧咧了,好生不願地上前,掐住任怨的,任怨兩頰被掐,痠痛難忍,不由己地張開了,咿咿唔唔地道:“你次……藕,藕哦哈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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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魚大驚,道:“魔要反抗了,爾等閃開!”

衆不良帥、兵、捕快聞言嘩啦啦一下就閃開半丈多遠,其中真怕妖魔做法的未必有幾個,怕那金糞湯濺在上的倒佔了八。李魚將那糞勺子往任怨上一堵,便傾了下去。

狗頭兒只覺任太守拼命掙扎起來,怕他掙扎的狠了,一勺子稀糞全灑自己手上,是以用力掙了他的兩頰,另一隻手住了他鼻子,任怨躲無可躲,又不得不氣兒,一勺子金大半都被灌到了口中。

等一勺子金灌罷,狗頭兒趕撤回手,衝進花廳,就著牆角放著的淨臉盆兒洗起手來。

任怨吞了一肚子金,那金金黃澄亮,賣相頗好,可那臭味兒實在是奇臭無比,任怨胃裡一陣翻騰,稀里嘩啦傾吐而出,弄得一個人更加臭哄哄髒兮兮不堪目了。

李魚上前一步,用糞勺子敲著任怨的腦袋,好像敲木魚兒似的,一臉莊重:“梆梆梆!惡魔,還不離開!我以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之名驅逐你!”

“梆梆梆!我驅逐你!以中央土德黃帝含樞紐之名命令你,離開任太守的!梆梆梆!我驅逐你!以東方木德青帝靈威仰之名命令你,離開任太守的……啊不,!梆梆梆……”

“北極玄天真武大帝親自命令你離開!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親自命令你離開!”

幸虧李魚開始裝神弄鬼扮小神仙后,認真背過一些道教神系的神明的名字,這時一一拿來使用,倒還蠻像那麼回事,只是他的驅魔手段……太西方了些。不過,主要是爲了方便,學林正英的話他既沒空擺香案,上也沒有符籙,還是敲糞勺子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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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怨被他敲得一頭金,惡狠狠地瞪著李魚,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李魚敲得累了,扭頭對淨了手趕到邊的狗頭兒道:“這妖魔不肯離去,你再去取一勺子金來!”

任怨一聽,登時崩潰了,老淚滂沱地大道:“不要啊!我服了!我認栽!我認栽啊……”

任老魔一開口,當真是“香”飄十里、燻人醉,李魚和狗頭兒不約而同地捂著鼻子退了幾步。李魚拿糞勺子指著任怨,呵斥道:“妖魔,還不離開?”

任怨哭無淚,我離開?我被你綁著,怎麼離開?你到底要怎樣啊你?

李魚扭頭對狗頭兒道:“這妖魔還不死心,你去取金來!”

任怨終於福至心靈了,忽然“啊”地一聲大,腦袋往下一垂,好像嚥了氣兒似的,然後緩緩擡頭,左顧右盼,一臉驚訝:“啊!老夫怎麼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啊!呸呸呸,好臭……”

李魚暗翹大指,真不愧是宦海中打過滾兒的人,就是上道。李魚立即搶上兩步,一臉驚喜地道:“任太守,你終於醒了!方纔你被邪魔附,小可剛剛將它驅離。”

任怨目此裂地瞪著李魚,李魚笑看著他,手裡的糞勺子輕輕顛了顛。任怨的角頓時搐了幾下,勉強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多……多謝小神仙,救命之恩,老夫……沒、齒、不、忘!”

李魚笑容滿面地道:“太守客氣了,李魚爲利州的一份子,豈能坐視邪魔作祟。來人啊,還不快替太守老爺鬆綁!”

李魚著任怨當衆承認魔,就不怕他當場翻臉。任怨已經被他弄這副模樣,然無存,想要保全名聲,必須得承認真是魔了,想報復他也得容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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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任怨真就連這點深沉也沒有,當場發作起來,李魚隨時可以再次聲稱他是邪魔附尚未離開,讓他繼續灌金

任怨顯然也明白李魚有後手爲恃,被鬆綁後依舊十分配合,一副當真過魔的模樣,向他道謝幾句,臭氣得李魚連連後退,隨即就像安上了小馬達似的,顛著大肚腩狂奔進了花廳洗漱去了。

李魚目一轉,就看到龐媽媽領著兩個打手,著牆兒正躡手躡腳地想要溜出去。李魚立即手一指,大喝道:“他們是妖人同黨,抓住他們!”

那些兵、捕快、不良人眼見任太守與李魚做的這場戲,本來不信的此刻都相信任太守是真的魔了,對李魚更是言聽計從到了盲從盲信的地步。聽李魚一說一指,這些人立即一擁而上,將龐媽媽和兩個打手拿下。

爲表正義之心,這些不良人、捕快、兵還對龐媽媽三人拳打腳踢一番,有些熱心羣衆也拼命過來踹上幾腳,等李魚分開衆人走過去,連他都認不出攤在地上的這三個人了。

幸好龐媽媽的型比較有特點,李魚勉強還能確認這三個人的份,便指著三個鼻青臉腫、不人形的傢伙道:“全都綁了,押去都督府!”

在場的人以兵居多,對押送都督府這事兒自然響應,捕快們雖然覺得這種案件該由太守老爺負責,但太守老爺如今這副模樣,顯然不宜升堂問案,所以也未反駁,當下就把龐媽媽三人綁了,浩浩離開太守府,浩浩直奔都督府而去。

李魚等衆人離開,便從陳飛揚手中接過吉祥,吉祥藥發作,沉睡如舊,偎依在李魚懷中,神恬靜,長長的睫覆蓋著眼簾,彷彿一個睡著了的孩子。時而,似夢到了什麼,脣角會委屈地抿上一抿,微微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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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魚好不憐惜,他挪了一下胳膊,讓吉祥在懷中睡得更舒服些,擡頭看看守在一旁的陳飛揚和狗頭兒,吩咐道:“飛揚,去借輛車子來,記得鋪墊子,可別像狗頭兒淘弄來的那輛破牛車似的顛。”

狗頭兒乾笑兩聲,暗罵親二舅做腳伕的三姑爺做事不地道,害自己落埋怨,發誓下回絕不照顧二舅他三姑爺的生意。

陳飛揚答應一聲,不一會兒就從一家店鋪借了輛雙車,上邊鋪了一牀鋪蓋,李魚把吉祥輕輕放上去,又使薄衾爲蓋上,對陳飛揚道:“你拉著吉祥速去我家,接上我娘,一起去都督府。”

陳飛揚目一閃,低聲道:“小郎君擔心任太守可能會報復?”

李魚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現在你知道抱住利州最的好了吧?還不快去!”

跟聰明人說話就不用多費脣舌,陳飛揚答應一聲,立即拖著兩條車轅,拉著睡人兒匆匆離去。

狗頭兒湊到李魚面前,眨眼睛道:“小郎君,咱們不跟著回去麼?”

李魚臉一沉,一字一句地道:“與其等任太守出招,不如我先下手爲強!走,跟我去‘張飛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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