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賈!”邵鵬第一個衝了過去。
百騎的人知道他手不錯,但怎麼不錯,連唐旭都不清楚。
幾個員在狂奔。
糧倉部的小吏縱火,這個事兒出去,秋後算賬誰都跑不了。可若是表現積極,說不得能戴罪立功。
所以他們使出了吃的勁頭,就想過去出把力。哪怕是踩一腳也好啊!事後也能吹噓:某當時和肖特殊死搏鬥!
他們跑得飛快,可一個影卻輕鬆的超過了他們。
賈平安住了肖特,可肖特不反抗,就和死人般的麻木。
他不反抗,賈平安的功勞就不能最大化。
所以……
你一下啊!
你反抗一下啊!
肖特麻木不仁。
賈平安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咬牙,就抱著肖特來了個翻。
“啊!”
他慘一聲,聽著就像是被刺了一劍。
“咱殺了你!”
邵鵬怒了。
好,小邵……不,老邵配合的不錯。
賈平安躺在地上,心中暗自得意。
邵鵬已經騰空而起,半空中,怒目圓瞪,右拳蓄力……目標就是肖特的後腦勺!
我去!
這是要殺人還是怎地?
殺了肖特,口供就沒了,李勣那邊他的人也沒法最大化……
怎麼辦?
賈平安看著生無可的肖特,咬牙……
“啊!”
他又慘了一聲,然後挪了一下肖特。
拳頭來了。
呯!
這一拳本來是衝著肖特的後腦勺去的,賈師傅搬運了一下,就變了肩膀。
可邵鵬也突然覺得不對勁,覺得這個部位打不得,就臨時挪了一下目標,結果差錯打在肖特的手臂上。
賈平安發誓自己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小邵好厲害的拳頭。
“嗷……”
本來渾渾噩噩的肖特慘一聲,隨後目兇,單手卡住了賈平安的脖頸,一張,滿口白生生的牙齒,就和狼似的咬了下來。
臥槽!
這要是被咬到不得破相?
賈平安猛地擡頭,呯,一頭撞了上去。
咦!
怎麼……這滿眼的金星,咋回事?
“小賈!”
“小賈!”
“賈文書!”
……
高連玉帶著三十餘人,浩浩的往糧倉來了。
“怎地還沒火頭?”
距離糧倉還有一里地,按照事先的安排,這時候糧倉的火頭都該衝起來了。
邊有人低聲道:“估著是要躲開同僚。”
“別等著咱們進了門才點火,那就說不清了。”高連玉有些惱火。
“不會,此事他們謀劃的天無,油料是每日帶飯順帶弄進去的,積多。值房距離糧倉很近,倒油點火,瞬息可,此事……萬無一失!”
高連玉點點頭,剛想說話,就見前方疾步來了一人。
“這是咱們的人。”邊的男子低聲介紹著。
來人目不斜視的往前走,突然進了隊伍裡。
高連玉覺得不大對勁。
“去問問。”
邊的男子去了,晚些就聽他喊道:“停步。”
隊伍停住了,高連玉回,“何事?”
他的臉頰抖了一下。
男子面如死灰的過來,“就在先前,百騎的人潛糧倉,就在那人準備點火之際,突然出手……”
高連玉只覺得就像是掉進了冰窖之中,渾冰冷。
“他們這是有準備?”
“應該是。”
高連玉息了一下,“那人如何?可被滅口了?”
男子搖頭,“被當場拿獲。”
“無用的畜生!”高連玉想哭,“邵鵬竟然有這等手段,某卻是小看了他!該死!該死!”
男子低頭,聲道:“不是邵鵬。”
嗯?
高連玉一怔,“是誰?”
男子說道:“是那個掃把星!”
高連玉:“……”
“那人正在打火,賈平安撲倒了他……”
高連玉下意識的問道:“他不怕被燒死嗎?”
油料一旦被點燃,在場的很有可能都跑不掉,賈平安有那麼大無畏?
“賈平安……”男子也有些震驚,“在百騎部,說他是君子。”
“君子不畏死。”高連玉面鐵青,“竟然是他!回去,不,不能回去。”
男子點頭,“一旦咱們半途回去,邵鵬就敢上書長安,說咱們縱火不,畏罪潛逃。”
高連玉深吸一口氣,“走!”
纔將重新出發,就見前方來了一羣人。
爲首的就是邵鵬,後是揹著人的包東。
“那人是誰?”高連玉皺眉。
有人說道:“是賈平安。”
“這是被捅死了?”有人惡毒的詛咒著。
“此人悍勇!”高連玉知道自己危險了,此刻最該做的是平常心。
他下馬,關切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邵鵬擡頭,見是他,毫不猶豫的開口,“he~呸!”
一口唾沫就這麼噴在了高連玉的臉上。
“快,去尋郎中!”
邵鵬等人走的飛快,轉眼就不見了。
高連玉回想了此行賈平安的言行,覺得自己小瞧了此人。不嘆道:“某本以爲自己手段了得,可沒想到竟然毀在了此人手中。當初在路上一首詩爲隋煬帝鳴不平,某隻是覺著那年文采了得,沒想到他不但能文,還能武,人才難得啊!可惜卻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可惜,可嘆!”
……
李勣依舊在等待。
趙鶴卻沒他的靜氣本事,急得不行,頻繁出去打探消息。
“英國公。”
趙鶴又回來了,李勣微笑道:“何苦如此。”
趙鶴一臉震驚,“英國公,先前有人縱火,準備燒掉糧倉。”
李勣的眼中多了厲,“哪座糧倉?”
“城南的那座。”
李勣擺手,眼中的溫潤消散了,變了冷漠,“高連玉一來就去查探糧倉,他明知此舉無謂,卻樂此不疲。一旦燒了糧倉,高連玉就能說發現了老夫貪腐糧食的端倪,隨後老夫下手縱火燒燬糧倉,如此……老夫百口莫辯,好手段,好歹毒的手段!”
這等名將,只需開個頭,他就能把事的經過推演的清清楚楚的。
“可縱火之人剛手,就被百騎的人當場拿獲,英國公,長安!你要去長安了!”
李勣霍然起,然後瞇眼,整個事的過程都被他推演了一遍。
“百騎的人在蹲守,手的那人悍勇,老夫欠了他的。另外,邵鵬也算是幫了老夫的大忙,不過侍的,老夫想還他也不敢要。”
趙鶴心舒爽,說道:“邵鵬帶著人,護送著一個百騎去了醫館,據說邵鵬心急如焚,路上還噴了高連玉一臉口水。”
“哦!弄不好就是他,老夫去看看那人。”
李勣通醫,晚些帶著人尋到了醫館。
邵鵬冷笑道:“英國公敢出門了?”
對於李勣裝孫子的行徑邵鵬非常不滿,此刻百騎大獲全勝,他不趁機發泄就不是邵鵬。
李勣目溫潤,“老夫略懂醫。”
邵鵬猶豫了一下,帶著他進去。
郎中正在給賈平安診脈,見李勣來了,趕起。
這位名將的醫可不簡單。
李勣輕輕搭脈,耳邊是郎中的低聲講述:“此人是頭部到撞擊,昏迷不醒,上有傷,不過多是傷,某已經置過了。”
李勣點頭,然後翻了一下賈平安的眼皮。
恰此時,賈平安幽幽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我的手機呢?”
他覺得頭暈,有些想嘔吐。
目轉……
臥槽!
李勣!
“手機?什麼東西?誰看到了?”邵鵬此刻慈祥的就和賈師傅他哥一樣。
“是首級,某竟然沒能殺了那人?”賈平安搖頭,然後側臉,“想吐。”
李勣是標準的男中音,加之儒雅,堪稱是大叔一個。
“軍中有軍士頭部被撞擊,噁心嘔吐,靜養數日就好。”
這是腦震盪了。
賈平安的腦子此刻反應有些慢。
李勣來了,也就是說,他覺得欠了某的。
得分了!
這個世間想讓李勣欠的人有許多,可老李善於藏拙,大多都尋不到機會。
李勣拱手謝了邵鵬,“多謝了。”
邵鵬冷笑道:“這謝你卻謝錯了人。本來咱也沒發現他們的謀劃,是小賈推算了出來,說他們會縱火栽贓。”
“咦!”李勣鄭重拱手:“多謝了。”
他沒想到這事兒是被賈平安看穿的,驚訝了一下,隨即平靜。
“沒有小賈看穿了此事,英國公你想回長安城,怕是還得繼續等待時機。”邵鵬今日對賈師傅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所以想借機爲他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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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勣點頭,表示領了。
可不夠啊!
邵鵬說道:“小賈上次去疊州,疊州都督王德凱說他有爲將的天賦,甚至上疏陛下,想把小賈弄到疊州去,他親自教導。英國公……”
在李靖去了之後,李勣就是大唐頭號名將。
邵鵬覺得若是促了小賈拜師李勣,對小賈而言就是一場造化。
“昏迷醒來,第一件事就惦記著首級,可謂悍勇,難得。”李勣讚賞的點點頭,然後沉。
大哥!
萬萬不能啊!
賈平安差點被嚇尿了。
求大哥手下留,放我一條生路!
李勣有個孫子做李敬業,後來武妹妹稱帝,李敬業起兵討伐,武妹妹大怒,令人掘了李勣的墓,不人跟著被清算。
他可以和李勣好,但拜師就免了吧。
但這等事兒不好直接拒絕。
賈平安心中微,誠懇的道:“某一介文書,機緣巧合幫了英國公的忙,若是以此來要挾英國公收某爲弟子,愧對祖宗。”
衆人不容。
“好一個年!”李勣頷首,讚賞之不加掩飾。
這是火上添油了?賈平安把腸子都悔青了。
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
“說了就是了。”邵鵬補槍,賈平安中彈。
賈平安絕中想到了一個說法,就掙扎著起來,“可一旦開了頭,以後有人出手相助,就能手要好,如此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某之罪也!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
李勣不頻頻頷首,覺得這個年的品德當真是冰清玉潔,堪稱是君子。
“年君子,老夫領了。”
李勣拱手,賈平安拱手。
謝大哥不殺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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