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後。

深夜，晴，滿天星辰。

亞特蘭城外，原野上一凸起的地面上，建有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院子。

院子裡立著三棟石樓，其中中間一棟最高，有六層，頂部有一個巨大的長圓筒構造正在緩慢轉，像是有人在藉助這個道觀察天上的一些東西。

這是三六一所駐地。

地下第九層，一個巨大而空曠的房間。

房間中央，是一套看上去有些複雜的機械設備，一直連通到頂部，除此外空無一，連最基礎的桌椅都沒有。

一個穿靛藍長袍、看上去有七十多歲的瘦高老頭，站在房間中央的機械設備前擺弄著。

他做尼古拉·第谷，是一名實力強大、但極度低調的巫師，幾十年前就達到了四級巫師的境界，但主大陸上幾乎沒有他的任何傳聞。這主要是他有一個古怪的興趣好——觀星，研究神而無限的星空，爲此他人生大部分時間都遠離人羣，排除無意義的干擾，躲在罕有人跡的偏僻之地觀察、記錄衆多星辰運行軌跡。

也正因爲這個興趣好，在兩年前他被請到了沙林，爲了三六一所主管。

滿臉皺紋的第谷，瞇著眼睛對準儀的一個玻璃孔，雙手分別按著儀表面的兩個水晶半球。

被妙控制的一法力流注水晶半球，水晶半球閃出芒，能聽到儀部有集的齒聲響起，另外還有高強度能量激活魔紋的波散發開來。儀在縱下進行細微調整，部諸多構造運轉，外界地面上的觀星鏡筒隨之改變角度和方向。

第谷不斷觀察著玻璃孔中的形的星象，偶爾手按下儀上另外幾個按鈕，模樣專注，面帶微笑。

過程持續了幾十分鐘，第谷結束了這次觀星，在機械儀上重重拉下一個白縱桿，離開儀，轉向門口位置。

不過半分鐘時間，小步快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接著門被推開半邊，一個年輕的男巫師學徒進，手裡面拿著一個閃的水晶球，恭敬行禮道：“第谷大師，今天你觀察的星圖，我都在隔壁幫你記錄好了，和上次相比略有變化，要檢查一下嗎？”

“嗯，給我吧。”第谷出聲道，一招手，水晶球在超凡力量影響下“咻”的飛起，離巫師學徒的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第谷一把接住。

第谷握水晶球，向裡面注法力，本來就在閃的水晶球驟然一亮，房間頂部投下的芒則快速黯淡下去。就見無數點從水晶球部飛出，飄散在房間空中，佔據固定位置，組一副三維立星圖。

第谷擡手輕推星圖，讓星圖緩緩轉，偶爾停下來觀察其中一個點許久。

這樣第谷又觀看了幾十分鐘，手一抓把所有點握一團塞回水晶球，揮揮手讓房間重新恢復了亮。

手持水晶球，第谷看向門口還站著的巫師學徒，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麼還在？有別的事要和我說？”

“是的，第谷大師。”巫師學徒眼過來，“還有一件事——三六二所的默生大師剛纔就來了，說有什麼‘九號研究項目’的東西要給你。”

“這麼說，那個默生已經等了我快一個小時了？”

“是。”巫師學徒略忐忑，“我本來剛纔就想告訴大師你，但你提醒過我，在你觀星和觀察星圖的時候，不準有任何人打擾，所以……”

“不錯不錯，這件事你辦的很好。”第谷擡了擡下，“就應該讓那個自大的賭徒多等一會。聽說，這次他和李察領主提議，用七多的下季度資金預算做賭注，只要我們三六一所完不付的事，就把資金轉移到他們三六二所。”

“哼，果然啊，那個老傢伙吞併我們的想法，從來沒有斷絕。不過麼，他也想太了，我們三六一所一點不比他們三六二所差。李察領主給我們的事，不但完了，而且提前很多超規格完了，所以他想贏的話，還是下輩子吧。”第谷握著水晶球道。

巫師學徒聽了話，試探問道：“那第谷大師，需要讓默生大師再等一會麼？”

“算了吧。”第谷揮了下手，“讓他等這麼久也差不多了，再久的話，保不住那傢伙又去李察領主面前說我壞話了，快把他進來吧。”

“是。”巫師學徒聽了點點頭，轉走出去。

沒一會，急促而沉悶的腳步聲，在外面走廊中響起。

接著是“砰”的一聲，對開的房門像是被攻城錐撞中似的，呼嘯著向彈開，拍在兩側牆壁上，臉發黑的默生邁步進。

第谷挑眉，看著像是很生氣的默生，他臉上皺紋一瞬間都被熨斗燙平了，面帶微笑問道：“默生先生，這麼有時間啊，竟然願意到我三六一所來。”

“哼，我只是視察一下，將來我三六二所的分部而已，看看怎麼改造比較好。”默生面無表的道。

第谷一愣，輕笑：“你三六二所的分部？想多了吧，這次的對賭，你們可沒贏，你完了你們的事，我們也完了我們的事，算平局。”

“我知道。”默生淡淡道，“但之後我總會贏的，你們三六一所本沒有多存在的價值，早晚要歸到我們三六二所麾下。”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定，不要這麼早下結論。”

“不，我說會就會。”默生加重語氣道，說著話從懷裡面掏出一個灰水晶球丟向第谷，“對了，拿著這個，這是我們所‘九號研究項目’的容，記錄的是從被捕捉高靈那裡詢問出來的、其餘幾十個古老高靈、在虛空中的位置、影響範圍和測試方法。

我實在看不出這到底有什麼實用價值，不過既然李察領主讓我給你，你就拿好吧，希不要浪費我花費的時間。”

第谷接住丟來的灰水晶球，張想要說些什麼氣氣默生，但默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先一步轉過，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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