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到這，顧一航語噎了，他要怎麼回答，他能怎麼回答？

可不等顧一航說完，顧香雨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來，“一航，對不起，對不起，媽對不起你啊，要是可以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弄丟你，我哪怕在鄉下一輩子，我也要把你帶在我邊。”

“媽丟下你，去到京都后，有好多個晚上，怎麼都睡不著，媽想你啊。”

說到這，一邊的王桂花皺眉了，盯著顧香雨問，“那為何不立即從京都回來？”

這事原本大家都不想提了，但是顧香雨自己要提起，王桂花沒忍住。

“媽也想啊，可是……”顧香雨愣愣的，好似在想什麼，許久之后，想起來了，搖頭說，“可要是我回去了，我就找不到你爸了啊，你爸拋棄我，不肯認我……”

“他回到京都后，就嫌棄我是鄉下的孩子，上不了臺面。”

說到這，又頓了下，也不知是不是在回憶。

然后，突然又想起什麼，突然嘲諷的笑起來，“報應，真的是報應，他以為拋棄我，可以和那個什麼局長的兒雙雙對對了，還哄著我不要去單位鬧，沒想到竟然生病了，哈哈，他要病死了，他的病好不了了。”

可笑過之后，又哭了起來，“到那個時候，他才想起我給他生了兒子，告訴家里人，他有個兒子，想要有個兒子給他傳宗接代了，所以才想到我的一航。”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這樣，所以我去打聽他家里的事，我要報復他，然后我遇到了史建元……”

“沒錯，當初我之所以和史建元在一起，原本是為了報復史地新的，但是我沒想到史建元是個好人，他對我是真好，他家里人也對我好，他們和史地新不一樣，我實在沒辦法說出你的事。”m.166xs.cc

說到這，顧香雨又開始哭了，哭的很疚，很歇斯底里，還拉著顧一航哭，“一航，對不起，是媽對不起你。”

雖然，顧香雨因為糊涂，一番話說的顛三倒四的，有些也不完整。

但是小沫和顧一航聽懂了。

原來，當初還是發生了一些事的。

事實并不是顧香雨看史地新生病了，就不要史地新了，而是史地新回來了城里，就不想和好了。

這其中的事，當初顧香雨沒有親口說過，都是小沫他們猜測的。

因為想著史地新那麼重視顧一航，在臨走之際，還留了產給顧一航，肯定是疼顧一航的。

原來，中間還有這一檔子事。

雖然，這事和顧香雨拋棄顧一航其實沒有什麼很直接的關系，但讓人好似可以多原諒一些顧香雨以前的事。

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孩子從鄉下來到京都找對象，可是對象不要了，憤怒至極，想著去報復，但沒想到，遇上了一個真正對好的人。

到了這個時候，說不出自己以前生過孩子嗎，還和他親大哥好過，不想破壞自己的幸福，好似也有可原。

畢竟，在那個年代，有幾個人不想過好日子呢？

說到這，王桂花呀嘆了口氣，好似為原諒顧香雨找到了一個理由，道，“這些事你之前為什麼不說呢，你要是告訴我們，也不會……”

或許了解清楚，大家都不會到這一步。

顧香雨哭著搖頭，跟王桂花道歉，“大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丟下一航給你，我是沒辦法，我……”

“我知道我畜生不如，我沒有良心，我不是個人……”顧香雨一邊哭著，一邊打自己。

在清醒的時候，這些事是肯定不會做的。

可不管怎樣，還是證明了心是后悔過的，是疚過的。

王桂花是個心的人，原本看到顧香雨就不想追究了，何況又知道了這些。

擺擺手，拉住顧香雨，不讓打自己了，“算了，算了，以前的事就算了吧。”

說完，還勸著顧一航，“一航，誰不做錯事呢，你看在現在也有報應的份上，就讓以前的事過去算了，你自己也別再惦記著了，不然你也不開心，何必呢。”

聞言，小沫也點頭，輕聲說道，“是，一航，算了，都這樣了，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已經沒辦法去追溯以前的事了。”

看了一眼小沫，又看了一眼王桂花，顧一航沉默著，最后點點頭。

算了，過去了，上一輩子的是是非非，他也不想去追究了。

他是幸運的，有王桂花兩口子養著他，讓他沒有缺失過父母的，讓他的人生是完整的，他的確也不想去抱怨以前的事了。

顧一航手拉著顧香雨，看著搖頭，“小姑，算了，過去的事別想了，我不怪你了。”

對，是不怪了，但是他媽只有王桂花一個，和顧小青他們一樣，喊顧香雨喊的小姑。

小姑比顧姨親了一層，但肯定比媽要疏遠一些的。

沒辦法，有些事是不能彌補的。

可好在，顧香雨略微有些失，倒是也接了。

畢竟，的懺悔也不是為了讓顧一航原諒，早就說過。

點點頭，然后看著小果凍，小聲問，“那以后我能不能來看，看我孫？“

顧一航點頭，“能，你想來隨時來，不要走丟了就行。”

“好，好，我以后天天來。”說完之后，顧香雨就蹲在王桂花面前，看著王桂花懷里的小果凍。

臉上的笑容很慈，也很輕松，好似無憂無慮，沒人知道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這一刻，是清醒還是糊涂的。

見狀，顧長浩低聲跟小沫和顧一航說，“算了，讓這樣吧，也沒啥不好，不像以前，整天想著出幺蛾子，大家都累。”

這話大家都同意，或許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好歹，一家子是開開心心的。

一家子笑著，都圍著來看小果凍。

果凍吃飽了，睡著的樣子，真是可的要命。

王桂花要去做飯了，顧一航抱了過來。

長了幾天，小家伙皮也白了很多，比起剛生下來的時候，又漂亮了好幾分，還胖了一些，小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